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学跟我开玩笑,说作家是最自由的,当时我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的确,在很多人看来,作家是自由的,想写就写,似乎是很随意的一种生活,只是,对我这个喜欢文字,算不得作家的人来说,我感觉到作家是不自由的,另一种说法或许更合适:作家更向往自由,更知道自由的可贵。
弗洛伊德说:“小说是作家的白日梦。”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有一种人在现实里活得不够好,于是提起笔来构建属于自己的那个精神世界,那里有现实里实现不了的梦。而这个构建的过程,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因为每一个作家构建的是一种心底的信念,这种信念我愿把它叫做,看清世界的丑陋和不堪后的勇气,这种勇气是继续生活的力量,包括作者他自己。
有一句话说:文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表述,我更喜欢曹文轩的表述:“有一种情况是生活创造了文学,还有一种情况是文学创造了生活,我更喜欢后者。”文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只是强调了对生活的超越,而曹文轩的表述强调了一个东西:文学创造生活。
文学创造生活,是一种更高的高度,因为说出了文学对生活的返照,针对这点,我就我的《梦里花开》谈谈我的想法。
谈《梦里花开》,有一个问题是必须提及的,那就是性。小说很多地方在说刘若仙的第一次,有读者甚至可以进行这样的推测:写这部小说的人,有[ch*]女情结。我不承认也不反对,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后来看王小波,我暗自庆幸,是的,是庆幸,庆幸我没有有意去回避“性”,正是“性”,使《梦里花开》向着人性的深度靠近,尽管还不够深入,我相信那句话:对性理解多少,其实就是对人性本身理解了多少。特别是重写《梦里花开》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写梦无痕跟刘若仙的悲欢离合,触动过我,可是还没有想哭的冲动,写到结尾,梦无痕和刘若仙结婚,而大脸把刘若仙强j*了,一直,大脸这个形象都不好,甚至让人讨厌,他的言行举止让写他的我都讨厌。可是后来梦无痕被追杀,大脸看到梦无痕受伤,说“兄弟,没事的,我叫人打钱过来。”这句兄弟,当时写的时候叫得写小说的我鼻子都酸了,我说不出来的感动,我记得当时站起来转了一圈才忍住没哭。
说这些,不是说我有多矫情乃至有多感性,也不是说为了文学概论上说的:突破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不是,我觉得不是,当我们成长,我们开始认识到人不是简单单纯,而是复杂,这时候我们就开始了人性的认识。
生活不是我们想当然的那样美好,它有很多我们不愿直视的丑陋和不堪,而文学要做的便是让人在生活的丑陋和不堪后,还有发现美的能力,心存美好地往下生活。
有朋友跟我提出过,我作品里对“性”的描写,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我能明白,敏感指的是什么?杜拉斯说她小说的一部分内容是为了让出版社接受,其实可以删了。当时觉得作家很不自由很无奈,我有这种感受,我的《梦里花开》在前面加了些内容,我忘不了我的初衷:为了网络上吸引更多读者。我曾试图删除,后来觉得很没有必要,因为刚好跟小说里的“性”这个命题吻合,故事里对性的珍视,故事外的随意,这写出了人的变化,人在岁月里面对回忆时那份沧桑 ,借这点,在叙事方式上也掺入了第一人称“我”,立体感和意蕴更深一些。
作家在他的文字里,要直面的有些东西,甚至会得到别人的甚至朋友的不理解,乃至看不起和误会,还有唾骂等等,越前沿的作家和作品越不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可和理解,就像很多年后我读王小波还是觉得他惊世骇俗。
但作家需要眼光,如果认定了自己的方向,就该用自己的信念去坚持,没有眼光和坚持,就不会有《红楼梦》的被列为禁书和后来的名著,也没有莫言的被忽视和诺贝尔文学奖,更不会有《情人》作者的不被接受到横空出世……
找准方向,然后去为自己的信念坚持,哪怕坚持成最孤独的方式。
而作家,应该始终相信,文学能创造生活。
文学能让人们的生活更美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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