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请柬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上面两行清晰的字体写作：“送呈：　凌浩先生台启　谨订于公历11　年109月18　日（星期天　）　农历八月二十一日　举行新居落成并乔迁之庆，届时恭请您的光临。谨邀　时间：中午12点　席设：华星大酒店”

凌浩今天出差回来，尚未坐下就看到了这张大红的请柬。

“回来了啊，去了好些日子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赶不回来呢。”妻子在厨房边炒菜边问。

我早就知道明天是黄局长的乔迁之喜，要在华星大酒店置办筵席。所以，我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的。

“该给黄局长送上多少礼钱呢？”妻子问道。

局里曾把这个人情来往写入了机关管理制度里了，说凡婚丧嫁娶，局机关的同事每人送五十元，所队的同志每人三十元。可是单单关于领导的没有说。况且这制度也是七八年前的标准了，现在干部职工的工资也涨了，如今的物价也疯了似的上涨，这个标准早就过时了。现在一桌酒席办下来至少得四五百元，每人至少不能少于五十元吧。要是按照以前的标准五十、三十的，人家还不亏本呀。叫人怎么好意思去赴宴呢？

“你们执法部门的人一贯都比较小气，我们系统的同事办喜事设宴，早就送一百了。”妻子说着就忙于端出饭菜，给婆婆盛上一碗汤，给孩子盛好饭接着说：“不说此事了，送多少钱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但别忘了在明天准时赴宴就是了。快上来吃饭吧。”

唉，没办法，明天又得出一笔血了。凌浩想着，自己即将装修完毕的经济适应房，还有该更新的家电、家俬，父亲去世还没多久花去一笔钱，现在手头上拮巴巴的就指望着自己这几个工资了。想到这里，凌浩皱了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端起一碗老婆盛好的汤便喝了起来，然后他给妈妈夹菜说：“妈，这些日子天气凉了，风沙大车辆又多，你尽量少下楼到街上去逛，还是呆在在家里安全。”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这付老骨头还能撑几年的，我能把握好自家的。”妈妈随口答应着。

“奶奶，爸爸妈妈怕你一个人下去逛街耳聋眼钝的被摩托车，单车什么的撞了。奶奶你尽可能不下去好吧？等我过礼拜时，我跟你一起你出去走走。”凌浩的女儿看奶奶不高兴了便接过话头。

凌浩将饭碗一撂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候老婆巧芬捡拾干净就从从厨房出来。

“明天我们单位一同事也是搬家请客，中午我要提前回来为妈妈和孩子做饭，如果你吃不惯那些宴会的饭菜就回来再吃吧。应酬真多，好累人的”巧芬感到很无奈地说着。

巧芬沉思了片刻，接着又说道：“你不是已经列入市局的提拔的考察对象了吗？明天黄局长搬迁设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哦！我们再苦都要挤出点钱来把红包包大点，好让这个老黄头心里有数。如今别人想提拔都送钱送物的，我们怎么能省这点钱呢，古话说得好，放出春风才有夏雨啊！存折里没有几块钱了，但我这里正好还有一笔单位上未缴交的住房公积金，我给你五千，你今夜就送到黄局长家里去。”巧芬似心有成竹的说。

还是老婆你聪明，比我想的更周到全面，这个黄扒皮出了名的贪，我想这样的机会是不能放过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

话音刚落，巧芬又说：“不行不行，你单位那个小妖精不是也列入考察对象了吗？尽管她是女的，但如今各级对于女人的培养都很重视，到时候你那个黄大头看你小气，他这老鼠眼一转溜说不定就让给她了。这样吧，再加一千你看怎样啊？”

凌浩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太多了吧！这笔钱虽然是公家的，但它毕竟是暂时存放在你手上的呀，你以为不要还的呀，六千块，这可是我三个月的工资呀！”。

“你不想往上爬是吧？既然不想也就算了，就明天赴宴的时候丢给他一百块吧。”巧芬为自己的老公不开窍很不高兴。

那我的新房子不要装修了呀？这栋楼的住户几乎都搬走了，我们在这里作为临时性的过渡还能勉强，但等到了冬天这破破烂烂的筒子楼不但很很冷还很不安全。我们受得了，可我妈年纪这么大了。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样不开窍呢，你的是牛脑呀？这笔钱投将下去你的前程就解决了，至少现时副局长就少你的不了。你不想想，别说跟黄大头他们这一类人那样贪污受贿，就是逢年过节那些工商企业和私人老板的礼尚往来也够你送十个八个这样的礼的。我对官场的潜规则可谓了如指掌。”巧芬无不在行地说着。

万一还有人比我多呢？凌浩但心地说。

“你单位上现在就你和那个小妖精是考察对象，还有谁？再说那个小妖精一贯都很小气的，她可舍不得一掷千金。反正我已经说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随后巧芬再也不做声。

凌浩想，老婆说的有道理，这样的机会不能错过。然后笑嘻嘻地对老婆说，还是我老婆有眼光，你说的没错，我今晚就去黄大头家里，这个时候送礼也好开口。

再说凌浩想这个副局长的位置已经好多年了，凭资历凭能力都应属他无疑，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如今这年头会做的不如会说的，能打开局面的不如会拍马屁的。凌浩自己心里清楚，随着岁数一年年的增加，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就不再有出头之日了。即便是肉包子打狗也要豁出去了。

晚饭后，凌浩怀着对官衔的无限的憧憬，蹬上自行车一路逛奔，终于赶在黄大头睡觉之前抵达他府上。“叮铛”凌浩欽了一下门铃。“谁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问道。

“是我，凌浩。”门吱的开了。“哦，是凌浩呀，怎这么晚呀？请进。黄苟你下楼来，是你的部下来了。”黄局长老婆一边倒水一边叫着。

黄大头身穿睡衣，手握烟斗，头戴一顶厚厚的绒帽，哼着小曲儿从楼上下来。

“哦，是凌浩呀。你去市局培培训结束了吗，何时返回的呀？”黄局长关心地问。

昨天就结束了，今天中午回来的。这不，一到家就赶紧来向你报告啊。

“辛苦了哈，本次业务培训每个县只有一个名额，我思来想去还是叫你去，既可以更新你的知识面也能增强你的业务水平，是对你以后挑重担铺底的哦。”黄大头装出一副非常亲切又关心的样子告诉凌浩。

我知道黄局的良苦用心，只是我自己生性不爱交朋友，工作上也不够主动。你尽力了，凌浩心里清楚。

还在市局学习就听说了你华夏落成，近期就要喜迁新居了。今天回家来一进门，我老婆就把您送来的帖子给了我看，算我有口福，正好被我赶上了。所以，今夜既是来报告工作也是特来贺喜的。这时凌浩从公文包里抽出那个鼓鼓的红包递给了黄大头说，黄局，本来想去买一样什么礼品，但我想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就省得白忙活，这点微礼不成敬意，请局长笑纳，凌浩我不胜感激。

“谢谢了，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黄大头毫不客气地接过沉甸甸的红包，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丢进茶几的抽屉，连忙叫凌浩坐下来喝茶，便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

“本来不想这样的张扬，悄悄地搬进来就算了。但很多亲朋好友都说我做这样大的事业不喜庆喜庆会让人笑话，这不，就急急忙忙的定在明天，请带上你的老婆孩子一起来坐坐。”黄局长笑呵呵地跟凌浩说着。

应该应该，人生之大事那有不庆祝之理。凌浩强装出微笑地说。

凌浩想，此时此刻正好没有其他人在场，何不乘此问问这个黄大头关于我提拔的事情。黄局，谢谢您的栽培，听说不日有上级人事部门的同志来局里考察干部，局长对我有没有兴趣？”

“哦，是有这么回事，但这仅仅是考察，至于是不是能如愿以偿的让你得到提拔，还有很多的程序要走。就我觉得这些年你劳苦功高，也该是你时来运转的时候了。你就慢慢等待好消息吧。”

凌浩和黄大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凌浩觉得不好多说什么了。随即追了一句，那还得请黄局多多费心咯。

时间不早了，您也为做这场好事辛苦了，也得早点安寝，我这就回去了。

“好好，明天带上老婆孩子早点来，恕不再请了。”黄大头靠在沙发上连身子都未动一动。

凌浩若有所失地一路一路走着。他想，这六千元丢在了这黄大头的家，能不能如愿以偿地得到提拔，还有很多环节在考验着我，一旦失手，这六千元就等于打水漂，最后的残局将胜过输了一场赌博。唉！但愿上帝保佑吧。

次日中午凌浩如期而至。此时的华星大酒店门口已经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三个大小宴会厅均唢呐声声，人声鼎沸、热气腾腾。客人们都频频伸手互致问候，端茶递烟招呼上座。宴会厅门口，黄大头携夫人一改往日的傲慢的形象，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应接不暇地点向来宾鞠躬握手。这时，一个个红包如一片片粉红的花瓣落到局长夫人的手里，随后又塞进了腰间的钱兜。

凌浩在门口的另一侧非常殷勤的帮助上司给客人递烟，并不时地乜斜几眼，发现局长夫人在接客人红包时笑的是那样的灿烂，相比之下，自己是多么的寒酸。见客人们渐渐到齐，整个酒店大院已经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浓浓的硝烟直冲云霄，它告诉人们宴席就要开始了。

凌浩整理了下衣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以严肃又庄重的仪表经过饭桌形成的长廊，假借签到地来到局办公室曾秘书面前，借此机会扫视了下那几张大红纸上写着密密麻麻姓名的礼单，他初略估算，今天至少有四百人前来赴宴。就按照人均一百元的标准也有四五万，况且还有很多跟他一样昨晚就脱手了的呢。他自言自愿道：“实在是可观哦！我的房子装修完毕之后，说不定我的副局长就大功告成，届时我又何尝不是跟黄大头一样在此办个几十台，在收回投资的同时在捞一把呢。”

酒过三巡，局长携夫人到各桌去频频敬酒，以感谢各路来宾的的厚礼和光临。局里的同事们依照昨天的分工，以最大的热情给客人们斟酒敬烟，以此撩起客人的兴致，提升宴会的气氛。同事们和各路来宾有的相互劝酒，有的出五喊三地猜令划拳。不知怎的，凌浩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有一点胃口，本身不胜酒量的他悄悄的提前离场。回到家里已经是是下午一点多钟，老婆精心地为他熬好了热粥，以备他酒后养胃，但他照样没喝一口。

见他沮丧的样子，母亲便问道：“浩仔啊，今天是谁家办喜事呀？”

妈，是我们的黄局长搬火。

“怎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是他的属下，还得帮人家送送客人才是的。”母亲虽然上了年纪，可对于做好事的规矩还是很清楚的。

然后凌浩母亲又接着说：“你别嫌妈妈多嘴，今天既然是局长做好事请客人，来的宾客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当中还有一定数量的绅士名流、政府官员、文人墨客、甚至是地痞流氓，这是场面上为其装点门面，彰显其地位显赫需要。你也是场面上的人，可要好好的跟人家学才是哦。再说你自己也要喜迁新居了，也要人家来帮咱们捧场，古话说，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人一生很短暂，留个好名声不容易。”妈，我知道了。人家那里还有很多他的兄弟姐妹和单位的属下，我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先行离开的。

“那就好，我只是怕你忘了这些规矩而随便说说。”妈妈补充说。

就在这时候，巧芬也回来了，看着老公不大高兴便安慰道：“别心疼了，该投资的时候就得投资，等你的副局长批下来咱马上就搬家，不就回来了吗？”

你想的轻巧，你以为是你爸爸在市局当一把手啊！万一没有批下来，我们家那六千元不就打水漂了吗？还有，万一被那个小妖精弄走了，我这样的身份谁来买账，靠那人均三十、五十元的红包，我们还不亏本。但也没办法，若真是这样我也就认命了。凌浩似要将一肚子苦水全都倒掉。

此后的日子里凌浩和老婆都进入慢慢的等待之中，尤其是凌浩感觉这日子好像有意与他作对，感觉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过得这样的慢。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终于等来了市局考察组的到来。依照程序他们在这里足足呆了两天两夜，什么民主测评，背靠背谈话，听周围群众情况反应等等。考察组的干部每餐都在下榻的华星大酒店吃香的喝辣的，局长、副局长、办公室主任全程陪同，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而凌浩很想乘此问候一声都没有机会。那天谈话也是象征性的，还没等他说完心里的话儿就被后来的人取代。他心里急得就像婴儿发奶痨似的难过。

半个月后好消息终于到来，凌浩和全市系统上一起提拔的同志集中到市局谈话，还在培训中心坚持了为其三天的上岗前培训。回来局里第一次看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纸任命文件，此时此刻凌浩激动得难以自已，但又生怕被人看出来，强作镇静地来到局长办公室。老黄头见凌浩来了，立即起身伸出手说：“祝贺你凌浩！你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吧，我们从来都是负责任的。”

谢谢黄局，谢谢了！真的让您费心了哦。凌浩暗想，这个黄大头一贯都是不见鬼子不挂弦的，你他妈的得了多少冤枉钱。

凌浩回到家里简直是欣喜若狂，刚刚进卧室的门还没放下手中的提包就抱住老婆狂吻了一阵，嘴里感激地说：老婆真聪明，这六千元还真的起作用。这下你也成了局长夫人咯。

来，老婆我们也要好好疯狂一阵子。凌浩说着拉巧芬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羞羞脸，大白天的睡在一起就不怕你妈妈笑话，再说孩子也将回来了。”巧芬犹豫中有点儿半推半就，但看在自己已经当了局长夫人的份上还是依了他。在房间里，凌浩嬉皮笑脸地看着老婆说：你今天笑得真甜也因此特别的漂亮，就像刚刚过门的新娘一样，随即迫不及待地帮老婆宽衣解带，很久没有在老婆身上如此这般的纵情了，他抱着老婆倒在床上便翻云覆雨起来……

完事之后，老婆非常深情地看着这位成了领导干部的老公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现在的感觉和十年前新婚之夜没有两样。你今天的表现好久没有过了，看来这钱出得不冤枉，就是再花个五千一万的我也愿意。”

那是自然，在这之前整天劳劳碌碌的做事都是替人家作嫁衣裳，而如今老天爷有眼，我心里的压抑感终于可以尽情的释放了。嘻嘻……凌浩还是有点儿意犹未尽。

老婆用食指在凌浩额头上点了下说：“看你乐的，我早就说过，放出春风才有夏雨嘛，你们这个黄大头是贪得无厌之人。这六千元是前期投资，你还要抽个时间再去他家登门拜访一次，这次的红包数量要多于上次才是，唯有这样，这个黄大头才会觉得你是知恩图报之人，且在你的分管工作上给予你关照和信任；唯有这样，你的副局长做起来才会得心应手，在干部群众中才有威信。”

凌浩心想，我老婆这些年在单位上没白混，很多我没有想到的地方她先想到了，而且总是心有成竹。

“咱家的乔迁之喜先不着急，我会慢慢准备，你应该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要更加积极的工作，哪怕是表面文章也好，得罪人的事情让人家下属去为，你要学会见好就收，涉及到利益问题上要坚持原则，当仁不让，只要你依照我的下数去做，一定钱图远大哦。”巧芬又追了一句，意在提醒老公。

三天之后，凌浩专程又去了一趟黄局长家。黄局长见凌浩的到来显得嬉笑眉开，将凌浩敬献的厚厚一叠爽快地笑纳。并告诉凌浩：“后天召开局务会，我准备让你分管财务、项目审批、行政执法等五大项，你要大胆地工作，但必须小心谨慎地对我负责。”

凌浩暗喜。心里想，我老婆确实厉害，她一个女人竟然会神机妙算，不可思议，这样的老婆十个八个都不嫌多。

一转眼就到了年底，凌浩在局里依照黄局的授权工作三四个月了，这一百多天来可谓是天天眉头舒展，醉意连连，尽管也有一些棘手的工作和没完没了的应酬，但比起那时做一个无名小卒，如今就是封疆大史，我现在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到哪儿都能远远地听到凌局长、凌局长的叫喊。更值得信息的还是上次过中秋，没想到真的门庭若市，再也没有从前那种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憋气，毫不夸张的说，如今除了黄大头就是我，就连那个小妖精见了我也得赔笑着。

凌浩也为有一个能干的老婆而自豪，装修结束之后，这个即将进火的新家经她捡捡拾拾后显得更加明亮清爽。她还专门请先生择了个黄道吉日，定在农历十二月十八为新房搬火迁徙举行庆典盛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时间了。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等到凌浩去应付饭局回来，老婆就跟他商量确定给亲朋好友发请柬的事。老婆高兴地说，我仔细算过了，这次请客绝对赔不了，至少能把咱家这几年送出去的全赚回来。再说你这个副局长也干了几个月了，很多的属下和利益关系人正在寻找机会巴结你，我们的请柬一旦发出，来宾就会蜂拥而至，够你忙一阵子。

听着老婆的算计，凌浩也不由得兴奋起来。不过他知道晚上还有个临时会议，就打断老婆道，等晚上回来再商量吧。

晚上，凌浩一回来，看看老婆还在记事本写写算算，什么也没说。

见老公回来了，巧芬便喜滋滋地朝着老公想说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口，凌浩就抢先说：别算了，全都泡汤了！

“怎么啦？”巧芬顿时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呆呆地看着老公……

今天晚的会议上，黄大头刚刚在会议上宣布了，说从明天开始，所有领导干部不得以任何名义置办酒席宴请本单位和可能涉及利益关系的当事人。还强调说，这是上级廉政工作会议统一部署的，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这也是时局所然，希望大家自觉遵守，一旦违反必定自食其果！

“啊！他黄大头自己捞足了，就来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巧芬胀着个脸，在自家客厅里气得直跺脚。凌浩接着说，这还不算，我的工作也进行了调整，黄大头说市局一位年轻的科长明日就要到我们单位挂职锻炼，我原来分管的所有工作都由新来的负责。我要交权了。

“那黄大头还让你分管什么了呀？”巧芬急不可耐地追问。

分管计划生育。

听完，巧芬两手一摊地说：“真是好梦难圆啊！”

凌浩也一头栽在沙发上，宛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壬辰年冬月作于故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