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圣洁的圣火,盛开在一场绝世的盛会里,青石垒砌的堡垒,红砖绿瓦,可供三世参考,别具格调辉煌。在一畦江畔,各种盛开的花朵,百争妖娆。突然,一位西装革履的三岁孩童手中,一把扩大三万倍的镜片开始破碎,于是眼前物事重新改判,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潮水涌来,淹没这堡垒,潮水退去,堡垒顷刻毁灭。那曾经的奇迹,以往的辉煌,昔日的梦境,在这圣火盛开的堡垒中,支离破碎。
我多想重新拾起这片碎离,我多想重新粘起这片梦境,我多想重新洗刷歌喉高唱这奇迹辉煌?在这场圣火盛开的盛世中,我企图继续蒙蔽自己,我企图继续欺骗自己,我企图继续为我们的梦写回一曲高山流水般的百转柔肠。
可是,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执着也是一种病。
这往日的凄迷,逐渐成为了一场过往的烟云,这往日的妖娆,逐渐在支离破碎的三万倍扩大镜片中,成为了一块块涟漪的水波胶卷。重新地把我黏附在这一片又一片一场又一场一次又一次的旷古辉煌中,我企图揪紧,怕洗刷了记忆,我企图遗忘,怕分割了灵魂。
但无论如何,那陈新的格调,似又忍不住从另一个堡垒中慢慢地、慢慢地扩大千万倍,那重谱的乐章,终于也忍受不住这寂寞的焚烧。
它,复活而焕然一新,这水晶中的堡垒,大敞门户。于是,我来了,我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漆黑的小黑屋中,满怀着希冀,从门户徐徐而入,寻找着一份能够让我复活而焕然一新的旅程。她,似乎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你呢?我重新等待的那份从容,该如何去坚守内心的荒芜,该如何在这荒芜中发芽?
我们绝不能让别人失望!绝不能!因为荒芜并不代表湮灭一切,内心的贫穷也不代表全无价值。只要还有生活,总会寻找到快乐的源泉,哪怕继续独自品尝这酸甜苦辣,也无悔!
二、
于是,灯灭了,元旦节日里的气氛围绕在波澜壮阔的风涛浪尖之上,霓虹渲染而成的水彩,一波又一波,一声又一声,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灯是关上了的,屋子里本来也是漆黑的,内心理所当然地黯然失色,不愿在那水彩斑斓的人潮中重新感受喧嚣的欢愉,不愿在分秒的节奏中打乱本已慌乱的步伐,不愿在一大群人流中笑看惊鸿,因为,无论起初有多灿烂,结局终将重归于寂寞。
手机也关上,电脑也关上,门关上,心,也关上。
家人的敲门装作不知,朋友的嬉笑装作听不见,所有人都来了,来了又去了,我只好装作我已经睡着了。
我其实睡不着,一个人的生活,矛盾的诠释,迷离的清醒,重新又是独自一人来品尝自己种下的因果。这因果果然不是苹果那么甘甜可口,每次吃得下却吐不出,只有自己才能品尝出酸甜甘辣,又或者都不是,或者那是一种污泥的味道,或者,那是一种空白的味道。
因为空白,有时候也包括一切。世上没有黑哪来的白?没有因哪来的果?只不过是自己伤自己,要怪只能怪别人伤得还不够深。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我回答不出,我只能说这是个秘密,一个连自己也无法解答的秘密。
当你有一天醒来,突然有一段时间,饭不想吃,话不想说,歌不想听,字不想写,路不想走,钱不想花,总之那段时间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仿佛失去了原有的价值。直到那时候,我们才又安静下来,看不进去也只能睁着双眼,话不想说也只能在心里说着一些碎语,于是,在一个夜半,当终于可以把内心的那些荒芜散落成一段又一段不断重复一个意思的文字,我们就会看见,原来,回过头去看那些记忆,那些廉价的傀儡,那些以往风沙中的堡垒,即使随时面临灰飞湮灭,但在这某段时刻,突然又重归价值。
于是,家人的笑声,朋友的慰问,一切仿佛都已回到了当初,他们,本身又何尝不是因有价而无价呢?只不过是生活总是有一曲又一曲高山或流水的回肠荡漾在心田,那里总是有着悲伤,困扰,快乐或感动。
只要你还有一丝不忍或不舍,那么就绝不能抛弃。因为后悔,总是无药可求,有时候就算你用一把锋利的刀子去恫吓别人,威胁别人,或者你用刀子割破自己的肌肤,撒上整包盐,然后你才终于落下了两滴眼泪,就算你的演技已过于逼真,但你所失去的,必然会无限大于你所得到。
因为,生活,本来就是一种病。有时候就算你用对了药,也难以真正痊愈。
三、
有人问我,啤酒是干什么用的?我答他,啤酒是用来喝的。后来我又问了别人同样一个问题,他们回答了和我同样的话。这样的一问一答,就好象总是有人自认聪明地问你1+1=?,我们总也是自认聪明地回答三或者王?或者什么都不是?
但现在我要重新回答这个问题,啤酒是用来喂的。
除了一些手脚不灵便的人之外,用“喂”来等同与“喝”,就好象畜生吃的我们称为饲料,而人吃的我们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名词来形容是一个道理。
啤酒本来并不是用来喂的,就算微醉时,再喝一瓶也可以,就算你有一千万个不乐意,找上千万个借口,也依然要继续喂。那时候,我们除了喂自己,不喂到呕吐,不喂到天旋地转,仿佛就不能算是喝啤酒。
因为,朋友,大多也就像啤酒。
生活又何尝不是?有的朋友可能会笑,认为我是个粗人,粗人说话总是有一些粗口。可是我原本并不是这样子的,我原本也是一个极有内涵极有原则的人,我原本也总是会学着别人用极为含蓄涵养的话语与人高谈论阔。可是有一天我又变成了一个粗人,好象只有粗人才是属于我的生活,好象粗人才能喂啤酒,与粗人做朋友,或许才能让自己慢慢地寻找到一些有乐趣的东西。
所以,我也愿意当粗人,所以我愿意喂啤酒。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真实地写照自己。我才能更明确地回答别人,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六,就算有人不乐意,有人去分析认为不合理,但那又如何?生活,太过认真时总是会时不时的在你勃口边出现几把刀子,吃不下,睡不着,说话不敢太大声,走路不敢挺直了腰板,就像是一个病鬼。
那样的生活,并不会有真正的快乐。因为快乐,绝不是一把刀子!
四、
这一个月以来,我又开始喝酒。
以前看到一个很好的朋友,他突然告诉我说他戒酒了,当时我不大相信。一个嫖客不嫖*了可能是因为找到了一个真正合适的女人所以不需要再嫖,一个酒鬼在一天下午突然说他不喝酒了难道也是因为这样一个女人?
我以为他生病了,因为喝酒伤肝,若是这个原因,我情愿以后也不喝酒,至少不当着他的面喝酒。
可是我这个朋友他并没有病,他的病,是个女人,一个并不漂亮体贴的女人。
可是后来我发现,或许生病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他过得好象比以前快活些,以前他走起路来总是低着头,以前他的头发很长,总是挡住了半边脸,以前他喜欢穿休闲套装,以前他喜欢穿运动跑鞋,以前他喜欢穿花袜子,以前他喜欢吃麻辣,以前他喜欢抽烟喝酒,以前他喜欢挣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以前他喜欢躲在街角看女人……
但现在,这些以前的爱好,他好象一件都不喜欢了。短短半年没有见面,现在他就是个好男人,至少他已经决定往好男人为目标去发展,就算别人有些不习惯,就算别人时不时嘲笑他几句,但他自己喜欢这样,我们除了感到惋惜之外或许还有一些羡慕。
因为,我又开始喝酒。别人能做到的,我却做不到,我忍不住有些羡慕。
所以,好人由他来做,坏人的事,由我来。
幸好,我也只好喝一口,以前有朋友的时候不能没有酒,现在只要吃饭的时候,无论有没有朋友,我都要喝上一些。就算我始终无法遇见一个让我不戒酒的人,我也打算不再戒酒。因为那样的生活,不久前我也真正体会过一次,只体会一次,我便觉得已经足够。
当你告诉她你要戒酒的时候,她一定要你戒烟,当你告诉她你要戒烟的时候,她一定又会要你戒一种你喜欢的东西,当有一天你正准备睡觉,她却又要你戒掉睡觉。她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法子让你把各种各样的习惯戒掉,总有一天等你慢慢变成一具她们创造的傀儡时,你们共同的书页也到了结尾的时候,尽管这个结尾有时候是句号,有时候是问好,有时候或许是省略号。就好象我对她说,下次你一定要戒掉逛街,她答应了,现在她依然热衷于此……
于是,我发誓,再不戒酒。
五、
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件比较时尚的外衣,我忍不住走进那家专卖店去仔细地看了看。
我打算买下,码寸应该刚好,颜色应该很适合她,我记得今年冬天,我还没有给她挑选一件保暖外套,因为常年在南方工作,所以一直觉得没有必要买厚衣服。
可是,当我准备买下的时候,我才想起了,在一个下雨天,我和她的书页已经结尾,结尾最后划上了一个问好,尽管在我看来或许是个问好,她呢?她看到的结尾,可能已经是个句号。
我没有买,我转身就出了那家店。出来后,我的眼睛就开始慢慢潮湿起来。
习惯,有时就像是刀锋生生刮过心窝,因为习惯,我又想起了她,每次想起一个人,仿佛都有一些开心的笑容,自己的嘴角也是开心的,尽管回忆里会出现一些惆怅,但回忆起来,总是多了一丝美好。可一想起她,回忆便是潮来潮去,波涛起伏,复杂与矛盾,伤感或是莫名。
幸好,离开她之后,我还能做自己很多想做的事。多年来,没有这样体会这样的生活,没有走过这样的步伐,没有这样轻松上路。
因为梦,也未必只有等你经历过那段精彩才会醒来,有时候平平淡淡,周围也没有别的噪音,但你自然而然就从梦中醒了过来,有时候为了一段记忆尤深却又没有结尾的梦而感到苦闷,但无论你如何去营造,多年以后,那残梦依旧未能圆满,尽管多年后的你也只不过只是记得当初依稀的一个轮廓。
于是,我终于知道。残梦只为了寻求一种圆满,人生的旅程,多少个未能圆梦的篇章,还没有发生便已经被深埋在那片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流年碎片之中,曾几何时,不经意的翻起,触碰出火花,发生了声响,于是,又一片岁月被揭示,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眼前。
埋葬的一些青春,埋葬的一些爱情,埋葬的一些各种各样的感情,在一个最不起眼的晌午,突然又浮现那些一圈圈涟漪般的水波,那模糊的视线里,有的人,给予过我们温饱,有的人,给过我们温暖,有的人,给过我们温柔。而那些给过我们温情的人,可曾也会在这样一个时刻,会做出这般荒诞而感伤的事?在这样一个时刻,你有没有,还想过我?
在未知的意想之中,寂寞如地狱幽火般一遍又一遍焚烧着我的灵魂,就连一只苍蝇,似也不忍打破这寂寞。我多想有人轻轻走过来,哪怕轻轻地只那么看我一眼,哪怕轻轻地只那么说上一句话,为了这一眼,为了这一句话,我甘愿就此,戒酒,我甘愿被你所践踏,成为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
哪怕别人取笑,哪怕别人辱骂,我也完全听不见,看不到。
那时,我多想真正因为变成一块木头而感到幸福。
六、
就这样,敲打着键盘,就这样,无休无止的想你……
有一天,我看见一个姑娘。我跟她算得上是老朋友了,最重要的她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我们哪怕一年没有几次交集,但多年累积下来,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她与我算是比较聊得开,而我却总是很少聊起她,就算和她聊起,也是玩笑占据主位,很少认真地和她聊过心肠。
但那天,我却和她聊了很多话,我终于也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把玩笑占据了次位,心肠占据了主位。
我已经有多年没有找朋友聊过心肠。原因无他,我刻意为之。
起初是刻意让自己总是与人群保持一段距离,后来渐渐人群好象总是与我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于是,我不再信任任何人,包括多年前的死党,包括亲人,包括自己。
因为很多年前有一件事,我说出口,定下承诺,但最后我没能实现。那次事件后,我再也不轻易与人许诺,除非,我真的能做到,我真的能够帮别人完成某个心愿或是某件事。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渐渐变得少言寡语。
但这并不表示我就是一个内向的人。人成长后,总是或多或少会改变一些习惯,说话做事自然也是习惯的一种。
可是现在我厌烦这种习惯,人不但是多变向的,人也是复杂而矛盾的。当你失去一种习惯,随之而来的总是会有另一种习惯。就好象一个习惯吃猪肉的人,当一些原因致使他无法再吃猪肉,那么他就会习惯上另外一种肉食。哪怕那肉食他当初十分热衷,但久后,他也会产生一种疲感,他甚至会想各种法子忘掉那种疲感,比如他会隔上几天不去吃那种肉食,他可以吃几天素食,他可以吃面吃馄饨,这其中又有各种各样的做法。
但我不行,我这种习惯无法细嚼慢咽,无法蒸炒煮烩,无法草船借箭,无法只欠东风……
所以,我无法给她承诺,无法再像当初那样天马行空的想象,无法有多情自古空余恨的那种情调。
就像我以前说过的那句话一样,或许我真的老了,尽管我也不过才二十四五,尽管别人总是对我这样的话感到有些不屑。可是,他们哪里能够看到,有时候踏踏实实也未必就等同于心甘情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潇洒,乐观,积极,就算是这些,每个人表达的方式都不相同。
而我这种习惯,已经不再合群,不再有人欣赏,而这时候,我只能又想起了你……
也许,只有你,曾经还懂得欣赏。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在漆黑的夜晚中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路人,只有我们,我们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我们有说有笑。
我们在那没有星星月亮路人的夜晚里,许诺就算我们不能时刻这样走在一起,也要像在一起一样。
“你走到哪里我便跟随到哪里,只要有我们的日子,就会有我们彼此的足迹……”
“以后,我们不工作的时候,我们不要着急睡觉休息,我们就这样站在窗台,看着星星和月亮,或者去公园里走一走也很不错……”
“以后,我们去很远很远地地方去拍风景,不坐车,我们步行一路向前,去完成之前说好要去的那些旅行……”
可是,我们并没有做到。
在这样一个风轻云淡的午后,我下定决心,不再思念那些往碎,不再触碰那些许诺,不再感伤那些垂死挣扎的流年。
可是,很多时候,我总是又突然想起了你,竟是这般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七、
阳光是什么?蝴蝶是什么?
阳光是心中万丈光芒的源泉,蝴蝶是心中扇动双翼翩跹的那份坚持。
可是只要是一个切身体会过这些东西的朋友,就会发现,这源泉,有时候总是会变成万丈漫空而来的箭雨,每一箭都正中红心;这坚持,正是那无论如何闪躲也会命中的垛靶,在别人喜悦和自豪的欢呼声中,箭箭穿胸而过,你只能竖起大拇指称赞别人懂得享受,懂得掌控,懂得卖弄自己的翅膀。
在这一片广袤的大地,这一片无穷的穹际,这一片片欢乐中,某些人却用指缝掩住嘴唇,咳嗽,然后面目绯红地抬起那一只用力延伸的手掌,手掌苍白,用劲一握,突然这些梦想,这些欢乐,这些高歌,这些呐喊,在这一瞬间,发出了阵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一大片一大片各式各样的风景,俨然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玻璃,然后碎成了一地……
有的人哭,有的人笑,有的人痛苦,有的人困扰,有的人解脱……
在这风雨飘摇的窗外,深夜中的路灯格外苍白,寒风呼啸,雨水倾泄,一个个身影在这风中奔跑,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这雨中回眸。也许短暂的自甘落寞,只是为了继续坚持心中的梦想,转身离去,也只是为了迎接另一场自甘牺牲或是珍惜的奇迹,无论他们的梦想是高尚或稚嫩,我们别无二话。
任那些曾经共同走过旅程的人们埋葬那些死去的流年,请你们,也选择从容,请你们,也选择阳光或是蝴蝶,在某个白天与黑夜交替的瞬间,高歌或是浅吟一首,无悔的青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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