我是烟雨人 ▷

红尘旧事之最后的格格梦紫菱

发表于-2013年02月21日 下午5:47评论-4条

(一):

阿玛,原是大清前臣最德高万重的老臣,在1898年,京城因为外城入侵,八国联军烧到宫中。无奈的太后与圣上只得因自己而逃命,丢下刚抱在襁褓中的婴儿,均弃而走。阿玛渐渐对大清心灰意冷,并也辞官归影。而这时的他,却因老年得女,对她更是百般疼爱,像家中之宝一样养在阁楼之中,她,其实就是我,那个被抛弃的女婴。

阿玛,在管我上,对我及其严格,针线绣活、琴棋书画,他都依依要我样样精通。每日的梳妆都是那般格格的发髻,贴珠带翠、头冠牡丹。依旧如大清格格的成长历程,直到一点一滴地真正长大,貌如冰雪、倾国倾城。

那时,我还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阿玛也从不透露我说有关身世的任何事情,他似我如亲生的女儿。

直到,阿玛得到了爱新觉罗真正退位的消息,他失声痛哭,绝望的落泪,叹叹凄然。他已泪眼模了糊,语气轻然地对额娘说:“若烟,大清已真正地亡了,罢了,就将惜月嫁入一好人家吧。”

此时,额娘已泪流满面,她捂住口,不想让泪大声地痛哭,泣而轻哭,说:“惜月虽不是我亲身的,但毕竟是我含辛茹苦、一点一滴用心在养育。现在大清已成这样,她的终身,我又怎能不关心呢?只要与家中门当户对,给她一生幸福便足以。”

“唉!唉!”已老泪纵横的阿玛便又声心叹。

若不是阿玛急于将我出嫁,我也不会遇见他,我的第一个男人周家大少周少康。

见到他时,他是一身灰色长衫,长长的白巾挂在颈上,他是那般阳光,眼神灿灿亮亮。可看到我,却是眼神愁然,一脸的不屑,只是扫扫斜我一眼,便避开。

而我对他却是轻盈地淡爽一笑,如花儿绽放,美的娇人。可,就那么一瞬间,他无心动。尽管,阿玛总让他来见我,他的表情却是灰冷,是极不情愿的,若不是为了完成这门婚事,阿玛也不会这般心急。

他没有父亲,父亲在很久之时因生意上所出的意外儿先去了,这以后的周家就全靠于他的母亲周若红的身上,一个相当有本事的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她将家与生意料理的是井井有条、家业隆厚、钱财万贯。若与封建的贵族身份,想与前朝重臣攀上这一桩亲事,那是当然。

他的家中还有个二弟,在外正以留洋。他,就是周少翰,我的将来一生挚爱。

周家亭台楼轩,比我的阁院还要大的之大,山山绿绿、小桥流水,紧紧相连,是个住宅的好归居。

对于他,周少康,年少时无知,心里总是想:“他对我为何是这般冷淡,莫非在他心里,我还是不够美、不够善良呢。”

“唉!”我淡淡一叹,轻笑,又想:“也许他是不愿这门亲事,但他的心底还存着另一个人吧。”

那时,我还不明白,因为这门婚事而造就我一生的悲坎命运,心凉秋水。

(二):

我与他从见面到成亲。不过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那时我亦十八,已是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而他,刚毅成熟,只有男人的刚烈味道,那时他二十二。

到了新婚,洞房之夜,他对我的目光依旧冷意,眼神嫡出几滴伤心泪,他正视的抬眼。含着片片的泪花入满眶,对我说:“惜月,对不起,我不能娶你,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我的心已容不下他人。惜月,对不起,趁着天黑沉,你就逃婚吧。”说玩,他的脸低沉下垂,愧疚地无颜再对视的我天真的双眸。

他头死死低,沉沉,又说:“惜月,祝你幸福,将来,你的一生会真正遇到你真爱的人。”

我见他这般一说,无语,泪却涌上片片的落面颊,心泪滴下,心里却是那般伤心。

是的,他不爱,我留下又如何?虽然心是恨他的无情,但我还是伤心地泪流,垂下头来,不语。

突然,他抬起忧伤而对我亏欠的眼神,凝望我的泪,他毕竟是对不起我啊!

万赖具寂的夜,却只有夜星点光。

在这柔美的星光下,他竟变得温柔而笑如春风地对我轻说:“你一个人走,怕吗?”

此时,我抬眼望着他,心亦凉秋水,好笑、好笑。这时他竟关心起我来,哼!若怕,我就不是惜月。

我摇头,“不怕。”声音很轻轻,低而温柔。可,在心里,我又一想,真的不怕吗?其实我还是怕的,只是面对眼前这个人,我心意已决,总要一个人走着,又何怕呢!

那一夜上,天黑沉沉地死而寂静,黑的怕人,而我却还是一个人逃婚了。

(三):

一路上,漆黑、漆黑,在心里,我蹭蹭地心猛跳。天黑黑,黑的极其怕人。路上,几乎无一个行人,此时,我心更加剧烈地跳动,毕竟我还是个如花的妙龄少女吧,若遇坏人该怎办?想这,我心撕了更碎,泪不由直往颊面而下,心中片片亲情,想阿妈,和额娘。

“阿妈、额娘,女儿好想念你们,好想!”

对,我突然顿住,止住了脚步,来到了快无人行尽的小巷口,心想:“是啊,我可以回家啊,既然那个周家大少不要我,又狠心般让一个年轻少女在这恐惧、黑怕的夜晚逃婚,那么我该回家啊!”

正当,我好不心心安慰自己,稍稍心慰时,我的泪不免再次泪声俱下,心泪朦胧,又望望漆黑黑的四周,“天啦,这个地方离家又是那么远,从小到大,我没有出过一次远门,这、这,我该怎办?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望着眼前的这个黑着陌生的可怕地方,我心好寒、好冷、好怕,难道我要待在这里直到天明吗?可,这僻静安逸的让人黑怕的小巷,能待到天明吗?但不待,又能去哪呢?一个柔弱女孩,人地生不熟的。

我,脸上死灰沉沉的好笑,“呵,待吧,不就一夜,那就让它怕吧、怕吧。”此时,我心中另一生起浓浓烈烈地可恨,“那个与我新婚不到一时,逼我逃婚的厌恶男人,他才是让我黑怕成这个样子。”

我四周看看,找个块靠近墙角的地方,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害怕的卷缩在了一起,头低着死沉死沉,连头也不敢再抬了。

这一夜,只有天上孤独的月儿陪伴我,但依然我害怕地困困惑惑睡迷了,可是心却既怕,根本无睡。眼角晶莹的面颊缠挂大大小小、碎碎滴滴无数泪珠儿,心声轻轻唤心心,“阿玛、阿玛、阿玛……”

天一亮,等我醒来,我竟诧异了,我睡进了一个温暖如春的,到处散漫着茉莉百合幽香的房子里。

我,纳闷,这……这是哪?此时是疑惑,还不知我已被坏人蒙住了双眼,拐卖入了一个女人一生悲砍的地方——烟花之楼。

这时,一个化得浓妆艳抹的,身着高叉的红色旗袍的中年女人进了来,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声音清傲、尖亮,“姑娘,你是被坏人拐来,卖入我这烟花世界的,你可别怨我啊,要怨,就怨你的命不好。”

“啊!”我望望四周的装饰豪华,在有的幽香之味的屋子,这、这,我晕,差点没昏厥过去。而是,泪落如雨,心里伤痛,一切怎么会这样,我竟失哑了,一句也哑不出来,呆滞地像个傻子。

她又继续道:“告诉你吧,来我这里的地方,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是小姐,是丫头。你既来了,就得接客、应酬,这里是妓院,但现在时道不同了,已是民国,所以这里又有了新名字:红梦夜总会,而我就是这里的管事妈妈杨玲玉。从明日起,你就正式跟着我们的当红舞女陈瑞霞学陪客舞酒吧。”

我,已明了,原来我是太累了,睡着时却被人蒙住了双眼而拐骗到不堪的地方。天啦,我竟天真地因为一次他人被迫我逃婚,而被跌入了坏人设下的拐骗。

“不,我绝不能待在这,我要反抗,我要走。”于是我心很坚定,极不愿,带着恳求的目光,热泪盈眶地凝视那女人冷霜的眼,说:“求求你,我迷失了回家的路,你就可怜可怜我,放我走吧。”

可是,那女人竟恶狠狠地盯着我,语气骂道:“你也太天真吧,你当我这里是什么,能够随进随出。哼,放你走,那我岂不是白花了两千块银票吗?”

“求求你。”目光依然恳求,依然心决意要走,可,不行。

那女人生气了,脸上极其变得狰狞,甩下一句恶狠地语气:“你要抗拒,若是想死也不行!”说完,便摔门而出。

这三两天,逃也逃了,饿也饿了,打也打了,身上片片到处是伤痕累累,瘦脱了形。我含着泪,泪已泛滥。

“难道我真的就不该逃出这可怕的烟花之地吗?”想到这,我又不禁泪泉涌,思念起阿玛、额娘来。

“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于这样的悲剧命运。”

从那天起,他——周少康,便是我一生痛恨、可耻的男人。

我知道,迟了,一切都迟了,自从那次逃婚,就已成进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声声苦苦发笑。

“惜月啊、惜月,认命吧,你已沦落于烟花,如果再继续反抗,只怕终生再也见不到阿玛、额娘呢。”

我无奈,心意决了去吧,与妈妈签下了卖身契,只卖艺儿,不卖身。

因为我不但貌若天仙,且又知书达理,又是那么地格格的气质。我,穿上了鲜艳的粉色旗袍,而且腿叉开得如此高,整条大腿生性感的露了出来。

我,走上了这条命运的不堪之路,因为心中的亲人,望能早点回到他们的身边,我卖入了烟花之地,泪花无时无刻地陪在我左右。

(四):

不过是短短的一年,我在当红舞女陈瑞霞的关照下,学会了许多。

对男人、对世人、对世事,她有一双通达明慧的眼。她,妖娆,妩媚,有着女人不一样的风情魅力,有多少的男人,都被她美丽的容颜吸引。一双晶灿灿,如星光闪烁的媚眼,只要她微微一抬起便勾住男人们,那么他们的心将随之而去,去为她神魂颠倒,一颗热火的心早已被她的媚给燃烧了。虽然她风情万种,但是她的心却是善良的。她十分怜悯我,对我更是真心的好。

她说:“惜月,你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身在红尘,却有着高贵内敛的气质,还有一双温柔贤惠的眼睛。”

我抿着嘴,轻柔一笑。

因为有陈姐在,妈妈的生意很好,可自从我来了之后,妈妈的生意便更是好极了。是整条繁华街上最热闹的夜总会。

这一年,有俩个男人争着要娶我。

妈妈说:“惜月,这一年你也算帮我赚了不少钱,我再贪财,也不好困住你。只是,一个是警察局局长;一个是天津城里无人不知的柳大爷。月儿呀,不论你选择哪一个,都是得罪。”

我说:“我不嫁。再说刚来时我已立了契约,只卖艺、不卖身。”

妈妈笑地说:“傻丫头,哪个女人将来不想嫁入豪门啊,难道你想沦落风尘一辈子吗?”

这句话,讲到了我的痛处。是的,哪个女人不想嫁入好人家,一年前我嫁入了一户豪门,可是我那个只拜了天地的丈夫,他不要我,逼我逃婚,最终走上了这条烟花风尘之路。我痛恨他,他是我一生的耻辱。

泪,在眶中直打转儿。

我低着头,沉默,没有去回妈妈的话。

今天,俩个男人都送来了聘礼,两辆车,停在门外。这两个人各管的黑白两道,不好撕了脸,听惜月自己选择。

我谁也没有选。但是又怕得罪了他们其中一个,我头疼啊,烦,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陈姐走了过来,她轻轻地坐在我的身边,拍拍我的肩,说:“惜月,陈姐知道你此时心里烦透了,这两个人你谁也不想嫁。陈姐也早厌倦了这样的风尘,多想有个人是来娶我的,我渴望家的温暖已经是数几年了。既然已成定居,你别无选择,那陈姐来代替你嫁其中一人。”

“陈姐,我……”我激动地感激说不上话来,扑上她紧紧地抱住她。

陈姐说:“你就选警察局局长吧,到时花车来,姐姐代你嫁。”

我的泪涌了出来,哭了,“陈姐,谢谢你。”

我向妈妈说了我的选择,妈妈高兴啊,笑嘻嘻地说:“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哟。”

三天后,陈瑞霞换了件高贵且有淑女气质的新娘着装,上了警察局局长的车。

洞房,当警察局局长掀下新娘子的盖头时,他诧异万分,“怎么,你不是惜月?”

陈瑞霞现已不再是舞女了,所以她变得温和、善良,脸上总是透露着贤和的微笑。她说:“是的,新娘不是惜月,她不想嫁给你,也不想嫁给柳大爷。但她没有选择,她苦苦恳求我答应她,嫁给你,我不能不救她,因为她是我的好姐妹。”

这一番话,原以为局长会生气,却不料“哈哈”大笑起来。他说:“无妨、无妨,你定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新娘换成你也好、也好。”

陈瑞霞笑了,她早已经厌倦了风尘。

(五):

警察局局长是在陪新太太陈瑞霞去街边喝一碗茶时被杀。

陈瑞霞纳闷,她一直待在家里,要不就与其他局的太太一起聊天、打麻将。而局长是天天晚上都准时到家来陪她。怎么才嫁过来几日,局长就被人杀害,究竟是谁要下如此的毒手呢?

她想不清,反正人已去,守着个空房子又做什么了。不如再回到红梦夜总会吧。

陈姐的事,我听说了,究竟是谁要害死局长呢?难道是他—柳大爷。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茶摊上发生的事,正好我和丫鬟燕清也在街市逛。那一幕恰巧就在我对面。我看到了。

一个黑影蒙着面窜出道茶摊上来袭击,他只用一把刀,那刀飞快,狠狠地向局长的脖子而去。

当场,局长的血贱到了陈瑞霞的脸上,一时间她呆住了。

警察局局长死后的第十天,柳大爷的车停在了门外。他来迎娶我,若不答应,谁也得罪不了他。

陈瑞霞替我又下嫁给了柳大爷,做了他的五姨太。

婚礼上,新娘子依旧戴着盖头,谁也看不到真正地面容。柳大爷是一个十分强势而霸道的男人,他说:“你若一开始跟着我,他便也不会死,我柳爷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想抢的走。”

陈瑞霞此时冷然,很淡定,她自己掀下盖头,“柳爷,好啊,想不到你娶的会是我吧。”

柳大爷一惊,随后严怒,“陈瑞霞,我杀了你,你竟然顶替惜月,看来你真是不想好好活了。”

“是的,我不想活了,你杀害我的丈夫,又想要惜月嫁给你,你真是个禽兽。”陈瑞霞活也活够了,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在他的手里,那么现在对于她来说早已没有任何指望了。她只要惜月好好活着,将来能够真心遇到爱她的人救她出笼。

“啪……”一声枪响,陈瑞霞倒在了血泊之中,同时她也用袖中的匕首飞出,直奔向柳大爷的胸口。陈瑞霞含泪地笑了,她为丈夫报了仇,她的人生也在此短暂结束了。

天津城里无人不知的柳大爷就这样死了。

最伤心的不过是我,谁又为她而伤心了。只有我。若不是陈姐为了我,她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死于非命。

天,下着雨,我手上捧着一大束白玫瑰去她的坟前烧香。看着她墓碑上的照片,我的心实在承受不了她这样离去,我大哭地跪在她的面前,“陈姐,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走了,你叫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泪水潺潺不息的流下,我一个劲一个劲地呼喊:“陈姐,我们是多好的姐妹,你不能丢下惜月啊!”迷迷糊糊间我听到陈姐的声音在我耳畔响来,“惜月,你是一个十分善良、温和的女子,你总是那般单纯、与世无争,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在这样的烟花风尘之地,坏人太多,你太善良,没有心机,要好好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这时,我的头顶上出现了一把伞,有人在身后为我藤着它。

“姑娘,雨下着那么大,快起来,早些回家,免着风寒。”一个温柔如阵风般的雄性声音响起。

我轻轻擦拭着泪,回眸。刹那间我怔住了,眼前竟是为风度翩翩的绅士,一双深似瀚海的眸时透露对我的片片怜悯。

我看着他那柔情似水地眸,有些低下头,含蓄。

他问我,“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说:“惜月。”

他说:“很好的名字。我叫周少翰,留洋回来刚不久。”他伸出了手。

“哦,认识你很高兴。”此时我哪有心情跟他握手,我只想回去。

他看出了我内心的心情,又看看墓碑,叹道:“莫要为此事伤心,我相信她也不愿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谢谢。”我没有理他的话,转身,便径直向山下走去。

他藤着伞,向我追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来送你。”

一路上,周少翰护送我回到了夜总会,我始终不敢正眼去看他,因为我不知怎了,只要看到他深似翰海的柔情眸,和一会儿又变得冷漠眸,我的心微微一阵阵烫,脸上发红,像有了心灵的感觉。

“到了,谢谢你。”我柔声感谢道。

“没事,只要看到你平安回家,我就放心。”再次望向他,他的眼神又是那般灿烂明星。

他是一个多好的优秀男子,可惜我只是个风尘的烟花女,我配不上像他这样的人。我心又好殇。于是我又冷冷地朝他说:“看到了吗?红梦夜总会,而我,就是这里的当红艺女,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过我和你不能做朋友,你请回去吧。”

说完,我装着一身冷傲走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周少翰没有走,他默默地看着我离去的身影,眼眸又再次为我透出了片片怜悯情深。他心里暗暗发誓:“这么一位善良温柔地贤女子,她怎能沦落风尘呢?不,我要救她,我要给她完美地幸福。”

或许是一见钟情吧,他爱上了我,深深地痴情于我,每天他都来夜总会听我弹奏小曲,听我吟唱歌谣。

从那天后,我遇到了一生中的真命天子,真爱的来临让我无比地幸福和快乐。

(六):

仍而,好景不长。

我和周少翰一起看完茶楼里的皮影戏。在回去的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车里,坐着一位霸气的男人,他见了我,笑着说:“格格,很高兴终于找到你了。”

格格?这个称呼太遥远,只有书中,才可看见。

我不过是一个风尘的女子,一个老大人的千金,哪里是什么格格?

那男人把一捆黄绢给我看:“这便是你的身世证明,当年,京城大乱,太后和皇上逃离京城,把你托付林学士抚养。两年前我终于找到了林学士。只是,你已离开。”

我恍然明白了一些什么,问他:“我的阿妈和额娘,他们好吗?”

那男人冷然而笑,只是说:“你真正地阿妈和额娘早已化为黄土,至于养育你的阿妈和额娘,他们死活不愿说出你的下落,服毒自尽了。”

“天啦!”这真是晴天霹雳般洒向我头顶,我歇斯底里地大哭:“不,阿妈、额娘,惜月不孝啊,惜月还没有和你们团圆,你们怎能舍下惜月就撒手去呢?”周少翰一直守我身边,默默安慰我,紧紧握着我的手。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袁世凯,也将是你未来的丈夫。”

我一阵哭过后,似忧似笑:“我的丈夫,你做梦去吧。”

男人的那双眼,有若鹰视,我并不怯,与他冷冷对望。那男人突然哈哈大笑,不愧出生皇族,果然有胆。

那男人走后,我颓然跌倒在地,我不是有胆,我失去了太多、太多,这我早已不怕了。

周少翰扶起我,温柔地说:“惜月,莫怕,你有我,我会永远保护你,”

我哭了,扑向周少翰怀抱,“少翰,带我走、带我走!”

“会的、会的。”周少翰深情款款地搂着我,情意深深地吻着我的额。

(七):

袁世凯派人来迎亲了,我依旧冷冷地,望也不望这锦色嫁衣。

我爱周少翰,我不能失去他,如果袁世凯执意要我嫁给他,我宁愿选择死。

“我们走吧,再不走只怕逃不掉袁世凯的手里啊。”周少翰看着我,深情且又忧郁地说。

“我也何尝不想走,可是我怕袁世凯会来找红梦夜总会的麻烦。”我有些担心地说。

周少翰更加紧紧地把我搂在了怀里,“惜月,你就是太善良,太处处为人着想了。”

“惜月,等我们一起回到周家,我们就结婚,我娘一定会很喜欢你,还有我大哥周少康也一定会更喜欢你这样的好弟妹。”

我的耳朵没有听错吧,“周少康。”我问他:“周少康是你的大哥,那么你娘是不是叫周若红?”

周少翰一惊,“惜月,你怎会知道?”

过去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提,虽然很痛恨周少康,但毕竟他是周少翰的大哥,以前的事我又怎能再说呢,让一切沉浮吧。

我说:“周若红,一个相当有本事的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她将家与生意料理的是井井有条、家业隆厚。这谁人不知呢?”

说到他母亲周少红,他是一脸的喜悦之情。“是啊,我因有这样的母亲而骄傲。”

“那你的大哥呢?”我本不想再提周少康这个人,他是我一生的耻辱,可是我没有办法去忘记他,不管他曾经是怎样逼我逃婚,可他终究是周少翰的大哥,在我的心里,我仍然还是希望他一生都是幸福的。

周少翰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之悦,他说:“大哥真的好幸福,有一个那么温和的妻子,她是个好客,好贤良,标准的温顺女。外表刚烈,内心却燃烧似火,燃烧着大哥对她的一片痴情。”

顿时听到这,我的内心有股热泉在向外冒出,心口好热,眼角溢出了一滴泪来,原来周少康一直都有深爱地人,难怪他会不要我,硬刻薄地要逼我去逃婚,从此我的一生被颠乱了。我恨他,但是我却很羡慕他深爱的妻子,他们如愿了,终于结为连理。我问:“少翰,你的大嫂叫什么名字?”

“何敏霞。”

“哦,是么。”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周少翰更加搂紧我,与我脸对脸相依,柔情地双眸透露着对我的片片情深,“惜月,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像大哥大嫂一样地幸福一生。”

我依进在他的怀里,安静地恬美。是啊,我多么地希望有一天啊!

门外,袁世凯的部队早已站在那里,他们就等着大帅的未来王妃出来了。

周少翰守在我的身边,紧紧地用他全身的暖流握住我的手,他不要我出去。可是我知道,不出去行吗?正当我内心执意要准备松开手,冲出去时,眼前的一幕感动着我惊呆了。

只见燕清身穿大红的珠翠罗衫,头戴珠宝,不悲不喜地走了出来。她说:“小姐,在这夜总会里,只有你对我极好,拿我当姐妹,原本我想永远待在你的身边。可是现在你有难处,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极不情愿嫁给袁大帅得,那么又不能好拒绝,就让妹妹代替你出嫁吧。”

我激动地不忍,泪水滂沱,上前握住她的手,“燕清,你疯了吗?袁世凯没有见过你,再说等他发现新娘不是我,他会杀了你。他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大清最后的格格罢了。”

燕清摇摇头,她没有哭,淡淡地笑了笑,“小姐,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袁大帅一定不会杀了我,而且他还会非常地疼爱我有佳。”

我依旧不忍,我怎能让自己的姐妹去代嫁了,这样对她一生不公啊,她会不幸福的。我哭着摇着头,“不、绝不能。燕清,听我的话不要做傻事,我让少翰带你走、带你走。”

燕清急了,她哭着跪在了我面前,“小姐,既然你说了,我们是姐妹,那么妹妹就必须去做,周少爷那么爱你,难道你要让他永远失去你吗?我要嫁给袁大帅,这是我的选择,请姐姐准我出去。”

周少翰在一旁,内心波涛万丈,十分地难受,“燕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真的选择好了吗?要这样做吗?”

燕清点点头,轻抹去脸上的泪水,“是的,我愿做大清最后的格格,替姐姐嫁给袁世凯。”

“妹妹,妹妹。”我伤心地更加无语了,也跪下地,紧紧把燕清抱在怀里。

“姐姐。”燕清哭地深深抱住我。

一旁的周少翰没有哭,他为我们的姐妹爱而流下了一滴感动的真诚泪珠。

燕清嫁进了大帅府,在袁世凯掀下红盖头时,他吃惊,“怎么不是惜月格格?你是谁?”

燕清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那笑是清纯的,让人一见就魂飞心动。

从此,袁世凯再也不问惜月格格的下落了,他更加地疼惜现在的小娇妻。她也美,美地和惜月格格相提并论,同样有着空谷之兰,冷漠忧愁。只是她太软弱,太安静了,没有贵族的娇贵。

(八):

此时,已是民国三年,离我单纯的十八岁,不过短短三年,而我却经历了三十年般,觉得自己瞬间苍老。

我离开了红梦夜总会,周少翰带我又回到了曾经的周家。

当我见到眼前的周家人时,他们的目光却对我投来了异样。

如云水,周家二姨太,一个相当有气质的高贵女人;张秋萍,周家三姨太,一个风骚、性感,妩媚的女人。她们冷言风语,“二少爷,你怎么把惜月给带回来了,她可是我们家曾经逃婚的新娘啊,哼!一个沦落风尘的青楼女子竟敢会踏进周家,也不自己照照镜子。”

我没有作声,知道她们在羞辱我,那又怎么样,曾经都已是过往云烟,而现在的我的确是做过夜总会的小姐,这样的身份能不叫她们羞辱吗?

而大太太周若红,一个领导一家的之主,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她坐在最中间高高地位置,她没有看我,也没有作声,仍然一脸沉默。

周少翰气地怒语,他实在不能容忍姨娘们这样羞辱自己痴爱的人,“风尘女子又怎样?只不过都是世间的不公,你们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谁吗?她是大清最后的格格,爱新觉罗?惜月。却因世道颠乱,为了生存,才走上一条不该属于她的风尘之路,那风花雪月的烟花之地。

“什么?她是爱新觉罗家族,大清朝亡国最后的格格。”她们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眼前的惜月竟是大清的格格。不过她们还是露出了冷意的讽笑。三姨太冷道:“哼,现在已是民国了,哪还再有大清啊,大清都亡了。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尊贵的格格了,不管怎么样,她终归是做了风尘女,大姐,你要这样的好儿媳吗?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三姨娘,你……周少翰怒气十足,他为了保护我,还要与她们反驳时,我捂住了他的嘴,叫他不要说下去了。

周家的大少爷周少康一旁开口了,“娘,少康请求你接受惜月吧,当年的逃婚是我逼她这样做得,因为那时儿无知,才会害她走上一条不归路。若不是心中有敏霞,我也不会……”说着,他双跪在地。“惜月,对不起,我有愧于你,”

大少奶奶何敏霞也跪下了地,她真的是个十分温淑的好女子啊,她望向自己的丈夫,再望向我,她温柔地说:“娘,惜月才是你们周家的人,少康也说了,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请娘成全他们吧,”

周若红依然保持沉默,她望望我,叹了一声重重地气,心里想:可怜的惜月啊,不是我那么无情,而是你既已走上了风尘女子的路,那么对于周家来说,怎么能接受呢。周家世世代代都不能接受在那风花雪月的烟花之地里待过得女子,惜月,认命吧,当年少康那样对你,是周家的不对,周家欠你的,来生全部还给你。她依旧一股冷傲,“惜月,你走吧,周家不欢迎你,相信你以后会更幸福的。”

周少翰激动地冲向周若红,大怒:“娘,你怎么能这样,我爱惜月,我不能没有她。”

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我一直很镇定。这只能说我又再次和周家无缘。我捂住嘴,痛苦地大哭起来。这是命,是我不堪的命运。于是,我不顾周少翰的内心,飞奔地冲了出去,再一次离开了周家。

周少翰怎么劝母亲周若红都不行,他的眼神立即充满了恨意,“我恨你们,是你们再次逼走了惜月,从此我再也不进周家门。”说完,他也冲出了周家。

周少康大声呼喊:“二弟,你快回来,快回来,”

后来,周少翰走了这几个月,周若红一下病倒了,她再也支撑不了这个家,周家没有以前那样风光了,几乎倒下了大半江山。而剩下的一切小生意和家产全部交给了周少康和他的妻子何敏霞管理。

这几个月来,我离开了周家以后,不知道该去何地落脚,于是我选择了自己终生的最好归宿,出家为尼。

我叹笑,忧伤地叹笑:“我,惜月,一个沦落于风尘的悲命女子,我的一生命运坎坷。我虽温婉如春、貌美如云、倾国倾城。肌肤且又那般白嫩,面桃红。可,上苍给予我的命运却般残酷,对我恰是不共。一个大清最后的格格却因世道颠乱,走上一条不该属于我的风尘之路。为了生存,不得已的我只能沦落风尘,那风花雪月的烟花之地。”

随后,我又清清淡淡地一笑,“我,惜月,一生也知足了,我遇到了对我那么好地陈瑞霞,她似我是她最好的妹妹;又遇到了对我那么好地燕清,她似我是她最好的姐姐;更遇到了周少翰,我的一生挚爱,他对我的心痴情地毅然不变,心忠于着我,但愿来生来世再与他相续前世缘。”

(九):

据说天下人都在反对袁大帅这个皇帝。于是,战争不断。袁大帅得部队,节节败退。袁大帅病重多日了。

而不管外面世事如何,燕清仍每日坐于窗前,总是这样神不舍的思念着我。

她想:再没有姐姐的消息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袁大帅吐血而死的那天清晨,府里的下人丫头,走的走、逃的逃,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就只剩燕清一个人了。当她去打开大门,本来是想向门外喧闹多日的民众讲一声:“大帅已死,再没有什么皇帝皇后了。”她太软弱、天真了。大门外面是愤怒的人群,人群冲了进来,她被撞倒在一旁,头撞在一台阶上,疼痛晕眩,不断有人从她身上踩过,她亦无力爬起,只得任由那些愤怒的脚步踩踏过她消瘦羸弱的身体。

她在极度的痛苦中,却笑了。呵,原是惜月格格身边的丫鬟,后代替格格嫁入袁世凯为妻,做了短短几个月的最后的王妃,却因自己太软弱,最后死于万众人群的脚踏之下。这是多么地可悲又可笑地人生啊!

燕清,她很悲哀,她才整整十九岁啊,却被愤怒的万众平民踩死。

(十):

民国八年,周少翰因没有找到我,他参加了五四运动。男儿志在四方,他要走出一片自己真正地路。

民国十六年,他死于天津保卫战的战役中。他最后倒下的地方,便是他和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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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云龙天推荐:云龙天
☆ 编辑点评 ☆
云龙天点评:

作者用平缓的语调为我们讲述了一段充满了悲伤惋惜的故事。惜月本是大清的格格,可命运带给她的一切却是残酷的,因为世道的颠乱,她走上了一条无奈的风尘之路。然而却无能为力,为了生存,她不得已的在这条路上艰难前行着。历经坎坷的她,到最后毅然选择了削发为尼,去远离人世的恩恩怨怨!
本文对人物的刻画很成功,各有各的特点,有一定的可读性,只是在发文时作者过于粗心,很多语句的叙述不够流畅,望下次注意,期待更多佳作!

文章评论共[4]个
月下的清辉-评论

晚上好。感谢支持。新春愉快。(:027)晚上好。感谢支持。新春愉快。(:027)at:2013年02月21日 晚上9:29

绍庆-评论

春节已过,元宵又到,,虽已初春,天气却寒,拜读佳作,送给朋友一份祝福,祝福吃好,穿暖,玩好,天天开心。(:012)(:012)(:012)at:2013年02月22日 清晨7:24

格子调-评论

清晨来拜读佳作,问候朋友。at:2013年02月22日 上午10:10

梦紫菱-回复问好朋友,向你学习。 at:2013年02月22日 晚上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