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 序言之且听今冬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人生若只如初绽,万叙冬雪哀空鸣。
卷一缕凄寒,拾一抹残阳。寥寥倒倒。开启今冬之悲喜。
大抵,我们都逃不过人生的初绽。
此刻的你,或许还未初绽。或许正在初绽。亦或许已经初绽完毕,只等待凋谢与枯萎。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未能逃脱今冬温柔的魔爪。
开始了,就再也停止不了了。
仿佛一个滑丝了的生锈的水龙头,汩汩的水儿直往外流,但就是怎么也不受你的控制。
左旋与右旋只是无聊地机械作功。
你无须焦躁与愤怒。
它只是让你明白,人生有时并不是你想驾驭就能左右的了的。你的思绪只是大海里一根纤细卑微的芦苇草。哪哪一天华丽或悲壮地死去都不是你能控制地。你的无有所谓并不能改变任何喧哗或窒息的结果。
二零一二,我仍然只是一个时而乖张时而暴戾的小孩。
害怕突兀的惊吓。害怕生锈的结果。害怕发霉的格调。害怕伸手可摸的死亡尘埃。
经不起悲伤的年华是最不值得悲伤的年华。
我的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悲壮。也温习了曲径通幽的沧桑。
下一课,只等待善良的您为我开启。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父亲。献给我的母亲。
献给二十二岁那个躁动悲凉的冬天。
献给让我疼痛泛滥的青春。
献给传说中有末日之灾的二零一二。
愿岁月静好,你亦安好。
part1. 长不大的安静
第十四周啦!
开学至现在,我没学过习,习当然也不认识我。
浑浑噩噩的十四个周,我竟浑浑噩噩地吃喝拉撒玩睡了十四个周。一个月倘若按四个周来算,哦,我好像消遣了三个月零两个礼拜。
记忆中下半学期总是从仲夏的尾巴开始,那是一段让人热地呕吐的艰难时光。而今却已经到了盛冬的紧张时段了。说紧张是因为北方的冬天总是会让你冷得走到外面肠子与呼吸全部处于张紧的状态。仿佛一个上了发条的音乐怪物,一触即散架。而秋总是处于被遗忘与忽略的角色。如果季节妈妈有四个孩子,那么秋一定是她最不喜欢的孩子。
站在深冬的边缘,我已经没有力气怀想秋的模样了。
夜深了,很深很深了。
part2. 我还想放肆呢
二十周即放假。
没有几周了。看着安静的日历一日一日地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我竟不自觉地想笑。
我真的喜欢这个叫做日历的怪胎。因为她不仅给我送走旧的渺茫,还给我带来新的希望。上帝知道我跟她有个叫做“放肆的期许”!
往后六周还有一箩筐的考试等待我去应付。还有一麻袋子的书本等待我去啃食与消化。预习,学习加复习,上帝呐,请让我长出三头六臂吧!
好讨厌那些枝枝蔓蔓的硬条理论,是是非非都说地那么中肯。好像谁偷了她二百块钱似的。
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复习着,战斗着。而我却像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从兵火旺盛的人堆里溜出来。躺在宿舍,偶尔睡两觉,偶尔写两笔。
记得电工老师说过,你学,或者不学,考试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对哦,老师太在理了!太幽默了!
我的考试——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最好能像滚雪球一样——滚远点!——即使此冬未有雪下!
part3. 我是理科女哦
我真怀疑自己投错了行!
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上帝啊,我真不晓得还有一年多就毕业的自己该怎么办?高中为了以后好找工作而选择理。大学因为爱上了浩瀚的文学而厌恶了理。
我敢肯定,当今本科生,百分之八十在自己的专业课上是不会有大的建树的。
矛盾吗?我不知道此刻这个根深蒂固的理念是谁给我灌输的。
这不方不圆的谬论估计说出来会让别人笑掉大门牙吧!
是的,高中我还小,思维还很青涩。容易受“大家集”思想的蛊惑。而现在,我大三——奔三。我已经大的不能再大了。思想成熟地几欲凋谢老化了。
突然,我很讨厌理科硬皱巴巴的条条框框;讨厌那颗恰砸在牛顿头上的苹果;讨厌比萨斜塔在伽利略看到时刚好给倾斜了;讨厌光子里流出电子的一刹那刚好被爱因斯坦嗅到了…
各种乌漆麻黑。各种扭曲。各种折麽。
可是,文科,我又是否可以驾驭?
笨拙的我,不知道答案,谁能与我说呢?
突然,我的内心有一只小鹿一直在跳,它把我的心脏都快撞散架了。我只隐隐约约地听到她说,喜欢文学需要一种胆量哦!随即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坏笑。
part4. 夜最深处的宿舍
宿舍早早都供暖了。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年的宿舍比往年冷好几十倍。而且越到夜最深处,宿舍越是寒冷!
宿舍原本住着四个人。而此刻却只有两个。不——确切地说,是这一段日子只有两个。只有两个人住而已。
对啊,四个人,两个有男朋友的都出去疯狂地玩了。剩下我们两个没有的:一个她,整天为那些枯燥的条条框框绞尽脑汁地挑灯夜读;一个我,整天抱着本《莲花》或《素年锦时》,在时笑时皱眉地细品文字鬼魅。
停电快一个小时了,我头顶的台灯也快被我折麽地奄奄一息了。一个小时之前,明明很亮,可一个小时之后却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她应该更像抽了吗啡的妩媚女人,浑身的精华被吸了去,整个人面容枯槁,像快死了一样,而她自己则是快活如神仙。
是的,充电的台灯永远都是这样,当身体积聚的能量一点一点被时间消耗掉之后,她就彻底没有了本身的光泽,就像那个失去精华的吗啡女人一样。
part5. 扭曲的笔迹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笔迹潦草地直直让我觉得陌生。
我一直认为,笔迹是一个人对待生活的明亮态度。是一个人内心是否窗明几净的无价凭证。
曾几何时,我为我的笔迹骄傲。而今,我为我的笔迹懊恼。
其实,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将她们书写恰当、排列整齐。
其实,将她们书写整齐只需我将每一横每一竖每一撇每一那书写到按部就班的位置就行。但是我懒啊,我知道这是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省略的动作,但是我就是这样漫不经心地装作满不在乎她们。
我用自己虚伪的倔强将我的她们拒之千里之外。殊不知,她们已从心底将我淡化乃至抽调。
每当我回过头来看自己前面的笔迹时,总会对自己失望到骨髓里。
我真的很虚伪。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写好横竖撇那,我故意借口这是冬天——最寒冷的季节,因此我金贵的手是不能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的。
其实不管潦草与整齐,每一个字的大体轮廓我总是要勾勒出来的,既然每一个字都是由横竖撇那组成,既然每一个字我几乎都会写到横竖撇那,那么我本能可以将她们写好,但是我就是如此浮躁地敷衍自己、敷衍自己的文章。
我,骗过了自己,骗过了这个冬天,骗过了我所书写过的洁净纸张,但是我却偏不过明了的上帝…
part6. 我愿作一只潮湿的小猪
如果有来世,我愿作一只潮湿的小猪——一只全身白至纯粹的小猪。生活在环草缭绕,有金鱼小龟相伴的潮湿水乡尽头。
其实,那不仅仅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奢望。
不可否定,猪真的是一种无比幸福的动物。
大大的双眼皮下长着一双炯炯有神饱含热泪的大眼睛,好像告诉着人们它已经看透了人世的种种浮华。耷拉着绒绒的大耳朵,圆圆的鼻孔里长满密密麻麻的小毛毛,还有一张巨大无比可以一口吃很多食物的嘴巴。
呵呵,可爱吧。
对了,如果猪是肥的,那么它的体型肯定具好看。那是一种生理的丰满——心里的性感。
猪的死法很特别,很悲壮。我甚是同情。
小时候,我曾经在村子里亲眼见过一只猪的死亡过程。
村子里在行的人过年时都会被请去杀猪。他们很有讲究,知道一刀捅在哪里猪的疼痛会少——一刀致命。
我亲眼见过白亮亮的刀子插进白净净的猪身上,结果白亮亮的刀子出来时,地上就有大片大片艳红艳红的血泊。那血泊深深地渗到泥土的脊髓里,于是那一片泥土都成了艳红色,好几天好几场大雨都不能将之冲刷干净。
那血泊让人全身发麻,乃至双眼畸形。
被捅过刀子的猪,用尽全身气力,凄惨地*吟几声,然后就瞪着大眼一命呜呼了!
最后只便宜了我们这样一群嘻嘻哈哈的吃猪肉的人。
曾经,我一直思索:人类是动物,猪也是动物。对于生物之间的这种肉食行为,我始终觉得迷茫与怅然。
part7. 过期美女
镜子,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东西。
我特别喜欢照镜子——刷牙的时候照;梳头的时候照;脸上打洗面奶的时候照…一觉醒来第一件事仍是照镜子…
殊不知,在上课或者走到寂静无人的小路上时,我仍然会自恋地照两把。镜子总是放在我触手可及的第一位置。
因为我惶恐:哪哪一天在我即将老去的时候我会辨不出自己的容颜。
舍友总说,你好自恋啊!
我呵呵一笑,道,自恋的人自信啊!
是啊,我自恋?还是自信?
我长得好看吗?
两只小到普通的单眼皮。一个倔强不起来的鼻梁。还有一个一笑像鲸鱼一样的大嘴巴。
请问,这样的女生能否可以被好看来定义。哦,好像不能吧。
走在人群中,不会显眼,只会随人流被淹没成更小的没有形状的浪花。
我们一贯认为有两种美女:一种是乍一看很好看,但越看越不好看的;另一种是乍一看很一般,但越看越好看的。
哦,我该属于哪一种,或许只有上帝知道答案吧。
舍友还说过一句话,她说她的五官单独看长的都很到位,但放在她那张脸上,就不怎么好看。
而她还说,我的五官虽然长得都很一般,但放在我的脸上,然后就很好看。
虽然也曾被别人叫过美女,但我一向不敢以“美女”自居。因为在我眼里只有张爱玲那种德才兼备的女性才能被称为美女。
“美女”是一个很重的头衔。我肯定驾驭不了。我宁愿被称作“过期美女”。
现在人儿审美极度扭曲。谁的美瞳戴的亮。谁的眼线画得妖。 谁的眼影打得重。恐怕才能被称作美女吧。
呵呵。我笑了。真笑了。
part8. 梦中的愤怒
总爱作那些破破碎碎的梦,总会有那些跌跌撞撞的面孔闯入我的梦。
梦中的邻家小弟老爱捉弄我,转个弯变着法地戏弄我。
好像快触动我的生命线了,梦中的我扯着喉咙在家门口大声骂他。
而我越是生气,他越是开心,骑一辆自行车歪歪扭扭地从我眼皮子底下逃离,而我却怎么也抓不到他。
最后喊着喊着,我的喉咙像被灌了汽油一样,粘稠地发不出声来。
我更加愤怒,更加恨他,而我的喉咙就更加发不出声来。而他越是在我的几米之外嘲笑我。
我的愤怒将我吵醒,我赶紧摸摸自己的喉咙,还在。上帝保佑。但是我的眉间皱地快成过期牛皮纸了。
part9. 逃课与爽快
我的逃课次数与我上的年级高低数成正比。
大一基本没逃过课。大二偶尔逃几节。大三是三天一小逃,五天一大逃。
爱上了逃课,也就离爽快更近了一步。
记得有位名人说过,大学不是看你上课上的有多么认真,而是看你怎样合理地逃课去干自己认为有用的事情。
我认为,大学里面能合理地把课逃好也是一种能力。
逃课,不仅仅是因为我不喜欢上课了,而更是因为我厌倦了一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听讲、聊天与其他,只是平平静静地等待一个人讲述完一箩筐的条条支支而已。
我试着上过几回课,但结果很木然。最终我选择了放弃。
偶尔对着老师一张一合的嘴巴发呆;偶尔斜睨耀眼的阳光临幸到了哪块肮脏幸福的玻璃窗;偶尔趴在桌子上睡觉企图梦到百万大钞与白马王子;偶尔掏出一本《莲花》或《素年锦时》悄无声息地一看两节课就过去了…
part10. 冬日阳光木雕
我特别喜欢看阳光,尤其是冬日的阳光。
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阳光看,直到眼角忽然涌出两滴叫不出名字的小水珠;直到感觉冬日阳光在对你倾诉暗语;直到感觉一种幸福的光晕萦绕你的双臂;直到感觉有一种淡淡忧伤的泡沫将你淹没…
常常对着阳光发呆,我忽地发现对着阳光发呆,竟然也是一件幸福又奢侈的事情。
很可惜,此刻的玻璃窗是大大的,肮脏的,仿佛堆满了千年的尘埃。
我快有点看不清我的冬日阳光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已将她善良忧伤的模子刻成了木雕,长久地堆放在了我的艺术长廊。
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一个技术超群的雕匠。但我绝对是一个做事认真的女子。冬日阳光木雕还在呢,连她的木屑我也没舍得扔掉,因为那是生命诞生的存证。
我只知道,我的冬日阳光木雕跟我一样,长的歪歪扭扭。
呵呵,真好笑。
part11. 我的糟糕生活
冬越是冷到最深处,我越是不愿走出宿舍去吃饭。
宅在宿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机械地打开一个随机网页,然后再机械地关掉它。反反复复,我不知道自己是时间多了还是发病发得厉害了。
看着多余的空间,看着写了几行字就夭折了的文本文档,我才觉得自己很坏。总是一腔热情地把她们带到这个世界上,赐予他们生命与活力,还没有带她们去熟识人间烟火,就不去理睬她们。到头来总会因为自己迂腐的生活而不去管理和教养她们。
如果她们是我的女儿,那我一定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妈妈。
常常会一个人饿到全身酸软,然后就疯狂地在床上找食物。就像一头饿了十天十夜的野兽一样。
最后只简单地翻出一些可以给养牙缝的食物,如糖块与小瓜子。胡乱地给自己对付一顿。再进食堂,才发现食堂的一切食物都很反胃。
我难以想象往常的自己是如何像饿狼一样侵吞下去那么多长得奇怪的饭菜。而此刻,在我眼里,他们全是我不想多看一眼的孬兵。
part12. 大大和么么
看到这个奇怪的小标题,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大大”本来是形容词,“么么”是名词,而“和”是连词,而连词只能连接并列成分,亦或两个形容词,亦或两个名词。
我没写错,就是如此。
七十年代里,人们不都将“爸爸”称为爹、父亲或者大大吗?
我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孩子。
新世纪里早都淹没了那些古老而干涩的称呼。而我却一直喊“爸爸”为“大大”。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一条自卑的春蚕吐出的坏丝。因此就这样习了惯、也认了命。
么么一直认为大大是没有本事的男人,而么么一直认为被叫作爸爸的男人一定是有本事的男人。
在我的记忆中,大大一直是一个憨厚本分的庄家人。
为了惩罚大大,因此我跟姐姐从小一直都被叫大大。
上帝知道,从小我是多么不愿在伙伴面前叫出这么难听的称呼。看到大大从远处来,我竟卑鄙地躲着他。只是因为我不想在伙伴面前叫出那么干涩的称呼。只是因为我不想在伙伴面前丢人而已。
而今,我却很后悔。
长大了,顺嘴了,想改了,但终也不愿改了。
时光会记住这段老肉横生的称呼来源。
我只知道,么么没错,大大没错,而我亦没错。
part13. 一天的小皮裙生活
我是一名合格的女生吗?
我曾一度深疑这个问题。从小到大,没有被买过裙子,也没有被穿过裙子。整天过着像男生一样的生活。粗鲁地说话,粗鲁地干事。
渐渐地,我与裙子成了分道扬镳的陌生人。
那一天,舍友拿出她的一条小皮裙在试穿。我脑袋灵光一闪,冒了句,可以让我“也”试穿一下吗?
她二话没说给我试了。
哇塞,原来没发现,其实你穿裙子挺好看的。其实你更适合穿裙子哦!舍友在一旁喊道。
这两句陌生的话像阵阵超声波,缓缓地刺痛着我的耳蜗。
我也可以穿裙子吗?…我也可以成为淑女吗?我一直在心里扪心自问着。
站在镜子前面,我不敢抬头,这是我吗?完全像一个要跳天鹅舞的美少女啊!一波一波的褶皱裙摆随你走路的轻重缓急也在细微地摇摆着,完全像一个个待嫁的年轻女子。幸福与羞涩。
最后,我决定借她的裙子,过一天我的小皮裙生活。
尽管那天我穿了长长的大衣已彻底将我的小皮裙淹没了,但走在路上我却不自觉地笑了一路。
哦,原来让我穿一件裙子我都可以高兴成这样啊!
其实走在外面,各式各样的女生,各式各样的裙子,已经足以将我与我的小皮裙忽略为零了。
但不知为何,我就是开心。宛如一地的秋叶忽被凛冽的寒风刮起一般,狂舞乱纷飞。
看这女人,一条裙子就能乐成这样。舍友斜睨了我一眼说。
呵呵,我就是乐啊!一条小小的裙子就能让我乐哦!
知足常乐。我可是很容易满足生活的女生哦!
part14. 忧郁的白马王子
二十二岁了。大三了。奔三了。
爱情是我从未开启的忧伤盒子。
不知为何,我畏惧爱情宛如我畏惧一觉醒来骤降的十几度气温。
十七岁的雨季。十八岁的单车。十九岁的水晶鞋。
那些好像是全然与我生活不搭边的东西。
因为我和姐姐从小只被么么灌输一种观念:好好学习!好好学习!
因此,而今大三的我还没有男朋友。而今毕业的姐姐也还没有男朋友。
偶尔在梦里会梦到我与我将来的女儿怎样怎样的嬉戏与玩耍,但当我去找我丈夫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到他。
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噢,你也在这里吗?
是啊,你也在这里吗?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是幸福的。这幸福滋味就是张爱玲第一次遇见胡兰成的幸福滋味啊!
我真的感觉现实生活难以让我遇到我中意的白马王子。
在我的梦中,总会出现这样一个场景: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褶皱但不失大雅。裤子是浅浅的墨灰,上衣是浅浅的橄榄绿。浓浓的眉毛,黑黑的眼珠,高挑的鼻梁。他的眼眸总给人一片曙光但又格外安静。时而会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从眼角流出来。但你一与他攀谈定会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王子,他就是我的白马王子!
我会一直站在我时间的无涯的荒野中等待他的出现!
part15. 初中同学和她的可爱女儿
习惯了00:00左右下夜入睡。
习惯了看到手机屏幕上23:59一秒一秒地跳变成00:00才安心关机。
黑漆漆的夜总给人带来黑漆漆的冥想。而这些冥想正是我不着边际的幻想。
总会突兀地想起很多陌生的人。然后南辕北辙地联想到十多年前我的某某一个朋友身上。哦,好像应该不能称为朋友吧。因为我们压根连话都没有说过。
我常常会想起初中时侯我前排的某某同学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结婚?生小孩?还是继续学习?还是在某某一个没有招牌、没有体面门面的商店里卖猪肉或者土豆?…
噢,我终不敢往下再想了。
今年十月一回家,我在集市上巧遇了一个初中同学。
掐指一算,我们应有七八年没有见过面了。
岁月改变我们的只是思想观与价值观。轮廓在岁月面前依旧只是一面不可摧毁的锦旗。因此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记忆中,她学习一般。长得一般。但人很热心。很健谈。
见了她,我真傻了。霎时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都不敢认了!她的旁边站了一个刚没过她膝盖的可爱女孩——不要吧!千万不要是她的女儿啊!我在心里默念着。但外表却依旧装的很淡定自若。
我是大学生,我是受过高等教育沐浴的新人。于是我很大方热情地过去与她打招呼。
可爱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儿!今年两岁半!她都结婚三年了!她与我同岁。她侃侃道来地讲着她的幸福生活。
她还说,当年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她就到广东那边打了两年工。回来之后经村里人介绍嫁给了一个邻村壮年小伙,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她问我现在干什么。
我对她说,我还有一年多才大学毕业。
她惊讶地道,你还在读书啊!
不知为何,她故意把“还”字拉了很长。
那种语腔语调俨然就像一个老道的农村妇女。口气粗大。
如果我当年也不认真读书。如果我也早早地离开了学校。如果我也被嫁给了一个邻村的壮年小伙。如果现在我也有一个三岁的可爱女儿…
呵呵。我终不敢再往下想了。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苦果、恶果跟苹果。
part16. 童话也不能阻止悲伤
这么安详的时刻。这么安详的季节。以及这么安详的空气。都令我这颗并不安详的心躁动与忐忑。
阳光很大。很温暖。
但空气却很冷。死死地冷。
阳光仿佛变成了一个失声的俊朗少年,人们渴望听到他有弧度的声音。但少年最终连一个“嗯”与“啊”都发不出来。只有两行小水珠从两颊冰冷地划过。上帝知道等待她的美丽少女是多么地焦急啊!
童话也不能阻止悲伤。
最终。人们错过了阳光。少年错过了少女。
记得张爱玲说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诚然,世人的眼中总是虱子最终让袍子不满美。
但是我要说,袍子给虱子提供了一个唯美的沼泽地。
我对袍子同情。但更对虱子欣喜。
part17. 并不倔强的鞋子
处心积虑地买了一双鞋子。
但到头来穿过之后才发现我并不喜欢她。
我买她。只是因为她与我当时的心境很符合。
我不喜欢她。大抵是因为我已经拥有过了她,而今已经对她没有新鲜感。
冲动的我总爱用短暂的情感来负荷现实的苍白。
偏爱受伤的脚丫总让我怀疑自己的喜好是否已经长满了蛀虫。“我的喜好”是否是我的喜好?
我不晓得自己真正喜好什么样的鞋子?
我亦不晓得什么样的鞋子才能真正适合我的口味?
哦,伟大的造鞋者,你又在何方呢?
哦,恐怕我连自己都驾驭不了了,更别说是一双并不倔强的鞋子。
part18. 执着的小蚂蚁
多想作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蚂蚁。
在枯萎凹凸的死树干上或灌木丛生的潮湿杂草丛里爬来爬去。
一切信息与通话都与我无关。
一切喜怒与哀伤都与我陌路。
作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蚂蚁,我要把我的小窝建造得像皇宫一样大。
让她有圆明园一样的壮观;让她有承德避暑山庄一样的秀美;让她有埃及金字塔一样的辉煌;还让她有秦始皇阿房宫一样的哀伤…
我还要带着我的同伴们去流浪祖国的旖旎风光呢。
即从华山至峨眉,便下桂林至九寨。
对了,我还要爬上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峰呢。我也想享受诗中那种意境:“横看成岭侧成峰”以及“一览众山小”。
我只是一只小蚂蚁。在去华山的途中,或许一不小心会被无心的行人踩死;或许一不小心会被突发的泥与石流砸死;或许一不小心会碰上更强劲的风被吹到更深更大的河里淹死…
生命诚可贵,执着价更高。
纵然如此,我亦死无悔。
part19. 收破烂的阿姨
这些日子以来,阳光都出奇地明媚。
明媚地,明媚地,让我一丝也嗅不到她曾经壮丽的忧伤。
从宿舍一路出来,很多温存的画面让我不能控制不安分的思想不去想她们。
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头戴鲜艳橙色头巾的收破烂阿姨。她约么刚过不惑之年。只见她安静地躺在自己收购的垃圾瓶子上。仰面朝天。吸吮阳光。
或许她还差几袋子瓶子的钱就可以给女儿凑足书本费;或许她还差几袋子的瓶子钱就可以过一个好的新年;或许她还差几袋子的瓶子钱就可以给即将成年的女儿买上一条新裙子…
红红绿绿的各种塑料瓶子,规规矩矩地躺在歪歪扭扭的窟窿袋子里。宛如一个个喂饱了食物的小金鱼一样。满脸欢喜地看着饼大的太阳。
橙色头巾、红绿瓶子、金黄太阳以及硕白的空气。总在不时地刺痛我的静脉。让我不时地总能想起她们。
多么美丽的画面啊!
在这样的寒冬里,能拥有这样的卧躺姿势,能拥有这样信手拈来的动作,能佩戴那样鲜艳的头巾。
收破烂的阿姨,俨然就是一个生活的佼佼者啊!
part20. 回眸,可不可以不忧伤
就这样,以这样一个莫名平淡的方式开启我幻念已久的小说志。
选在了这样一个卑微的时间。悲凉的季节。
犀犀利利的寒风从我裸露的指尖、从我毫无防备的衣袖口以及从我空旷的劣质纤维大衣灌进我静静流亡的毛细血管里。
让我忘记曾经炎热的形状与模样。
让我的思想停滞在华灯初上的十字路口,然后卑微地来来回回。
习惯了一个人背着血红血红的书包穿梭于生活区与教学区之间的熙攘小马路上。
于是,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画面,很多很多的车子,像未剪辑的微电影一样,从我的瞳孔里无序地刷刷而过。
很喜欢每一个陌生的擦肩而过。仿佛那就是一份上帝爱憎的大礼。写满季节的明媚与忧伤。
佛好像说过,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回今世一次的擦肩而过。
噢,那我一天大概能有几百次陌生的擦肩而过。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前世只是一个喜好作机械回眸的无知小孩呢?
忽而抬头望向盛空,铅灰色忽然霸道孤独地涂满了整片天空的帆布。
偶尔一朵纯白的云朵飘过,我已分辨不出她从哪个方向来,下一秒,又会流亡或消失在哪个岔道口。
part21. 死不瞑目
呆在这座城里,好久好久都没有觅到鸟儿的踪迹了。
我想我大概已经忘记了这座城已经进入到她的仲冬了。
是的,鸟儿是不会留在北方的城过冬的。
走在路上,鲜有看到一两只没有表情的麻雀在来来回回地挑逗与打闹。
鸟儿的世界又有何样的绮丽与忧伤呢?
突然之间,我困了,很困很困。
倦意一旦涌上来,我的思想就立马不能再跳动一下;我的笔尖就立马不能再写出一那;我的身体就立马不能再喧哗一下。
仿佛是只由一个开关控制的毒雾森林,一旦触碰开关,我必将毒侵全身,七窍流血而死。
呵呵。这么惨烈而悲壮的死法倒不失为一种稀奇。突然有种莫名的想尝试的冲动。
可是,我还没有等来我的春天。
没有等来大片大片像火一样旺盛燃烧扑展翅膀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没有等来像季候风一样缠绵悱恻让人久久不能释怀的花朵。
我不能死。若死,则必不瞑目。
part22. 我的青春也曾经过
朋友,一双很简洁爽朗的汉字。但却背负着幸福、误会、扭曲等等一系列充满毒瘴的包袱。
说错一个委婉的叹词,表示错一个没有温度的眼神,也都不乏会带来比让一个出家五十年的和尚整天大鱼大肉更疼痛的结果。
我们都是琐碎的人。有缘成为琐碎的朋友。共同荡羁在琐碎的红尘。
记得安妮宝贝在《莲花》里说过,琐碎事情像高速旋转的陀螺一般。你越用力抽打它,它就转的越快,终究再也停滞不下来。
翻开手机通讯簿,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安静空白地填满我的脑细胞。但当我准备按呼出键时,才发现手机霎时没有反应了。
我们是否曾经过。我们是否言语过。我们是否欢愉与痛苦过。
噢。好——像——都没有过——吧。
轻轻地在笔记本上用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你的名字,然后再用厚厚的颜色盖住那些让我心虚彷徨的线条。
我的xx也曾经过。可是你的呢?
part23. 疼痛后记的芦苇
一直在苦思我的小说志开始在哪里。结局又会在哪里。
从去年最寂寞的无名夜里开始想到她,一直到此刻我要给她作尾。并将她公诸于世。我知道她已经完完整整地流淌过我身体的每一个犄角旮旯了。
仿佛她就是我闺中待嫁的妙龄女儿。最后一道程序是给她戴上王冠披上红盖头。
一直到看不到她刺眼的王冠。一直到看不到她明落的双眼。一直到看不到她抽泣的双唇。
最后只徒留一顶红得发烧红得发烫的盖头。完完全全地裸露在无知无觉的空气中。但是却怎么也氧化不了。
昨天夜里,我又作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很多失散多年的同学与我一起坐在我的大学里上课。
有十几年未见的小学同学,有七八年未见的初中同学,还有五六年未见的高中同学。
我们忽略了寒暄彼此的过程。仿佛我们天天都在一起读书写字。
我欢喜流淌地举起手来情不自禁地回答老师的提问。
最后不知被什么敲了一下脑袋,然后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跑过了高山。跑过了河流。跑过了草垛。跑到汗流几乎夹背。跑到血管几欲溢裂。
直到见到了一幅奇奇怪怪的画面:火红火红的盖头,很突兀地长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然后很粗犷地对着我大笑。她的笑很有魔力,瞬间变成了很大很大的血泊。笑得越厉害,血泊的颜色就越深沉。以至于我最后也被她吞噬淹没乃至变成一个血红血红的泡沫。
此刻,我已经是醒了的了。而且醒得很彻底。
人生,若只如初绽。
无声幻影。血红泡沫。火红盖头。
全部都逃不过青春的魔爪。
全部都逃不过成为“傀儡”的宿命。
全部都逃不过成为魔鬼的血泊。
但是,我还是要初绽。勇敢并猛烈地初绽。
不为什么,就只想证明,我的青春也曾经过。
我的人生也初绽过。
仅此而已。
2012.12.9.星期天。15:30.于教二102写
part24.暖色后记
因为后期的各种考试。因为后期的各种预习加复习。
从2012.12.3.星期一23:36,我写此文开始,生活就一直很忙碌。
而我却还是坚持在自己最忙碌的时候写完她们。
或许是因为我自己欠扁欠揍。总喜欢忙到窒息的感觉吧。
记忆中那段日子,我整天背着明天要考试的书本还有我的笔记本。但是我从来不在教室里翻开明天要考试的科目。而只是很轻易地翻出我的笔记本开始哗啦啦地书写。
其实我从内心很害怕。大学里面我没有挂过科,我也不想挂科,或者说,其实我是很畏惧挂科的。但我不知道那段时光从哪里来的胆量。
我只知道在明天要考的最后一个晚上时我总会虐待自己。各种突击。各种记忆。
而今,你若要问我当时记忆的内容,我怕连个咿咿呀呀也想不起来了吧。
我只知道,考试会过去,而我的她却永远也不会过去。
2013.1.15.星期五.18:13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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