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写给两位不幸的母亲!
一位是为寻找女儿而白头至老也没有放弃的母亲!
另一位是被拐卖至深山而遭遇不幸的母亲!
在此向天下伟大的母亲致敬!
(一)不为人知
深山的清晨云雾缭绕,虽已盛夏,但早晨还是有点冷,鸟儿的叫声伴着一阵阵凉风,让人感觉清新舒服。
小梅在简陋的厨房里做着全家的早饭,奶奶在院子剁着猪草,父亲一早就下地了,看起来这个家很平静祥和,吃饭时分,一家人都坐在了桌子旁,唯独没有看见小梅的母亲,吃完饭后,小梅把剩下的饭菜盛在碗里,端去给鸡舍的一位疯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
小梅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村里的人也给提亲了,但小梅有个从小相处不错的伴,他叫秋实。当小梅遇到什么事情都让他帮忙,时间长了,他们对彼此产生了好感。可秋实家里也不富裕,一直没有去小梅家提亲,而村里另外一家情况比较好,儿子就看上小梅了,他们家非要让小梅嫁给这男的,因为这家人已经给小梅家下了聘礼,小梅奶奶已经背着小梅收下了人家的礼。
这天小梅从地里回来,那男子已经与他的母亲来到小梅家,说要两月后成亲,而小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不知道这回事。小梅放下农具,那男的走到小梅跟前笑个不停,小梅只能躲闪,这时鸡舍里的疯女人一个劲的吱吾,嘴里时不时的冒出一半个模糊的字:“不,不”,她用手使劲敲打着鸡舍的木栅栏门,一直胡喊个不停,吵得那母子两人只能离开了。
小梅走到鸡舍前,对着自己的疯母亲说:“娘,奶奶不让我给你开门,只能把你锁这儿,让你在这儿受苦了。我也不想嫁给那个男的,娘,你说我该怎么办?”,那疯女人紧紧抓住小梅的手,使劲的摇头。奶奶看着这些,拉回了小梅,对她进行劝说,让她嫁给那个男的。小梅家的情况也不好,屋子也需要重修,所以小梅进退两难,她只好去找秋实商量这事。
傍晚时分,秋实和小梅在村后的小路边坐着,小梅对他说了这事,秋实考虑了许久才让小梅一起和她去县城打工,离开这里,但小梅犹豫了半天才答应了,他们约好了第二天在村口见面。这一晚,小梅又去了鸡舍前,给自己的疯母亲说了自己的想法,虽然那疯女人言语不清,神志有点混乱,但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意识,点了头,嘴时喊着”娘”,而小梅再问她时,她又喊出了“桂花糕——桂花糕”,小梅再问时,她又不语了。
小梅跑去问奶奶,为什么会关自己的母亲在鸡舍,奶奶说:“你娘她有病,不能出来,关在屋里,她会开门跑出去的,再说家里屋子也不够住,只能关在鸡舍了,上次她跑出去摔得不轻呢。”奶奶对其隐瞒了一个事实,小梅的母亲是她父亲买来的。
那晚小梅又去问父亲,父亲才如实说了。原来小梅的母亲是23年前买回来的,买回家就做了他的妻子,后来生了小梅,由于她跑了好多次,所以起初把她锁屋里,一锁就是好几年,她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怕吓到小梅,就把她锁到了鸡舍,由于鸡舍长年潮湿,小梅的母亲身体多病,经常想出去,时不时的摇晃着鸡门,疯得更厉害了,小梅父亲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她是从县城的来的。
那晚小梅悄悄在奶奶和父亲睡着后,将母亲从鸡舍中扶出来,烧了热水,为母亲洗干净了脸和手,换了衣服,梳理了头发,尽管头发已经绣成了一团,她还是很细心的为母亲梳着,怕弄疼了母亲。这是她今生第一次与母亲睡在一张床上,虽然母亲已经神志不清楚,但小梅觉得很温暖,她抱着已经睡着的母亲睡了,这一夜她的母亲安静的让人有点伤感,她不知道,这晚将是她们母女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晚相依。
(二)替母寻亲
第二天,小梅在村口等到了秋实,趁着天刚亮的时候,两人去了县城。他们在县城找了一天才找了个落脚的民房。随后的几天,秋实一边找工作一边和小梅打听桂花糕的事情。
由于小梅的出走,家里非常着急,消息很快传到了那男的家里,那家的母亲带上了几个亲戚去小梅家要人,小梅奶奶只好好言相劝,好说呆说的劝了回去,小梅父亲也答应去找女儿。
一个多月过去了,小梅和秋实在城里打听到了一个卖桂花糕的小巷,去问那卖桂花糕的老人,但老人说买糕的人太多了,没印像了,只是有个捡破烂的老人经常打听有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还有一张黑白照片。小梅和秋实,赶紧满街去寻找那一个个捡破烂的老人,找了二十多天才找到了一位老婆婆,她已经年迈,住在一个破房子里,家里几乎没几件像样的东西,小梅向她说了自己母亲喊出桂花糕的事情,那老人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小梅看了却感觉不像自己的母亲,或许时间久远了,或许是照片太年轻了,或许是现在母亲的脸已被病折磨的原因吧,她仔细看着照片,感觉又有几分相像,年龄也大概吻合。那老婆婆给小梅讲了女儿失踪的事情,这些年为了找她,花光了家里的钱,房子也没重盖,她父亲因劳成疾也去世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人了,靠捡破烂生活,女儿这辈子可能也找不到了。小梅拉着婆婆的手说,我过段时间把母亲带给你看,你看了会认出来的,在小梅和秋实的心里,他们就认定这位老婆婆就是自己母亲的母亲。
几个月过去了,小梅她们凭着自己的双手挣了一些,准备回家一趟看看家里的情况。
(三)痛心遗憾
在小梅和秋实离开家里的这段时间,家里人着急,村里那男的和她的母亲多次上门要人,要不就退钱,可钱已经让小梅奶奶补贴家用了,所剩无几,所以只能好言多次相劝回去。
当小梅和秋实刚走到村口,就有人看见了,很快那男的和她的母亲就跑去了小梅家里,等着小梅回来算帐。
小梅一步步绕着山路走到自己家院子,看到了那女人和那男的,掉头就跑,却被她们叫来的人追了回来。小梅奶奶看着小梅,老泪纵横:“梅,你可回来了,咱家就指望你了。”小梅望了一圈院子,却不见父亲,还有那鸡舍的疯母亲,她问奶奶:“我娘呢?我爹呢?”奶奶含泪给她说了她走后所发生的事情。
在小梅走后,奶奶依旧把小梅母亲关进了鸡舍,夏季的雨特别多,那天下了大雨,本来就不结实的鸡舍在雨水的浸泡下倒塌了,小梅母亲被砸死了。小梅父亲因为小梅的离家出走和妻子的意外身亡,也变得精神不好,脾气暴躁,加上那家人上门要人成亲,小梅父亲无力挣扎,只好去别的村庄打短工,只有小梅奶奶在家看门。
此时,小梅挣脱了别人的拉扯,扑进屋里,墙上挂着小梅母亲生前一张唯一的一张与父亲的合影照片,这张照片小梅以前从来没看见过的,小梅取下这照片,仔细寻找着母亲与县城里那老婆婆照片里的共同之处,她终于能肯定自己的母亲就是那老婆婆的女儿了,可此时,母亲已经去了,她怎么去见那老婆婆呢?她心里莫名的伤感和遗憾随着眼泪奔涌而出,对母亲哭说:“我找到了您的母亲,你的家,可你却离开我了!”她在地上给自己不幸的母亲磕着头,心里却是那样的绝望!
她走出门,对那男的说:“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们都从这走开。”
那男的母亲泼妇一般的喊道:“今天我们就要把你带回去成亲,怕你又跟着那小子又跑了,要不就还钱,还有利息。”
小梅和秋实在城里打工的钱除了解决她们自己的生活外,也不多,根本就还不上那家的钱,但此时,那家人逼婚上门,加上小梅丧母心伤。小梅心中的精神支柱坍塌,她和上前来拉她走的那些人撕扯着,最后她躲到了后院放农具的角落,抓起了半瓶父亲用来给庄稼用的烧碱,挥撒向了面前的人们,顿时尖叫声一片,这座大山里的宁静就此打破,人们赶紧用清水洗身上和皮肤上的残留物,小梅趁机跑出了院子,向秋实家跑去,秋实对突如其来的小梅感到惊讶,小梅三言两语说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两人又急匆匆的离家出走了,而秋实的家人还在地里,根本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
逃走了的小梅和秋实,去了县城老婆婆那里,她对老婆婆说自己的母亲就是她老人家的女儿,自己是她的外孙女,老婆婆高兴的眼泪流出,她终于安心了,寻找了几十年的女儿终于找到了,老人要去看小梅的母亲,小梅一脸笑着对老人撒了谎,说山路太难走,等修了路再去,说自己的母亲会来看老人家的。老人的心终于可以安心了,但小梅却永远安心不了。
几天后,警察在县城找到了小梅,带她去了所里,对她伤害他人的行为要追究法律责任,秋实看着离开的小梅,眼里有点不舍,但他明白,小梅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小梅给了外婆人生末路上的生活希望和安心。由于自己法律知识的缺失,而没有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人身权利,却让自己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让人们痛心。小梅的母亲更不幸,由于被拐卖,她一生的幸福却成了恶梦,至死也没有逃离那个文化、法律、生活都落后的深山。
大山依旧宁静美丽,而她无法平静的去欣赏这大山的美丽,总有痛心和遗憾伴随着小梅走着她未来的人生路……
注:近十年来,全国各地公安进行了无数次打拐专项斗争,而且把打拐工作作为重点工作之一,打击了不少拐卖妇女儿童的违法犯罪活动。同时也进行了全国农村普法工作。随着社会的发展,高科技的发展,公安装备的不断完善,人们法律意识的增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警民共同携手,这些违法犯罪活动会越来越少,为像小梅母亲那样的女人争取彻底的自由,保护她们的人身权利而共同努力。愿她们生者再坚强再坚持,等着打拐人员的解救!愿她们中的不幸者安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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