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与妻去田野散步。时过冬至,空气干燥,寒气逼人,远处空旷的天宇下,有许多桐树、杨树,高高低低,都静静地站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但却很少有人出现,偶尔有小鸟从天边飞过,发出唧唧的叫声,很快又消失了。
远处、近处,都有 不少麦田,一片一片的,麦叶冻得发青,泛着绿色却无精打采,全没有春天的生气。也有不少果树林,桃树、梨树、苹果树什么的,还有一溜溜的白地什么也没种,大概主人来年另有打算和计划。
忽然,我发现100米开外的麦地里有两只白天鹅!是不是白天鹅?我有些犹豫。这里是关中平原东部,我从没看见过白天鹅这种美禽。在我的印象里,白天鹅非常美丽,我从图画上见到过。
“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这可是安徒生童话里最感动人的一章,相信人们和我一样记忆犹新。
我将那两个白东西指给妻看,她看那东西体型不小,就说是大雁,我说:“不对,大雁是灰色的。即使有大雁,在秋天都飞到南方去了!”
近些年,几乎再没发现有大雁飞过。小时候秋天看见的“一”字“人”字 的雁阵,只能在童年的记忆里回味了!
我给她说:“有可能是白天鹅,既是白天鹅,就能在空中飞。”
这一对白天鹅,站立在麦地里,头缩着,大概也害怕寒冷,也没见吃那青绿的麦草。
有一个农人骑摩托车车从那边路上驰过,那两只白天鹅受到惊吓,扑啦啦展翅飞起,挪动了地方,也没飞远。我们定睛望着。妻子说:“那翅膀好大啊!”
那两只白天鹅又站在地上,在那绿色的麦田上固定成两个白块,仍然没见他们吃麦叶。它们保持着距离,大约有十多米吧。这会儿他们头好像高高地仰着,若有所失地望着。
我想,他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是不是他们是脱离了大部队的战士?它们此刻该不是感到很孤独?
猛地,我抬头看见两个白块变成了三个,啊,又多了一个白天鹅。
怎么回事?从哪里来飞来一个第三者?据说白天鹅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一旦配对,永不分离。这只白天鹅是离群、失意,还是失恋、丧偶?亦或是它的情侣就在附近,一会儿就要来的?
太阳向西快速划去,转眼已切近地平线,冬日的下午显得格外短暂,日光越来越无力。这位第三者白天鹅的情侣终于没有出现。
夕阳在慢慢地收拢着她最后一抹余晖。 我又看见 一只白天鹅飞起来,飞过西面那道排水沟,飞进水沟旁边那一片片白花花的芦苇里去了。
一会儿,另一只也随着而去,它飞过了排水沟,飞进了芦花荡。天色向晚,那里可能就只剩下了那一只第三者,它孤零零的,站在那个水沟东面麦地扬着长长的脖子张望着,似乎很惆怅,心无着落。一会儿,它慢慢向前移动着,大约有二三米,又停下来,又向前望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很茫然。
突然,这只白天鹅一跃而起,宽大的翅膀煽动起来,是那样决绝有力,它飞向高空,身姿看去是那样地矫健,被青色的天空衬托着的身影,洁白得是那样美丽。它不再回头,毫不犹豫地向北面村庄的高空飞去。我的视线一直送着它,直到白色的影子在云际消失。
2012年12月22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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