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固执地以为

钢筋混凝土的气味

一定胜过

自房顶升起的袅袅炊烟

我曾讨厌木炭燃烧的龟裂

也憎恨它施予我的“　浓墨重彩”

我那张缺乏营养的脸

常被熊熊大火烤成高原红

还有一袭发白的素裙

一不小心染成的“　水墨丹青”

我委屈的泪水决堤

却洗不净白色的裙

只一味怪罪上帝的狠心

曾暗自发誓

我将要去法庭

状告上帝的不公平

我一直坚信

都市里闪烁的霓虹

一定胜过

火苗颤颤的小马灯

我曾讨厌它油腻遍布的驱身

也责怪它吝啬不肯多给的光明

我那贫血的文字

瘦弱得如蝼蚁爬行

我渴望接近文明的脚步

怎就轻易被它禁锢

如果可以借得天上的月光

我是不是可以远离愚昧

更靠近文明

我这小小的要求呀

怎就成了常人眼里的异想天开

我发誓

即便典当我所有的青春

也要找寻我想要的光明

后来我终于明白

所有的获得

都得用代价等量交换

不是上帝的狠心

也不是常人不可理喻

他们只是更担心

我稚嫩的双肩

何以承载

这生命的不堪之重

我穿上洁白光鲜的裙

也觅得想要的光明

但从此却改写

作为人的命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