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弯延曲折的南广河边上,连绵起伏的山峦之间,清幽的杂草树林中,依山而建的l形排开的房屋在这片山坡零星的撒落着。我的家,就住在这半山坡上。
“再高一点儿。”“对对对!”“左转左转!”“好!”“好!”“清楚不?”“清楚了!”“哦!我看一下吖!”“嗯!可以!巴适!”
这是88年我和我爸调整电视信号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由于地势偏僻,科学技术的不够发达,所以,很多不起眼的小事就成了我童年时候最大的乐趣。
我就读的是乡里唯一比较正规点的学校,每天上学都要走上四十多分钟的山路,然后坐大木船过到河对面,才能到达目的地。
所以,这段上学的路和这条河几乎承载着我的大半个童年。
严巨洪,是我同路的好伙伴,他比我大四岁,很多好玩的游戏我都玩不过他。有一阵,学校流行一种链子枪,就是用自行车链条孔串起来的那种,一根橡皮筋,一条铁丝扭的枪架,装上火柴梗就可以打得啪啪啪的。我看见很多小朋友都有,再说那是枪,有哪个男孩子不爱枪的。想归想,可自己又做不来,看着别人玩,心里真痒痒,看见他们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看他们用枪射苦蒿苗,射嫩南瓜,真的很过隐。
严巨洪就有这样的枪,而且还不止一把。他晓得我喜欢,就是不给我玩,最多让我玩半个小时就收回去了。可是儿时的喜好是无法阻止的,越是得不到玩,越是心欠欠的。但是他就不给玩,说,要就租给我,两毛钱一个星期。可我哪来钱。不过,欲望促使我想办法了。
我爸是个酒鬼,几乎每隔两天就要叫我给他从集市带一壶回去。那天,我麻起胆子,装两斤酒的壶只打一斤酒,然后用水灌满提着回去,把省下的钱租了严巨洪的链子枪。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爸倒酒一喝:“假酒?!”随后又问我哪里打的,我说,还是那个地方。他看了一下我,脸一沉:“咋个回事?”我从小胆子就小,听他一吼,就一老一实把过程说了。
每当夏天来临的时候,河边是我们最好的去做。脱光了衣服在水里游泳,在沙滩上练“武功”……还有滴沙游戏。就是在离水不远的沙里掏个坑,直到有水为止,然后用手抓起沙水混合物,一滴一滴的滴在沙滩上,犹如燕子搭窝般。不过,人类的智慧大过于泥燕,凭自己丰富的想象,搭出金字塔,搭出万里长城,还有各式各样的碉堡……
到了夜晚来临的时候,也是捞虾的时候。七八月的虾大又肥,很是让人嘴馋。别人怎样弄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弄虾也有好办法。先是在河边倒上两小盖农药,隔大概一百米就下点,然后等过半个小时后,提着桶,延着沙滩一直拣虾就行了。就连脚都不湿就能弄到虾,而且每次都有五六斤,奇怪?!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我们就是这样弄的。
每当酷热起雾的早上,也是弄吃的好时机。当雾气刚从河里升起的时候,来到浅滩露出许多鹅卵石的地方,搬开一块块大小不均的、光滑的石块,你会奇迹般的发现,石块下,藏着许多的,会飞的,类似屁斑虫一样甲壳状昆虫。把它们装进袋子拿回家,放在开水里过一下,那壳,那昆虫肚里的苦味全部清除掉,然后再用油锅小火炸脆即可。吃的味道好似蜂蛹,又好似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秋天,河边的药柑以及半山腰的东一棵西一颗的板栗树,也让人好生乐趣。一颗树送走一群小伙伴,又迎来一群小伙伴。有的上树摘,有的树下接,清完一颗又赶向下一颗,就这样,杂草丛中无形开避了一条条大路。不过,果实只有那么多,先来先得,后来就没有了,但是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乐在其中。在这里,大家的心都是纯洁的,大家都不会介意彼此是否都弄得花猫细孔,是否爬过多少树,穿过多少草丛,被胜利的果实扎了多少个孔……藏在心里的,只有那份单纯的欢乐!
这就是我的童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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