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如一张洁白的轻纱落在了这川前山外，山村房顶的青瓦像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如花瓣一样的雪片仍在天空中飘飘洒洒，门前的香樟和银杉如一根根硕大的白玉柱，向过路的人们彰显她的高贵与素雅，远处犬牙峰那傲雪凌霜的腊梅宛似一幅幅精美的刺绣，欲与含苞欲放的山茶比个高低上下，那些濒临灭绝且久违了的白鹇在雪景中再次出现，轻巧的身姿在挂满冰凌的荆棘丛中穿梭跳跃，看它们是沉迷雪地已乐而忘返，一定是被这里银装素裹的丛林和丛林里如火一般的红叶美景所震撼。

尽管大雪封山，雪雾迷蒙，而在这个山乡村落却是人声鼎沸，热气腾腾。一年四季从春到冬厮守在这里，却是也难得这样几天的轻松清闲。看：老人们围着一盆盆红红的薪炭欣赏着儿孙们买来的随身听，那年过古稀的几个婆婆还跟着花旦唱起了山歌，男人们在炭火旁聚精会神地修补农具，挑拣种籽，正在精心准备着明年的春耕生产，嫂嫂、村姑们都端坐在一堆堆绸带和丝线旁，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地为服装厂缀花衲里、穿针引线；小伙们更没得闲暇，在后山的香菇大棚里围着一堆堆胀满香菇的圆木转悠，将一朵朵鲜灵厚实的香菇从圆木上采摘下来，然后就熟练地进行挑拣、烘干、分级和包装，待到雪过天晴之时，用专车送到深圳，让它们漂洋过海销往香港和东南亚等地；可爱的孩子们却像过年，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在雪地里奔跑打闹，整个山村都沉浸在丰收、幸福和祥和的气氛之中。

这两天可乐坏了我们的刘二嫂，为喜添了一个孙子做弥月像穿梭似忙里忙外地，正在为届时的弥月喜酒炒制茶果，烹饪小吃，勾兑酒酿。在城里做生意回来帮忙的老公也满面春风的帮老婆切料、搅拌、烧火和煎炸，整个屋子已是红光辉映，热气蒸腾。

“老婆子啊，做奶奶了你有多开心，眉飞色舞的堪比少夫人咯。”老公在欢欣之时挑逗着正在辛苦做事的老婆说。刘二嫂装着有点生气地回答道：“你呀，都做爷爷了，别老不正经。我这皱巴巴的脸就像樟树皮，在你面前早就失去了吸引力，你只要不把我当着烂尿桶——乱丢乱弃就是我的福分。”刘二嫂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非常喜欢这个能写会算的老公。三十多年来夫唱妇随夫、相濡以沫，尽管少壮时历尽坎坷、饱受磨难，但通过艰辛岁月的历练使得夫妻俩意志更坚，感情更深。在那个穷困潦倒的年代，她们夫妻正如一首山歌唱到的那样：

夫妻二人一条心，知根知底心连心；

一碗稀粥算一顿，两个番薯过一天。

“怎么会呢？我刘二能有今天安稳幸福的日子乃是我前世烧了高香娶了你，别说是“烂尿桶”，就是“烂钵头”我也舍不得乱扔的。”这兴许就是刘二的心里话。大岭山的人们都知道，自从刘二娶了这个贤惠的妻子之后就没有为感情上的问题生过气，更不曾为生活焦过忧。人家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到如今做了奶奶的大娘，对刘二就从未怠慢过，数十年如一日，对他总是体贴入微，疼爱有加。三十年的风风雨雨，三十年的酷暑严寒，在他俩的脸上写满了悲欢离合的故事，在他俩的心里浸透着忠贞而又朴实的情感。由于有一个好老婆，刘二要比同龄的男人显得年轻很多。

刘二还清楚地记得，在他三十五岁那年上山砍柴不幸摔断了腿，是她和堂弟轮流从五六里路的高山上将他背回家。在此后的半年时间里，她山里山外来回奔走的为他求医问药，不辞辛劳地给他擦身洗澡、清洗伤口；也是她为他端屎端尿、熬汤喂药。由于他的受伤，在生产队里失去了工分，本来就捉襟见肘、家徒四壁迫的家庭显得更加的窘困。然，刘二嫂没有因此被塌天般的困难所吓倒，她以超乎寻常的毅力既做到不丢工分又维持了一家人的生存。后来她回忆说，好在是生活在大山之中，我每天早晚在生产队收工之后就要上山，为了找吃的，她双脚踏遍了这大岭山的沟沟坎坎、断崖山涧只要是能吃的，无论山再高，岩多险她都敢于登攀，就这样苦苦地支撑了两年。

也是在这幸福喜庆的日子里，她越发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家业。她和老公在六十年代出就成了夫妻，由于生不逢时，成家立业之后一直就在“一大二公”的大环境里苦苦煎熬，尽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仍然过着饥不裹腹，衣不遮体的穷日子，为了三个孩子能平安健康地成长，他们总是节衣缩食的让孩子和老人吃饱穿暖，而夫妻俩却常常是薄衫单衣，含辛茹苦地以杂粮、野菜填肚充饥。尽管生活在如此艰难的环境里，但他们夫妻俩和众多的乡下公婆一样相亲相爱，相依为命的走在风雨飘摇的年代里……

1979年一缕春风吹进了这个穷乡僻壤也吹到了大岭村，山乡的百姓经过漫漫寒夜的煎熬，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了改革开放。刘二嫂夫妻从包产到户分到田地的第一天起，就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不辞辛劳地在这片土地上默默耕耘。他俩从城里买来农业科技知识丛书在乡农技员的指导下，边学习边实践，从耕地土壤改造，到农家基肥的填埋料理，又从植物生理病理学到先进的测土配方他俩都无不是在行。整整一个冬季，在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照顾的情况下，仍夜以继日，像具备了分身术似的一头在外一头在家，终于将五亩原来瘦不拉饥的高山冷水田翻了个遍，在第一年就创造了高山梯田亩产单季收获800斤的奇迹。曾被当年的县农科所列为全县推广的样板田。

在此后的十几年里，夫妻俩又承包了集体的五百多亩苗竹林，刘二嫂通过县城的远房亲戚等四处借钱，并凭着几把头两双手对竹林进行了多次松土、施肥和栓伐，使得这片苗竹林成为高段乡最著名的丰产苗竹林。从那时开始她的家才得以摆脱了贫穷，而且还经受住了一连两年旱涝灾害的双层考验。在人们都纷纷向国家伸手要救济的情况下，她带领着全家依靠自身的力量度过了难关，刘二嫂也因此闻名于全县。

改革开放之后，她将这一片苗竹林一再横向扩展，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从原来的五百多亩延伸增加至现在两千多亩。为了提高苗竹的商品价值，她与堂弟合伙在县工业园办起了一个竹制品工艺厂，由老公和堂弟挂帅经营，经过十年的运作尽管谈不上利润丰厚，赚钱很多，却为县里提供了一百多个就业岗位，并提供了总数达一百多万元的税收。

如今刘二嫂一对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尤其是儿子、儿媳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林业部门工作，小俩口也和父母一样恩恩爱爱。这不，就在二十几天前，顺顺当当地给刘家添了一丁。当刘二夫妻看到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孙子时，可谓心花怒放，其乐融融。

大岭村是个有三四十户人家的大村落，按照客家人的风俗习惯，新年伊始、嫁娶迎亲，寿辰添丁、房屋奠基或封顶，华夏落成或迁徙等等都要举行庆典，以宴请的方式造就一种欢乐喜庆的气氛。当然，这里也有主人好客和摆阔的成份，意在藉此好让客人称羡主人雄厚的家底以及所取得的丰功伟绩，与他分享这喜讯频传的喜悦，藉此也能让家庭地位能得以进一步提升。

那些在当地有头有脸的主人，他们还将邀请一定数量的绅士名流、衙门官僚、文人墨客光临助兴，既是给主人装点门面，也能彰显其地位的显赫与卓越的才能。

无论那个家庭都把生儿育女当着使人生的第一大事，尤其是当第一个儿子诞生之后，一定要在弥月之时举行隆重的弥月庆典，要告诉邻里乡亲这个家庭的香火得以延续，他的事业后继有人。自从儿媳怀孕四五个月开始，刘二嫂就在做积极的准备，诸如养猪、养鸡、养鸭、放鱼塘等等都较常年成倍的增加，为置办酒席所需的大豆、糯米、粉皮丝、粄干骨、薯粉、芋仔粉和高树番薯粉均一一具备，现在就等孙子走出月房，谒见天地和祖宗。

刘二嫂刚刚忙完那些琐琐碎碎的事情之后，又非常熟练地为儿媳做好了一碗炖鸡汤，亲自送到儿媳月房，她喜笑颜开地抱起刚刚喂饱奶水的孙儿亲了又亲，宝贝宝贝地叫个不停，这襁褓中孙儿好似就认得自己的奶奶，嗯哎，嗯哎地与奶奶对话。看着孙子，再看看儿媳，刘二嫂这心头就像喝了蜂蜜，尤其是看到儿媳如芙蓉花一样的肤色和她已经胀满的ru*房，心里就有着无比的欢畅，这是因为她这几年来——尤其是在孩子出生以后，她的辛苦没有白费，她的时间没有白忙，无论是她精工细作的烹饪，还是祖传下来的草头配方都适合于胎儿的发育成长，更有利于母体的经络顺畅，如今看到儿媳有了丰盈的乳汁，这孙儿的成长才有了根本的保障。

儿媳晓芸对于家婆的悉心照料也很感动，她为拥有这样一个勤劳贤惠、慈爱温柔的婆婆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很心疼！因为她知道婆婆为了她、为了这个家可谓鞠躬尽瘁，在她嫁到刘家来并不太漫长的岁月里，她眼中的婆婆就像个机器人似的辛劳着、运转着。别的不说光就一家人的三餐茶饭，浆衣洗烫就够她去忙碌的了，然而，她却里里外外一把手，大小粗细皆包揽。婆婆不但是个称职的当家人，还是公益事业的先行者，无论在家多么忙，每峰过年过节，季节变换她首先想到就是这些没有亲人关照的老人们，大岭村有两条共全村人进出的林荫步道，她隔三岔五的总要前去打扫，她常说，给人方便的同时自己也方便，毛主[xi]说过，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这样女人怎不令人肃然起敬！这样的婆婆即便不能算是女中豪杰，但作为贤妻良母的典范她将受之无愧。

儿媳常常会对自己的老公说：“妈妈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在我们大岭村甚至延伸到附近的几个大村庄，像妈妈这样富有爱心，充满柔情的女性屈指可数，尤其是将一生看成是奉献的人更是寥若晨星。她曾是个大家闺秀，而且还有文化，但当她认定了一个男人可以相伴终身时，无论前路多么坎坷却总是无怨无悔。这种精神是何等的高尚，又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同样，刘二嫂为拥有一个聪敏伶俐、识情识理的儿媳很是欣慰！她常常会感谢亲家教女有方，也经常会在妯娌、叔婶当中大加赞赏。如今儿媳为刘家添了一个胖小子，这既是刘家的阴德也是儿媳的福气。无论多么忙碌，一天下来多么疲惫，只要走进儿媳的月房，看到乖巧可爱的孙子时，就有一种夙愿已偿的满足感，就会和家人一起其乐融融，身心舒展。她也常说，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有爱在心，无论对家人、对亲朋、对邻里还是对陌路，哪怕是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也会给人带来好心情。刘二嫂最喜欢轻轻吟唱那首毛阿敏的《爱的奉献》，歌词中的“莫怨人情冷，将心来比心”说得很好，听来贴心。如果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个世界就会减少仇恨，就会和谐安宁。

好人终有好报，只是时辰未到。刘二嫂一直将这句老古话当着教育孩子的重要内容之一。在她认为，自己有一碗饭菜就不要忘了矜怜孤寡，天下穷人多种多样，但沦为孤寡最为悲惨，儿雏母苦的无依无靠，况且加之贫贱。寒来则捐予些旧絮，饥饿之时授之些余粮，这才是最好的积阴聚德，也是对后生的最好言传身教。刘二嫂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在大岭村如刘二嫂这样的媳妇很多，以致蔚为成风，新中国诞生后，尤其是这二三十年从未出现因为挨饿受冻而亡的孤寡老人。

说话间，刘二手头的功夫全部做完，按照预先的安排，她和老公还要去山上自己的苗竹林挖两框冬笋回来做酒席的炒菜。当他们夫妻走出家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鼻而来，瓦檐上还不时地掉落几缕雪花。天寒地冻，白雪皑皑，通往竹林的山间小道早已被雪覆盖，夫妻俩挑着担子、扛着头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着，由于心里热乎，对于这极度的寒冷似乎没有多大感觉。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夫妻俩就来到苗竹窝。刘二看着老婆鼻子和耳朵都冻成了紫色，就心痛地说：“我说了就我一个人去挖就可以了，你非得要来，你看看总会把你冻坏。”

“老头子你就放心吧，你的老婆还不至于这样娇气，难道你忘了三十年前的我俩冒雪上山捡野生香菇的情景？那时不但没得饱还没得穿，那年我俩刚到山里就冻得受不了，你捡来树枝在生产队的灰寮里点起了一堆篝火，我俩捡了一阵又返回灰寮熏烤，待到身上暖喝了些又出去。就这样反反复复不记得多少个回合，我们最后终于战胜了严寒且收获不小，当你挑着两箩筐新鲜的香菇下山时，你说这哪是香菇，分明就是银子。正是那两箩筐香菇，为我们换回来三十斤高价大米，让孩子们每天都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米饭。”

“我怎会忘呢！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二十几年的苦难岁月终于挺了过来，能有今天幸福生活是你我命中的造化，古话说得好，穷人的孩子命硬。当然，这也少不了老婆你带来的福气。”刘二心里知道，那段岁月虽然不堪回首，但我还是庆幸自己拥有一个贤惠能干的老婆，不离不弃地陪我在苦难的日子里共同走过。

作为相濡以沫夫妻，刘二心里最清楚。结婚成家三十多年来她从未离开过她，无论生活有多么的艰难，人生的道路有多少波折，老婆对我总是百般呵护、爱不释手。老婆在外表上看似大大咧咧、风风火火，而他的内心却聪慧而温柔，在相夫教子问题上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这是个原则问题，我不能有丝毫的含糊。多好的妻子，真可谓恪尽职守。

几十年走过来不容易，成了夫妻，碰碰磕磕在所难免，但只要嗣后相互认个错，又是恩爱如初。然而，有一些夫妻在一起生活不足两年就会出现感情危机，甚至被卷进爱的漩涡，感情的逆流。尤其是现代的一些年轻夫妻更像草尖上的露珠，尚未展示其晶莹剔透的美便化为乌有。那个时候的我们，无论身处多么复杂的环境，多么穷困潦倒的家庭，在感情上始终如一，总是相敬如宾。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忠贞不渝的爱情，才有今天相亲相爱，幸福温馨的晚年。

每每想到这里，刘二心里就对老伴充满着浓浓的爱的情意，他没有别的奢求，只盼望老伴平安健康，互敬互爱于淡淡的夕阳之下，在暮色中走完人生的后半程。

改革开放如在寒夜里吹来了一缕春风，只有短短的二十年时间，农村的面貌就有了实质性改变，农林牧副渔等百业兴盛，新村、新屋、新风气，新人、新事新农民。而如今的我们又走进了一个新时代，苦难的历史留在了后人的记忆中。大岭村的人们和全国的农民兄弟一样衣食无忧，生活安然。正如刘二嫂说过那样，如今天天都是好日子，应当舒展开眉头乐着过。

“老婆还记得吗？当我们的竹制品厂投产之后，你对我还曾担心过，从你的内心来说，你是不想让我离开你去管理场子的。但迫于人才的奇缺，所以你不得不忍痛割爱。”刘二看着老婆笑呵呵地说着。

这时的刘二见老婆不再说什么，就问：怎么啦，又在想心思了？

“想什么呀？要想就在想你呀！怕你有一天跑掉了。”刘二嫂装着生气地乜斜了他一眼。接着说：“怎不记得呀，当时我俩也是在这个竹林里，我开玩笑地跟你说：老头子嘞，如今是开放的年代，你又是私营企业的老板，到了县城可要经得起诱惑哦！说着说着你就哼起了山歌。”

刘二嫂随即问刘二：“你还记得那山歌是怎唱来的？”我当然记得，要不要就现在让我回忆一下？

“好啊！你唱吧，我好久都没有听你唱歌了。看看我还能不能记得怎么来和。”刘二嫂非常迫切地希望老公快快开口。

刘二张了张嘴，哼哼哇哇地运了运气，搅动着舌头润了润嗓子，对着老婆唱起了久违的山歌。

刘二唱：

桐仔打花白莹莹，老婆办厂在县城；

高层管理人难找，让给老公唔放心。

刘二嫂和：

葱仔开花白莹莹，管理就靠自己人；

自家老公信唔过，世上还有那人亲？

刘二唱：

老婆子嘞你放心，刘二人老心里红；

茵茵嫩草心唔动，还是草兜更利身。

刘二嫂和：

老东西你真聪明，嘴甜就懂哄女人；

虽哇年近六十岁，妹子见了仍动情。”

刘二唱：

梨树开花白莹莹，老公是个正经人；

再靓妹子唔敢要，抱着老婆才暖心。

刘二嫂和：

老东西你莫欺人，哪只老牛嫌草嫩？

只是冬来雪覆盖，等到明年又反春。

刘二唱：

老婆子嘞你唔晓，妇娘再老都是宝；

知冷知热更知心，再多铜钱买唔到。

刘二嫂没有再和了，他觉得刘二的悟性仍不减当年，嘴上虽为表达，但着内心却喜不自禁。她笑着说：“呵呵，还真的看不出来哦，老头子的记忆力还敢么好呀。你知道吗？我们这是叫做情歌唱晚哦！”

“我的老婆真会说话，这唱晚的情歌比我们少时更富色彩哦！而今别看我们都老了，但这副天生的嗓子唱起山歌来还是不减当年的。”此时的刘二，被这山歌唱得忘记了寒冷也忘记了疲劳。他深情地看着眼前的老伴，心里就像刚刚和过一晚滚烫的酒酿，热血沸腾就像年轻时一样。他对老婆说：“老婆子嘞，过去那一段艰难的岁月我曾经多次感叹度日如年，而如今却要反过来咯。如此美好的光景真的是来之不易呀，咱们山里人可要永远记住邓小平哦！”

“是啊，没有邓小平的英明伟大就没有我们农村的富裕繁华，也没有作田老表自己的现代化。所以我们一定不能忘本，永远都要铭记党和政府的恩情。”刘二嫂无限感慨地述说着。山歌唱完了，这冬笋也挖够了，早晨还是雪花纷飞的，在他俩临近下山时却见到了阳光。刚才还天幕低垂，如今却蓝天漾漾，在夕阳下，白茫茫的峰峦上宛如一蹲蹲银色的蜡像，耀眼的光芒辉映着山下的田野和村庄。刘二搜跟随着老公矫健的脚步向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消失在暮色苍茫的回家路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