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解的谜

近来一直思考这样的问题

我出生的时候，为什么会死

那现在的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这个答案

让我异常地惊喜

不过，我来自何方

又去向哪里？这

永远都是解不开的谜

尤其是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却发现

自己躺在夜里。前面的影子

正躲在背后哭泣

活了几十年，到头来

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

而此时，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你的灵魂，已经被风吹向了墓地

我流着幸福的泪，心甘情愿

把生命，还原成宇宙微小的缝隙

回家的路

其实就是一步之遥。山那边

还有一条河流，正在奔跑

我的脚步沉重，竟然

跨不过浅浅的水草。只能

以鱼的方式，游弋环绕

而一只青蛙跳上石头

鼓噪的声音，带着无尽烦恼

我明白，今生到不了大海

一张贪婪的网，已经把我套牢

所以，我必须在猎人到来之前

作一次垂死的挣扎。或者

乘着太阳的黑暗，惊慌地逃掉

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劳

岸边聚集很多人，每一张脸

都挂着，琢磨不透的笑

恰在这时，我听见

妈妈站在岁月尽头喊到

孩子：咱们回家

我说：好

冰冷的床

正好三尺，不短不长

我躺在上面感受死亡

哀痛的音乐，恰到好处地

悠扬着持久的悲伤

出生的时候我就想

归去的当口，谁能把我收藏

现在明白了，原来

周围的眼泪，必须脱光衣裳

不是没有财产，只是不能

让沉重压弯远行的脊梁

所以，身体倒下之后

我必须，让自己没有一丝重量

但是，总有一些情节无法遗忘

没办法，我只得带走

一张冰冷的床

心头的锁

此时，秋风已经把红叶吹落

而我，也在心头安装了一把锁

没有钥匙，能够打开世界

特别是，里面那首远古的歌

敞开，抑或封闭，都不能

把所有的景象摸索

山，不再是昨天的路

云，不再是明天的河

不知道，哪里的声音传过来

让我在莲花之上，打坐

几只苍蝇飞着肮脏

几个恶鬼念着咒魔

还有一群野狗，在雪地上

把血淋淋的美味撕扯

这些我都视而不见，仿佛

我是一个善良的智者

入定，禅思。可是，有一粒种子

流淌在血液里，让我突然之间

燃烧成一团自焚的烈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