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钱的味道]暮阳笑笑蓝

发表于-2013年01月29日 上午11:21评论-8条

冬日的平原上,没有一丝生气,残阳如血,一切都显得那么肃杀而寂寥。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方圆几十里不见人烟,对于一个刚从天皇的指令下来到满洲国的军人,实在没有什么令人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产生出的那种兴奋和新鲜的感觉。

其实从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只是听从父亲大人的安排,和众多的日本热血青年一起,打着为着大东亚共荣而奋斗以及效忠天皇的口号,来到了这个已经战火四起的满洲国。

听到彼时从战场上回来的前辈们无不引以为傲的战绩,而此时,这一片大地,如同一头沉睡已久的雄狮,正在渐渐舒醒。

说实话,我们像是一群几乎发疯的狗,而那些表面软弱而骨子不屈的满洲人,就像是狡猾的蛇,时不时地会伸出它那腥红的信子,用它那坚利的毒牙,在我们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咬上一口,而这样的伤口,起初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多子,便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因为,伤口在增加,而伤势也在恶化,渐渐发展成一种致命的伤。

因为天生体质孱弱,所以,我得到长官极为优待的安排,把我分到炊事班,比起一同来的男子,我在战场上丧命的危险可以说是少了许多。父亲大人知道后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只有上前线去作战的勇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和民族的优秀子民,而母亲无疑是高兴的,她希望我能平安归国。只是,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我们的供给出现了严重的匮乏。而这一带的支那人,也实在交不出什么粮来。一方面是收成不好,另一方面,有游击队给他做后盾,就算是有,也十之八九不会给我们。没有办法,上头下达命令,为了不让供给影响前方的战事,我们炊事班必须竭尽所能的弄到食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竟然和炊事班的其他人走散了,而后,在一片很大的密林里,我碰到了一个放羊的满洲小孩子,成了我一生痛苦不堪的回忆。

当时,我已经精疲力竭,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都没有了。而在这么一片偌大的密林里,我没有指南针,迷路就成了一种必然。我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林子外面去。或许我进了所谓的迷魂阵吧?绕来绕去,我都在做着记号的那一小片地方打转。眼看着太阳由天的正中慢慢往西边移去,天气越来越晚,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占据了整个心房。

我是不是要死在这异国他乡的林子里?我不停地绕着圈子,不停地企图找一条出去的路,却总是徒劳。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听到一声羊叫从不远处传来,似乎还有人的吆喝声。心中一喜,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朝着声音的源头走过去。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因为,那声音无疑是一盏灯,给迷路的我,指明了方向。在这样一片死寂的林子里呆着,听到其他生物的声音,就像是一种对生命最原始的招唤,我没有理由不去沿着它的指引去寻找生的希望,我只有十七岁,我还不想死。

近了,更近了!我看到了两只白色的山羊,在它们的身后,是一个约摸八岁左右的支那小孩。终于找到了同类,虽然我们是敌对的双方,我还是一阵欣喜,一放松,整个人都被像山一样沉重的疲惫压得再也挪不动半步,我朝着他咧了咧嘴,然后浑身一软,就倒了下去,没了知觉。

一阵入骨的凉意带着甘甜从骨子里透出来,藉着神经在全身流窜。然后是一阵刀割般的风从脸上划过,刺痛的感觉和渗骨的冰凉让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太阳已经落山,眼前是黑暗到来之前的最后一抹柔光,而那个小孩,正半蹲着在我面前,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透着机灵和友好,看到我睁开眼,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来。“你醒了。”他的声音带着稚气和深深的地方口音。好在我之前接受过培训,否则一个字也听不懂。他递过来一个水袋,我抱着很不客气地灌了好几大口。他又拿出来一块巴掌大的饼来,掰成两半,大的一半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很硬,像一块铁似的,是麸子和其它什么掺在一起做成的很糙口的食物。但在那一刻,我却觉得它胜过以往任何一次吃过的山珍海味。

略微有了些力气,我开始打量起那个小孩子来。他剃着光头,只有后脑勺有一小绺用红线扎着,身上穿着灰色的打着补丁的棉裤和袄子。等大脑可以思考的时候,心头一惊,眼前的是一个支那小孩,而我是一个日本人,他会不会看出来?不过,他只是个孩子,我现在这一身打扮,和他们一般无二,应该不会认出来的。可是,他居然把食物给我,一股内疚之情在心里升腾起来,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个是侵占了他们领土的侵略者,一定会带着仇恨的目光拿起随手捡到的石子使出*奶的力气朝我身上砸来。

“谢谢。”我用满洲语向他真诚地道谢。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个民族的人,想起曾经学到的以及那些长官在提及支那人时满脸的不屑和轻蔑,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大东亚共荣圈?这么欺诈十足的幌子,看看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的恶劣行径,就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美好愿望了。

“你是游击队员吧?”他歪着头看着我。

游击队员?我怔了下,然后点点头,或许他给我安的新身份倒是不错。

“这些支那猪,可恶的游击队,混蛋!竟然让我们防不胜防!“我的脑海里掠过吉野少佐咬牙切齿的骂出这些话的情形来。在眼前这个小孩子心里,那一定是些很了不起的人,因为他的眼神含着希翼和崇拜。

“嗯。”我点点头,这时他朝四周望了望,像一只警觉的小兽,接着他过来扶起我,像个大人一般说道:“你放心,周围没鬼子,我带你去我们家。”

鬼子?我跟着站起来,心头不由苦笑,这就是他们对我们的称谓,只是不知道这称谓从何而来。

他拉着我并排走在羊群后面,周围的景像渐渐模糊起来,形成黑幕降临前最后的黑灰色,而远处的群峦,已完全变成起伏的黑色影像,静默不语。羊群时而发出咩咩的叫声,一切显得那么祥和,仿佛世外桃源,又仿佛,战争从来不曾来过。

“叔叔,我叫二嘎子,你呢?“他挥着手里半尺长的鞭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这下把我问住了,“我?”我的真名自然不能告诉他,那么,我当然要编排一个支那人的名字才对。可是,什么样的名字,才符合这个身份,而不暴露我的真实身份呢?

我正寻思着要叫个什么名字,他却给我解了围,“没事,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不怪你,只要多杀几个日本鬼子就行了,你这样的无名英雄我见过好多呢。”

日本鬼子?无名英雄?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他眼中的大英雄啊,为了民族的存亡,献出自己的生命,是一件多少高尚的事情,可我呢?

看到二嘎子的父母时我楞住了,那是一副典型的乡下农民的形象,黝黑的肤色,嘴唇有些干裂,比起在家乡看到的劳作的农民有所不同,他们用一双带着狐疑的眼睛看着,仿佛看进我的内心去,把外面那层伪装给剥开。我朝他们微笑着,心里却开始打鼓了,小孩子是容易哄,大人可就不一定,万一被他们识破,那我还有活路吗?二嘎子的母亲看到他站在我身边,急忙揽过去护在怀里,像一只护犊的母牛,她用下巴轻轻摩娑二嘎子的头,语气低柔,“娃儿,怎么才回来?”这动作让我忆起自己小时候,母亲总喜欢搂着我,和姐姐坐在夏天的小院里,用轻柔的语调说着久远的故事。此时那一幕变得如同一片轻羽,在柔软的心房缓而轻的滑过,让我迷醉。

二嘎子的父亲摸摸他的小脑袋,对着他母亲说:“不碍事。”接着他转过头来问我,“你打哪来啊?”

还没等我开口,二嘎子就抢道:“爹,他是打鬼子的游击队员!”

“哦。”他又看了我半晌,于是神色开始恭敬起来,像待贵客一样把我往屋里让,“天黑了,外头冷,进屋说话吧。”

屋里点起发出昏黄的光的油灯。二嘎子陪我坐着,他的父母说了会儿话就出了屋。他们干什么去?会不会是去找人把我抓起来?这么一想,刚刚着地的心又被悬在了半空中。他们可能担心对付不了我,所以去找帮手了。其实,就二嘎子他父亲一个人那结实的身板都完全能制服我,何况再找几个人来呢。我开始后悔了,在树林的时候,我应该和二嘎子告别,而不是跟着他回家,把自己送进了虎穴。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现在脱身怕是很难。我直楞楞的盯着豆大的灯光,耳朵透过厚厚的黄泥墙壁去捕捉外面的动静。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进了耳膜,是风吹枝干的声音呢还是人的脚步声呢?这周围除了二嘎子一家没看到人家,就算叫人,也没这么快吧,既然如此,我必须趁这个机会逃走。

我只一味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却忘了旁边还坐了个小家伙。他把小手掌在我眼前挥了一下,然后眨巴着眼睛问道:“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本来我整个人已经飘在了空中,现在被重重的拉回到地面来。按捺下心里的悸动,我叹了口气,编出一句谎言来,“不知道部队去哪了。”说完我适时地摆出一副愁闷的样子,心里却豁然一亮,他们的孩子在我手上,这可是最佳筹码!

二嘎子一见我这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听俺爹说,小鬼子被我们打跑了,大部队过段时间就开过来了。”

“嗯,那是啊,我怎么给忘了呢?”我附和着他,一股悲凉无奈之意如同一股悄然无息的流水淌进了心里。大局已定,我们大和民族终究已无法再挽回败局了。如果我以战败者的姿态回去,父亲大人一定会悲愤不已,而我的母亲,定然会因为我平安回去欣喜万分的。我的性格多于母亲偏向优柔,这是父亲最不屑的,每当他用一种鄙夷的神色瞅着我时,我总是觉得委屈和不甘,我在他的心里就那么差么,他从来没有夸奖过我,从记事起就如此,我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生子。

二嘎子问了许多问题,知道的,我就大概说一下,不知道的,就以机密为由搪塞过去。好在小孩天性单纯,并不疑有何不妥。在和他说话的当口,有几次我很想把一些在日本流传很久的传奇故事说给他听,后来还是忍住了。

二嘎子的父母并没有去叫人来抓我,一切都是我多虑了。他们一前一后进来,他娘的双手端着一个直冒热气的大盆子,等放到桌子上一看,竟是一盆煮熟悉的羊肉。他父亲搓了搓粗糙的大手,摆好碗筷,憨厚地请我吃肉:“咱这没啥好东西,同志你就将就着吃一些吧。”我的心里顿时愧疚万分,相比之下,自己是多么卑劣!他们为了招待我,宰了羊,而我居然为了一已之私,要以他们的孩 子,一个无辜的生命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一边不敌诱惑的享用着美味的羔仔肉,一边告诫自己,回去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般境遇,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吉野少佐知道了,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对于我的一夜未归,炊事班的班长报告了吉野少佐。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班长在一旁说着我的种种不是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吉野少佐却没有显出多少兴趣,只是亲切的问我,昨晚在外露营,是否习惯,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一一按着早已编好的话作了回答,然后他又问:“你在和队友们分手后往哪里走的呢?“

“报告少佐,是西南方。“我回道。

“嗯,好,就这样吧,你先去休息下吧。“他眯着眼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到晚上睡觉时,想起白天问话的事情,我才惊出一身冷汗来。我竟然在无意中说出了二嘎子家的方位!看来吉野是早就预谋好的,让我在放松警惕之后,再套出真相,难怪他和平时那副凶狠的样子不同。不行,我得去通知他们,要不然时天亮吉野一定会叫人去找的。

迅速穿好衣服,刚走到门口,我又停下了,有没有可能,是我多疑了呢?他根本就没发现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去跟他们说一声,这一回他不知道,不能保证没有别人像我一样误打误撞的找到那个地方去。

借着月光,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冬天的夜里,寒气袭人,而我的心情却许久没有这样霁明,显得欢愉而畅快。我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但我已不在乎,我只想尽快让二嘎子一家人离开。走的越远越好,这样我就不必为他们的安危担忧了。什么满洲支那,什么天皇帝国,都统统抛在脑后,我只凭着本能的良知的驱使去做一件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的事情。

当二嘎子的爹打开门来看到是我,不由吃了一惊,然后探出头来向四周看了一圈,就要把我拉进去,“外面冷,到里面去吧。“

我喘了口气,摆了摆手,“不用了,这里很危险,你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离开?现在?”他不由为难起来,“同志,你看我这别的不说,那羊可是命根子啊。”

“没时间了,性命要紧。”我急忙说道。我的心像在锅上的蚂蚁,焦灼难耐,只有看着他们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我才放心。

他看到我这副神情,不由凝重起来,停了半刻,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去叫二嘎子和他娘起来。”

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二嘎子楞楞的,还在睡意中没有醒来,我把他揽在身前,忽然有些悲伤的离别情绪涌了出来。他们这一走,我们或许再不能见面了吧,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祖国去。不过,等战争结束,他们也可以过上安定的日子了,到那时候,他应该去学校念书了,等他长大了,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或者,我们还能见面吧,那时,他已长大成人,而我却已老了。命运这东西很奇妙,而我们,只能听从它的安排,那我倒是希望它能让我和二嘎子再见一面。我的心被一种自我安慰和莫名对未来的向往以及伤感包围着,不禁有些想落泪的感觉。而我的这些情感,如果说出去,一定会被人讥笑的,他们一定觉得,堂堂大和民族,居然会对怯弱的支那人抱有如此美好的情感,实在应该感到羞耻。

“汪!汪!”警犬的叫声打破了的夜的宁静。我浑身不由一阵哆嗦。一种强烈的灾难来临的不好的感觉一下紧紧捏住了我脆弱的心脏。我瞬间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难道他们在跟踪我?我被自己这个想法骇了一跳,倘若真是这样,二嘎子一家人必死无疑!

“砰!”一的声,门被踢开了,哗啦啦一下子进来了十几个士兵,把二嘎子一家和我团团围住。接着,进来的是炊事班的班长,借着惨白的月光,可以看到他得逞的表情和深深的讥讽,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而是躬着身子弯着腰把吉野迎了进来。

二嘎子的父母看着我,迷茫,吃惊,不解,全部都写在脸上,而我此时脑海一片空白,我还能说什么?他们一定以为是我带来的,我怎么如此大意,后面有人跟踪,我却毫无察觉?

“娘。”二嘎子怯怯地叫了一声,他娘幡然醒悟一般用力把被我揽在身前的二嘎子拉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眼中的惊恐和恨意如利箭一般狠狠刺入我的胸膛,“你这个汉奸!”

天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该怎么办?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不,他不是汉奸,他是我们大和民族的优秀青年,山岛冈次。”吉野说着,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嗯,你做的很棒!”他居然要让二嘎子一家坚信就是我出卖了他们!

“不!”我吼起来,从他身边猛然闪开,情急之下,我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少佐,他们救过我的命,放过他们吧,求你!”

“放过他们?这一群支那猪!”吉野冷笑起来,“冈次,你太天真了。”

“原来,你是小鬼子,我们真是瞎了眼!”二嘎子的父亲骂起来,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把刀朝我砍来,我本能的双手抱头,却听得一片枪声响起,等我眼开眼,二嘎子和他父母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们,死了!当这个意识传到大脑,我全身的力气刹那被抽空,我不由瘫倒在地上,强烈的恐惧在全身肆意滋生,吸噬着我的血肉,侵占着我的灵魂。我看到哀怨的鬼魂在向着天上飞升,我听到冥神狂妄的笑声。

“你这个懦夫!”

“你这个民族败类!”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这个傻瓜!”

“你害死了他们!”

“都是你的错!”

无数张脸在冥神的旁边变幻出来,都张着嘴,发出尖利的声音咒骂着我,让我无处藏身,我的浑身颤抖着,整个身子不由缩成一团,忽远远近的咒骂声还是从四面八方袭来,要把我这可怜虫撕成碎片。

“啊!”挣扎了很久,我的喉咙终于发出了声音,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紧接着眼前一画面都变了样。那些戾鬼不见了,那些紧紧箍住我心脏的圈咒也不见了,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卧室的样子,看着既陌生又熟悉。这怎么回事,二嘎子他们呢?还有那片林子,那些人呢?

我坐起身,头很闷痛,我不禁用手捶打了好几下。

“哗。”拉门被打开,姐姐走了进来,“冈次,你终于醒了。”

“姐姐?”我不做梦吧?我看着她走近我,然后跪在我面前,“你被从支那国送回来,已经迷了好多天,我们差点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说着她不由哭了起来,“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现在还在寺里为你祈祷。”

什么?我已经回国了?后来我才知道,日本已经在战降书上签了字,所有部队已陆续撤出中国。我当时在看到二嘎子一家人死在面前的时候晕了过去,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回国,还在家躺了三天才醒过来。原来,一切都结束了,不管我有多么懊悔,多么内疚,他们再也不能回到这个世界来了。他们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带着对我的恨意,而我,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向他们解释。

回国不久,吉野曾来看我几次,我都拒而不见,为此,父亲大人很生气,以为在在我以往种劣根性的基础上又加了傲慢无理这一点。他不知道个中原尾,而我也懒得向了说明,因为,他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站在我这一边,他只会取笑我的愚钝无知,我的想法,我的做法,在他看来和异类没有两样。

只有母亲在听完我的诉说后神色悲悸,她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语气中透着无奈的叹息,“孩子,太多的事,我们是无法左右的,你还小,以后,你会慢慢淡忘的。”

淡忘?我也希望自己可以随着年岁的增长把那些不堪的记忆抹去,可是,二嘎子的模样,还有他们一家人死在我面前的情景,从十七岁那年便一直跟着我,从不曾离去。我时常在走到一些比较大片的树林边时,看到二嘎子挥着鞭子赶着一群羊,在树林的前方走着,他总是在快要走远出了我的视线的时候回过头来,朝我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夕阳的余晖给他周身投上一圈柔金色的光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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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月下的清辉点评:

那个血腥的场面,至今难以忘怀。小说主要讲述了,二战期间,我听从父亲的安排来到了中国进行抢杀掠夺,而在一次迷路时认识了中国的小孩子以及他的父母,小说同此展开了话题。作为一个二战期间的一个士兵的回忆录。文字中肯,读来令人的心情不平静。

文章评论共[8]个
云龙天-评论

欣赏朋友佳作,新年将至,祝福安好!at:2013年01月29日 晚上10:18

笑笑蓝-回复谢谢!祝福安好! at:2013年01月30日 上午10:17

文清-评论

春节在即,提前祝新春快乐!at:2013年02月01日 下午4:03

笑笑蓝-回复谢谢!也祝你天天开心! at:2013年02月01日 下午5:18

绍庆-评论

(:012)来拜读朋友佳作,送去一份祝福,预祝全家人新春快乐!(:012)(:012)(:012)(:012)at:2013年02月05日 早上9:16

笑笑蓝-回复谢谢!新年将至,祝福事事如意! at:2013年02月05日 早上9:57

欣香兰-评论

拜读蓝儿 精美小说,祝福 朋友和家人:新春愉快!!万事如意!!at:2013年02月05日 中午2:52

笑笑蓝-回复谢谢香兰!新的一年,祝福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at:2013年02月06日 早上8: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