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岁月的雕琢,从父亲脸上已经读不出我记忆中的严厉、倔强和坚强,更多的是沧桑感、无助和力不从心,从擎起全家的天空转换成了被我们照顾的角色,如今的父亲已经成了一个言语不清、行动迟缓、表情呆滞、满脸沧桑、走路要靠拄杖的老人了,每每看到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我的威严的父亲去了哪里?
父亲不是一个很健壮的人,但就是这个并不健壮的身躯撑起了整个家庭的天空,从抚养我们长大到我们上学毕业到成家立业,父亲付出了多少我们无法估算,只记得父亲没病之前还在劳作。父亲的心脏病历史已有多年,不常发作,大概几年一次,父亲命大,每次总能把他救过来,家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唯恐他犯病,但就是这样父亲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了多年,直到2004年,这个家庭就开始有了变故:父亲在劳动完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不停的摔跤,他以为是路不平的缘故(当时是在火车铁轨旁边的石子小路 ,很窄,可是这条路已经走了几十年呀,我傻傻的憨憨的父亲,病来了居然不知道!),跌倒了爬起来继续骑车,这样轮回数次,父亲终于跌跌撞撞回到家,告诉母亲说今天咋老摔跤?母亲让他去看医生,他却说歇歇就好了,可能是累的。谁知第二天居然说话都不利索了,这才知道是病来了,在一段时间的输液针灸之后,父亲留下了脑血栓后遗症的病根,早些时候还能骑三轮车到处转转,到后来一年不如一年,腿脚不听使唤拄起拐杖了,当时是母亲在精心的照顾父亲,陪他走走,老两口过的倒也踏实。也是从那时起,由于双重病痛打击,父亲的心脏病发作周期在逐渐缩短,每晚母亲总是不敢深睡,听到父亲呼吸不均匀时就会叫醒他吃药,唯恐他心脏病发作。天有不测风云,2005年,母亲被查出癌症中晚期,正如晴天霹雳把这个家庭狠狠一击,父亲已经是那样了,母亲再倒下这个家......不敢想象!
经过手术,母亲身体恢复的不错,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经过几次化疗,后期慢慢调养,母亲又能照顾父亲了,真是我们的福气!但是这样的光景持续了四年,母亲病灶复发,经过医生和家人的一再努力,还是没能挽留住母亲的生命,母亲走了,留下多病的父亲走了,这是整个家庭的灾难!
母亲刚离开那会儿,我们几个孩子都不敢看父亲,一看到他一人孤零零的就觉得父亲好可怜,没了母亲的细心照料,没了母亲的相依为命,父亲怎么生活?毕竟他们老两口风风雨雨已经历50个年头,别说我们的不习惯,最不适应的就是老父亲,他得慢慢学会适应母亲不在的日子。习惯了母亲的呵护,我们照顾他哪哪都不适应:饭菜、说话方式、生活习惯等等。时间是一剂很好的良药,慢慢的,经过我们耐心沟通和细心照料,父亲渐渐适应了和我们在一起的生活。
记得母亲在世时说过这样一句话给我:“如果我不在了,你们要好好照顾你爸”,听得出母亲对父亲的不舍与牵挂,但是母亲终究还是离开了,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呵护父亲,让父亲享完母亲没享够的福,让我们尽完没有对母亲尽完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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