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央?
我在。
不许离开我。
好,不离开。
你发誓!
好,我发誓。
一生都不许离开我!
好,时央一生都不离开艺文。
……
他还在原地等待,等待他的归来,可是,他究竟还在世上吗?他不知道,他只是执意地等待,他不信,他会就此离去,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匆匆去,没有任何言语?他的手心还握着他留下的玉佩,年岁越久,越发通透。
他还是每晚在迷糊之间,半醒半梦之时,对他说,艺文,小心点,不要碰到了。艺文,盖好被子。可是,没人应答。他的艺文,已经离开。
他不知道,艺文打那个偷儿,那时的任性蛮横,并不是因为那个钱袋,而是,他送给他的木簪,他未戴过,就摔在地上变成两截。他不愿意,他不甘,他不信,此生真的和他天涯永隔。
时央因为他在紧急时刻喊出的两个字,本王,而生出的无奈和落寞,又怎么敌得过他的离开?他以为,自己只是攀附在他身上的藤,终是不能并肩看天下,以为这样看低自己,便不再心痛。原来,还是会心痛的。在等待的日子,幼小的年纪,独自承受着那一份无望的爱。离开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是他已忘了,还是真的不能?他不愿想,他真的只是想,再见他一面而已,当面问个清楚也好,不管结果好坏。
也许那个走进月牙形门里的人,真的不是艺文罢。可是,他明明感觉到,就是他。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对,他怎么认不出?虽然只是个侧面,但他确定,那就是他,他日日夜夜念着的,盼着的,艺文。
他是玲珑之人,又怎会不懂艺文的心思?他只是,害怕有一天,陷得太深,逃不得。可终究,是逃不得了。只是,艺文,你是否还能回应这一段情?
他在时央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便觉世间繁花绽开,美的如一场太不真切的梦,却又那真实的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任性,他包容,他的无理取闹,他包容。他以为,自己可以随时离去不带半点忧伤的,结果,却是他比时央更加害怕,离别。
第一次,他还可以任着性子胡来,坐在屋角不走。第二次,却是由不得自己了。他已经被烧得思绪混沌,却依然喊着他的央,等着他应一声,得来片刻的心安。
央?
我在。
央,不走。
好,不走。
央?
我在。
陪着我。
嗯,我会的。
一直不许离开。
放心,我不离开。
以为时间久了,一切便会忘记。可是,与他有关的过往,却更加清晰地刻在脑海。忘了,怎么会?怎么可能?说来轻巧,又如何做得到呢。他望着那头顶一片星空。露出浅浅的笑意。他是习惯了笑的,轻轻一扬嘴角,眉眼轻弯,便可。只是,这笑,放在如此年轻的年岁,却又那么悲恸,那么苍凉。他的心,明明在落泪,一滴,两滴,幻化出他的模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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