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夜,想一个无比巨大的黑洞,我的心在不定地漂浮,被黑洞的磁心力吸引,不断地下沉,下沉。一种莫名的忧伤和恐惧笼罩着我,只觉得自己是走在冰上,随时都可能梦碎,或是跌进那个无底的深渊。
夜色如磐。一间几平方米的斗室,一盏昏黄的孤灯,一杯冲淡了的凉茶。我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影子交流着心声。
也许,只有在文字里放纵一下自己,郁闷的心绪才会得到一点放松。于是打开电脑,无力地敲打键盘,屏幕上出现了一行行自己也不认识的文字……
只觉一阵心烦意乱,“啪”的一声扔掉鼠标,踱到窗前。拉开窗帘,一股凉风忽悠扑面而来,头脑清醒了几分。望着对面的万家灯火,不禁感概万千。
对面一家人正在办喜事。华灯闪烁处,人头攒动,笑语熙熙。厨师和帮办们正忙碌着,准备明天的酒席;年轻人都在搓麻将,砌方城;中年妇女嗑着瓜子吃着喜糖唠家常;孩子们藏猫猫捉迷藏嬉笑打闹着……
我欣赏着他们的热闹,但热闹是他们的,这是他们的自由;就像我喜欢在宁静的夜里想着我的心事,这也是我的自由。
我不知道,为了一份真爱,会把自己折磨得心力交瘁;我更没想到,一份夹缝中的感情,生长会这样艰难。现实是残酷的,但更残酷的还是制造这些残酷的始作俑者。在道德与情感的天平上,人们的同情心往往只倾向于道德,于是在道德伦理的束缚下,红尘里,演绎过多少爱情的悲喜剧,埋葬过多少才子佳人,红粉俊达?
漫漫红尘,烟雨蒙蒙。这些年来舞文弄墨,除了追求自己的文学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是为了解脱心中那份长长久久的痛。童年的苦涩,少年的凄惶,中年的失落,人生的痛苦就像影子一样一直伴随着我,我变得脆弱而敏感,多情而又执着。这么多年来,我的心一直在文字里漂泊,渴望找到知己,找到真情,找到精神的寄托。
“青烟卷过女儿眉,丹唇未启泪先凝。怀抱诗书作何谈,寂寞帘拢空泪痕!”这是我对《红楼梦》中女主人公林黛玉的评价,也是对自己的人生总结。多年来风风雨雨沉浮不定的人生经历,把我变得多愁善感,现实生活和情感世界的失意我不喜欢对别人张扬,只想诉诸笔端,因为我始终相信,文字里有我的知己!
当一次偶然的相遇让我找到了知音,当彼此吐露心曲成了真爱,然而我们都被现实的铜墙铁壁碰得头破血流。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们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认输。因为这份感情在现实里没有它生存的土壤,没有它呼吸的空气。当它和一日三餐柴米油盐相比,和金钱的铜臭味相比,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就像石头下面的小草,没有了现实的阳光,渐渐会褪去生命的绿色,终究枯萎死去。也许,只有在文字里,它才可以像血液一样流淌传承,滋养着文字永盛不衰的生命力……
“残花抛尽知春恨,情动涟漪,梦动涟漪。泛起心波君不知。颦眉复叹西山尽,黯了相思,苦了相思,莫把相思画到痴。”这是烟雨里一位老师在看了我的一系列作品后给我的忠告。在经历了这场心灵的地震后,我终于读懂了其中的深意。
“素笺一束寄何处?山长水阔疑无路。”我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他在文字里再度相逢,虽然我一直渴望着那个心有灵犀,心心相印的时候。此刻,纵然我写出再多的知心话,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心,已经迷失在这深深夜色里。
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无奈和无助,只觉得小小的我瞬间就要被无边的黑暗完全吞噬。我抱住就要爆炸的头脑,一遍遍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 妈妈,快来看吧,《星光大道》决赛开始啦!”不知什么时候,儿子一阵催促,把我从悲怆的沉思中唤醒。
是啊,儿子就坐在我身边,我怎么忘了?我赶紧擦去眼泪,装着若无其事地握住孩子的手。
我在想,此刻,他可能也正凝视着儿子,看着儿子已经和自己一样搞的个头由衷地感慨:“孩子,你怎么就长大了?……
也许,这就是现实,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承认的现实。
对面的喜事场中不知何时放起了焰火。五颜六色的礼花在空中旋转着,飞舞着,开放着,亮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的暖流不禁涌上心头。
夜色如磐,就把过去的痛苦都埋葬在黑暗里吧。漫漫长夜过去,一切噩梦都将结束。为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祈祷祝福吧,一轮新的太阳正在升起!
愿我们都在阳光下幸福地生活,愿好人一生平安!
2013年1月31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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