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衣

1、枫桦林

焦虑控制着这片森林。你是王

我落荒的误入，被盖上红印章的鬼魂

夜夜哭泣，一场失血的爱恋

想从坟墓里爬出，要在碑文中复活

树叶万分的悲伤

也治不好整个秋天沉落

人间，必得靠一场雪遮掩

才有了纯净资本，让一只灵狐显身

荒诞是这个三月，一场花雨

一直被那些鸟儿驮着

剧情，确实很聊斋

亲爱，谁路过谁都不重要

为何你把两种不同的树木种在一起

风华不再时。我们

在山上放养了几只鹿子

它们在诗歌中相爱，缠绵

我和你一直，在树林里相互仇杀

2012.01.05

2、剑客与剑

树林外一颗小桃子还没有绯闻

她的粉红发卡在你手上

那个时候你还不叫小痞子

天生痞相，砍一根树枝做了桃木剑

在阳光照耀的山坡挑逗邻家儿女

把三两只蝴蝶追赶得民不聊生

奶奶说你闹腾得没有办法

教你安心。读书，识字

没有皮肉之苦哪有切肤之痛

你走失魂魄，像脚出走

一只空鞋子守在十字街上

画一个圈儿。等待，初相遇

与她饮一杯甜蜜的毒酒

在欲望的禁区瞧见了

江湖是狼藉，和虚妄心占领的江湖

也许下一个被吃掉的，就是你

剑于无形。小痞子胸中的剑气，压沉江水

2013.01.06

3、星期九，白小宇。

一只鸟从星期八的耳朵里醒来

在那个河岸木屋，啃食花蕊为生

小仙女躲在月中哭泣，哽咽声夺人心魄

我不是百合香的女儿

我们在彼此两端，唱积重难返的歌

身体被一只玻璃杯罩着，相互对峙，成为宿敌

最后你放弃骨头。轻到云朵里了

巫山美得出神

沧海却不是我们的海

峨眉细雨悬空

你满手污泥，和几只蚯蚓，练柔身术

还要固执地成为光线与影

我说小痞子，一场花雨，总不如一条河流

那般地流畅，曲婉柔美

一句话没有说完。我乘坐电梯，下到幽暗底深处

一只青苹果在盘中，偷食所有的梦境

2012.01.07

4、无霜

后来。后来你不断变换地址

不再向一个人倾诉

人间是乌有的

小痞子，雪下得苍白啊

我再也没有回旋余力

这是西南地区一间普通医院的病房

身体有发冷的痕迹

白床单，我散光的瞳孔照见

你美得惊艳

怀抱山明水秀的秘密，在花间奔跑

为一个人。描眉，点唇，著红绿衣裳

我爱你爱得月亮翅膀都骨折了

那一世，你是安静祥和的女子

那一世，我一声声唤你，无霜

5、忧郁贝勒

小痞子，我追逐得辛苦

戏曲儿，声声慢

良辰好景虚度了

好爹爹不再朝庭做官

嫁妆是两支洁白翎羽，一坛女儿红，还有手丝帕包裹的和田玉

水龙头锈死在一扇铁铸的门楣

我是打着伞走过的女子

——你若爱我，便是晴天！

却不听见他们喊：“纳兰，纳兰。”

你单薄的身子吐着吐也吐不完的愁绪

玉扳指在一次暴雨里失踪

曲径上有很多落叶

2013.01.08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