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我们极力劝说下,决定生第二胎,于是今天让我带她做个妇检。她告诉我,妹夫特别高兴,已开始戒烟戒酒了。还说他们一起做生意的几个朋友,都准备生第二胎。
新年伊始,新的希望,我和她一起憧憬着小生命的到来,是男是女,怎样的天气最适宜他的到来。说到兴奋时,妹妹还对我说:你也再生个吧。我苦笑着对妹妹说: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再说,做了摘除肌瘤手术后,应该两年后才能再怀孕,到时快五十的我还能生育吗?只让女儿以后多为我生几个外孙了。
说笑之余,我想起在妹妹同样年龄时,我也在为再生个小孩,有意无意地做着些准备。虽然老公不重男轻女,但是喜欢小孩的我,很想再生个和女儿做伴。 我不在乎再生个女儿的,只愿小女儿长得像我一样小巧玲珑,高鼻梁,瓜子脸,好好地培养,十足的古典美人坯子;如果是个男儿,则象他父亲一样伟岸正直,兼有我家的清秀温厚,最不能走样的还是鼻子,五官之王,鼻子也。再回忆,我是闪电式的婚姻,结姻生子恋爱三喜临门,老公是我少年时代梦中的白马王子,一切的祈盼都成为现实,上天的眷赐让我感恩戴德,对于腹中的胎儿,我也在祈望,愿她与我的爱人长相一样,流着他一样的血液,遗传着他的所有基因,果然在我怀胎十月后,梦想再次成真,我给予老公丰厚的回报。女儿长大后,和谐的家庭氛围让女儿与我们的交谈,是无所拘束的,她抱怨自己为何长得像爸爸;头和脸太大,鼻子不太高。还质问我为何不在她小的时候,让她多侧着睡,要不脸就不会这样大了。就是今年,二十岁的她还时不时地拉着我对着镜子比划着:这里与你长得一样多好呀,我好郁闷呀。我忍俊不禁,开心极了,要是二个或是多个孩子该更是热闹得不得了,这种遗憾在今生是再也弥补不了的,那种炽热就毁在我的一念之间。
那时候的我,小有积蓄,便暗想着投资到哪里去赚些钱,为梦想的成功打好较为丰厚的基础,一个小孩的开支就很大,何况二个。于是在新闻唱好经济的前提下,便稀里糊涂地进入股市,哪知从此进入地狱,赔了大部分的积蓄,还得了一场病。从此抑郁寡欢,大痛大悲两重枷锁套在项上几年,青春的尾巴就这样地被绞杀掉。
秋叶恋残生/卷心甘凌霜;蒹葭贱滋长/颔首独饮伤,再也不能孕育新生命、又曾喜爱万紫千红的我在大病初愈的今天,写下如此的独白,是因为越来越觉得自己就象不肯掉落的秋叶,虽然如今只拥有凋零的容貌,生命或许脆弱地突然失去,但是老叶都知融入春泥,滋润着新叶的成长,我更得好好地活着,为了所有的亲人也得好好地活着。怎样地活着?哲学家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芦苇”。当这寒冬里金贵的太阳出来时,我徘徊江边,看到那丛生的芦苇:瘦弱而柔美,含蓄又甜静,简朴但快乐,于是我的心此时不由得暖和起来,活力又漫延至身心,阳光是不带世俗眼镜的,它洒向大地所有的苍生。
回过神来,突然瞥见妹妹乌黑的头发里有一根白发, 便疑惑地问她:你怎地也有白发呀?她惶恐地说着:真的吗?快帮我扯下来呀,完了完了,我有白发了。我及时安慰着她,不要紧的,现如今许多学生头上都有白发的。同时又想起有这样一段描写的句子:蒹葭者,芦苇也,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这便是我,我似乎飘了若干年了,或许就是开始有白发时,飘到现在,在痛苦与快乐中辗转,但是我其实一直没有走远,一直在努力地活着,虽然有时活得很累很窝囊,但是这里有让我最牵挂的美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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