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层面上论,每个真正意义上的画家都是自我的忠实践行者,以绘画论,没有自我精神支撑的绘画基本不能成立,因此自我意识对构建绘画的理论是绝对重要的,而所有的技法不过都是些有待选择使用的道具,具体到这些道具是否对应自我精神的表达需要,还要看画家如何演绎自我精神的脚本而定。从艺术最本质的角度出发,画家是编剧,绘画创作的过程就是演绎画家个体精神大片的过程。因此一幅画的成败,事实上只有画家本人最清楚。如果画家本人都不知道他自己的作品的优缺点或成败于何处,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我精神在绘画上的统领作用。
喜欢按照公共标准去画画的人是不可能创作出力作的,因为公共标准到最后所滑向的审美指向必然是照片主义而非绘画艺术。但不可否认照片主义很容易卖钱,如果画家肯多花些时间耐着性子深加工的话还能名利双收。
照片主义的基点立足于和相机竞赛,这个基点提示了这样一个被忽视的侧面:即画家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对精神的亵渎最终演化成对相机的崇拜,但又心有不甘,于是超越相机就变成了照片主义者的梦想。只是这样做难度很大,因为事实上很多新型相机的功能早已发展到用画笔根本无法超越的水准,即便一个摄影家用几十年前出产的相机随随便便摄取一个常见的风景,也足以让现代的照片主义画家们顶礼膜拜并自愧不如。
艺术的本质是精神美学而不是物质美学。如果在创作作品的时候,精神美学的创造者如果首先连他们自己的自我精神应该寄予何处都搞不清楚的话,显然已经在事实上失去了创造精神产品的资格,在这个基础上,再奢谈作品的品质或庸俗的技法的确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儿。
自我精神在绘画创作中存在绝对的个性成份,而且所占的比重很大。同样基于宗教情怀,凡高笔下的世界和拉斐尔或波提切利笔下的世界就迥然不同。
任何基于公共标准下的评判原则都不足以指导绘画创作,而画家自我精神的深化演绎又不是所见即所得的物质形象所能胜任的。对物质形象不遗余力地进行描绘或摹写,实际上只是满足了人们渴望拥有物质的初级欲望,或仅仅满足了画家对物质的热爱和崇拜之情——拜物主义和拜金主义实际上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画家回归到自我精神,就能轻松找回并挖掘到创造艺术的个体能量。以精神第一性为原则指导绘画创作,创作能量就能无限提升,因为在精神的世界里游弋是没有疆界的,不论是在深度还是广度上都是可以随意生发且还可以不断地继续深入演化。但是在对物质的表层摹写方面,创作必然会时时刻刻受制于照片主义的干扰和侵袭,并被规定着水准和造诣,在技术上封顶也是必然的结果,且根本就与艺术美学的本质南辕北辙。
只是画家的自我精神在拜物主义或拜金主义严重泛滥的国情之下,艺术家对艺术之精神美学的阐述和弘扬必然要遭遇到无边的诋毁或巨大的排斥力量之干扰,人们的眼里能揉得进沙子但绝揉不进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尤其是在面对未知的精神美学的创造,更是习惯以诋毁或排斥的狭隘立场取代包容和理解之人文胸怀。
2013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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