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吹我红色的关节，他从落满果子的山塘爬出来”（策兰《口琴》）

出租车里正播着爱尔兰画眉

我和父母共乘这部车回家

画眉在狭窄的后座上敞开歌喉

初一的哨笛，多适宜栖息

横亘在年老的父母之间

我搀扶着妈妈下车，一年一度

与兄弟们的阖家团圆饭

已流于形式。我在桌前几臻无语

漂亮又傲慢的侄女，富裕的哥哥

不曾有过我的手机号码

明天我还要早起，挽着妈妈

像是回到孩提时她的臂挽

我想着短暂的曲子里有无限的童年时光

哥哥带着我和弟弟回家

坐在半袋米上，没坐在座位上

妈妈，我想告诉妈妈那首曲子

我曾用口琴演绎过

沾有我太多的口水而不曾哽咽

画眉不曾淹死

你像画眉的歌声那样辽阔，妈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