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千帆竞发是那么熙熙攘攘，曾经的川江号子搂抱着小妹妹亲吻老哥哥那一页渔歌互答……历史永远刷新着页面，可是磅礴的江水永不停息慷慨裸露的胸脯、的奔流……还要让好多老哥哥的茶余饭后完美句号，因为竹林深处那个窗口，怎么就成了口口相传的记忆段落……

——题记

冷凝了一眼云烟，是对波涛的无限眷恋，是呼啸千里的男子汉经典。

这是养育儿女的乳汁，虽然有时候，是让人恐惧让人莫测的排天浊浪。

也许这就是梦，让遐想有了闺房。

轻轻捧起女娲的轻纱，那么白净、透明，覆盖这水天一色的晶莹。让船工的号子艰难上溯，远古的峭壁，还是那么荆棘，那么苔痕。踩着千年的坎坷、的栈道，演绎不眠的挣扎和声嘶力竭，那浑浊，那浑厚，那栈道上的悠扬还留下斑斑锈迹……

是歌？是泪？是憧憬的老茧？是期盼的难堪？

诗人的小舟飘然而来，两岸的猿声，依然倾诉泪沾裳，依然积淀世纪深处的朦胧和憧憬。

波翻浪涌的季节，是万里长空巨龙翱翔的壮阔，荒古的船板，是波澜托起的漂泊和楚歌，是即将谢幕的最后挣扎。仰望峭壁，英雄和草民荒芜了不朽的冥想，悬棺搁浅，风化着昔日的秦楼嬉戏，可是苍茫的语句依然缭绕着季节的袅袅炊烟。

峰上神女娇声叹息，晨雾的霓裳，舞动泪滴留下伏羲女娲拓土开疆的惆怅和艰辛。

流向地平线的波涛，还让岁月有出土拔节的疼，让好多无奈的叹息，掺和好多樯橹的灰飞烟灭……

一壶老酒里孕育那么多的几声笑谈和那么多的辛酸话题？

波涛淹埋了多少生动的嫘祖，又冲刷了多少如烟的往事？太阳依然要枯竭霞影，茫茫碧水，依然是淫雨浊浪漫天蔽日，依然还原季节轮回的浑浊和“箫声依旧，不觉过往情”的现代汽笛。终结了渔歌的羞涩和号子的踏歌，消逝了纤索的古朴和渔舟的斑驳；也许唱晚，还有灯火在。钢铁大桥和高速路，让舟楫之利寂寞了古已有之的撑杆撑起的野渡留恋。岸边的眺望，还能系好心情的滩口，三月桃花，还要采摘“春江花月”的倾国倾城……点破了红尘的末日，点破了废墟珍藏的传说陈词……

老　舵　手

站在沧桑的崖沿，凝视浊浪的坎坷，视线镌刻着用漩涡的血肉筑成的崎岖。

篱笆墙里的窃窃私语，已经被包裹在娇妻的叮嘱里。

孩子的第一声啼哭，装进了上路的行囊，也许辗转之后回到家园，再见的是小儿陌生诧异的眼神。

风雨的冲刷中，让无数次的沉思打上老茧，因为波涛下面，礁石张开血盆大口，不想留下一个生命的痕迹甚至一块古朴的船板……

多少漩涡把你挽留，风霜相约岁月，裁剪出你枯枝一样的身影，裁剪出你满脸皱纹。可你还是目光炯炯，因为那温柔的水撕破脸皮之后，每一块暗礁就是偶露峥嵘的吊颈白额大虫。

岁月无穷，沧桑永在，你描摹了其中一个逗点，

终于与夕阳相遇，你深沉而苦涩的笑，让夕阳像岩浆一样被你融化，让“你方唱罢我登场”也枯萎消瘦，让一生的奔波和江水一起一泻千里。汇集江水忧伤的泥尘，造就你根雕一样金黄的筋骨，让这握舵的的镜头，兀立在波涛之巅，瘦骨嶙峋得美。

门口驻足的娘子，把喜怒哀乐顺延到老气横秋。无垠的江水和着你的坎坷，凝成你一生的故事。回到村口，也找不回儿时的记忆；回到村口，小妹那娇嫩的脸庞，也是望穿秋水，也被岁月描摹成了相夫教子含辛茹苦的恰似黄花瘦……

流淌的一望无际，永远是你不变的图腾；江水的春夏秋冬，永远是你心中的伊甸园。

拉　纤　者

十余只枯枝一样绽放青筋的手，搭在纤索上；十余张满弦的弓，溯着激流，在峭壁小径上一字儿排开，浑身汗水反射阳光。远眺黝黑的峭壁上，镌刻十余尊金黄色的浮雕，展现追日的风骨。

江水里，峭壁婀娜多姿，陪伴拉纤者，与纤索一起游弋。

十余管粗犷的喉咙，一同在崖上激昂《川江号子》。

天尽头，崇山峻岭也悠扬回荡这浑厚深邃的天籁情殇……

银色和碧绿和血红揉合的滩口，交响着航船的前行和挣扎。

纤夫浑身的雾气，说是临别时妻子送给的轻纱？挥洒光芒的太阳哥哥，也要羞涩和偶染风寒。

“呦，呦，呦嘿！呦嘿呦嘿呦嘿！呦，呦，呦嘿！呦嘿呦嘿呦嘿！想着我的妻呵，想着我的娘，想着我的儿呢，想断我的肠。呦嘿呦嘿嘿，呦嘿呦嘿嘿，呦，呦，呦嘿……”

那苦，那涩，和着那情不自禁的汗水，还要回望那一往情深的倚着篱笆。

也许，盼你的眸子泛起涟漪，是你停泊的温馨地带；也许，盼你的眸子已经苍老，浑浊凝滞还在倚栏？没有说过山盟海誓，千年的春花雪月修成的同船渡，让顽石也被锈蚀；崖上其中一尊雕塑，撑起她心里永远的牵挂；纤夫浑浊的号子，永远在妹子心里停泊……

承诺也有休闲的日子——小妹，我的拉纤我的怨。

江水的波涛淹没红杏的甲板，哥哥老去了栈道书写的蜀道“难于上青天”；羞涩的语句坠落红尘，男子汉的心跳却有时雅致有时让旋律一路风尘；还要失却漫漫无际的悄声诉说，演绎沧海横流的情调演绎挥洒泪水泼墨的沉寂……

有烟尘的永远，追逐滩口的梦幻。因为熙攘不再的野渡故事还要涂抹驿站苔痕的悄声信息。

还有一支无字的歌，让糟糠思念的微澜描绘悠远心律的脉络，

还要告别，还要沉浸在祈祷里……

历史一页页翻过，当年的磅礴依然浪漫，可是苍凉了商旅靠岸的港湾和栖息的客栈。再也找不回汗水浸润的船工号子，再也没有嬉戏的豆蔻和清浊互见的渔歌互答。当年的栈道已经荒芜，当年攀援的镜头早已定格……翻开川江的陈年簿子，才知道当年的日历早已发黄，而且当年的帆影斑驳了世纪深处挥之不去的厚重尘埃……

——结语

合江县城关中学　李洪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