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急转弯（2）

一天妈妈召集我和爸爸坐下来,很神秘很开心地说:：“我们这个家经常是聚聚分分，分分聚聚，这不，我明天又要出差了。”爸爸不以为然地大腿翘着二郎腿，身子斜靠在沙发上，一边点着香烟，一边朝妈妈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事。这在我们家不是家常便饭吗！你搞这么神秘干吗？”然后又朝我说：“是不是，路路，妈妈是不是有点神经兮兮的？”

我搂着妈妈说：“妈妈才不是神经兮兮呢！哪像爸爸接个客户电话也躲到厕所去接。”

妈妈微笑着用手拍拍我的肩：“还是女儿理解妈妈。”

我说：当然喽！人家不说吗！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贴心吧！”

爸爸有些生气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贴心，一天到晚就知道贴妈妈的心，从来就不知道贴爸爸的心。”

我急忙跑过去搂着爸爸说：“谁说的？那次你过生日……”

妈妈打断我的话：“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听我说正事，这几天我突然来了灵感，写了一首歌词。”

爸爸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嘿！别逗了，五音不全的人也会写歌词？”

我打断爸爸的话：“现在的歌星有几个五音全的，不照样出名吗？我看妈妈就行，妈妈，是不是。”我向妈妈撒娇地嘟嘟嘴。

还没等妈妈回答，爸爸朝我瞥了一下眼“马屁精，小心啊！不要哪天一下拍在马腿上。”

我高昂起头：“我愿意。”

妈妈打断我们：“好了，好了，你们还有完没有完，听我的。”看着我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妈妈说：“我这次的灵感呢，主要来自常回家看看，我觉得这首歌没有把我们常出差人的心情写出来，我们常出差人的心情呢！为了完成销售额，常常是人在市场，身不由己。”

爸爸又拿妈妈逗乐：“呦呦呦呦，还人在市场呢！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朝爸爸的胳膊拍了一下：“妈妈说得对，你不是经常讲搞市场调研和市场预测吗？还要了解市场行情？”

爸爸“哈哈”爽朗地笑了起来：“看，马屁精又拍上了，　你拿了妈妈多少回扣，这么卖力？”

我躺回到妈妈的怀里：“不告诉你，气死你，有本事你也给我几个回扣，我也拍你。”

爸爸笑了：“呦，你也学会了市场的讨价还价了吗？行，你开个价吧！买你这个马屁多少钱？”

“生在这个环境中，我身不由己，”我坐起来说：“不要多，每天100元，我保证100%保证马屁的质量。”

妈妈的脸板了起来，爸爸朝我嘟嘟嘴，示意我赶快拍妈妈的马屁。还没等我开口，妈妈说话了，她继续着刚才的话：“常常是人在市场身不由己，两头牵挂。所以呢！我想如果我们每次分分聚聚的时候，都有一首歌表达对家的思念，对亲人的牵挂，那我们就可以有很大的力量来克服生活中难题，工作中的压力。”

爸爸听到这停止了吸烟，放下二郎腿频频点头：“恩，这个创意不错，有新意。”

“爸爸，你也拍妈妈的马屁了，乖乖，你学得真快。”

“你爸爸的脑子多活，要不然他市场怎么能做这么好？”

“噫！妈妈也拍马屁了吗？好玩，好玩，一个拍过来，一个拍过去。”

“路路，听妈妈说，别闹了。”

妈妈继续她的话：“所以我呢！就模仿着常回家看看也写了首歌，我给你们念念。”

爸爸朝天空吐了一口烟圈：“别念了，唱吧！”

妈妈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唱了。”

爸爸朝我说：“你看你妈妈还不好意思呢！马屁精，上。”

我看看爸爸，看看妈妈，最后朝爸爸说：“爸爸，妈妈在等我们的掌声呢！我们给点掌声。”

“好好！”爸爸嘴里叼着烟，双手鼓起掌来。我也伸出了两个手指，向妈妈说：“妈妈，yes！”

没想到妈妈抒情的女中音是这么美妙，她唱道：“美丽的小屋，我的家，这里有我的孩子和丈夫，出差回来时，受到的是一阵阵拥抱和一声声欢呼，辛苦了亲爱的家人，深深的欢呼，温情的拥抱，我的旅途疲劳云消四散。噢！我美丽的小屋，这里是我牵挂的地方/

美丽的小屋，我的家，这里有我的孩子和丈夫，出门离家时，受到的是一阵热吻和一声祝福，一路平安亲爱的家人，浓浓的思念，厚重的牵挂，我的旅途幸福欢乐牵力量。噢！我美丽的小屋，这里是我温馨的期盼。

一路平安，早点归来，你的家人在等待着你，你的家人在牵挂着你，你的家人在祝福着你，不管外面风平浪静，不关外面暴风骤雨，不关外面花海陷阱*，亲爱的家人，美丽的小屋，你的家永远把你期待和牵挂。噢！美丽的小屋，我的家。”

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已泪流满面，见我和妈妈看着他，慌忙拿出手绢擦着眼睛，为自己找着措辞：“这烟太呛了。”

“得了吧！爸，是被妈妈优美的歌声感动了吧！”我跑过去搂着爸爸说。

爸爸不好意思地推开我：“去去，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后开始了评论：“不错，不错，不错，说出了出差人的真实感受，我突发奇想，以后我们谁出差或者回来都要唱这首歌。”

我高兴地蹦起来：“好，这主意太妙了，爸爸真善解人意。”

爸爸朝我看看：“就这样拍上了，马屁精。”

我伸出了手：“掏钱吧！100元，拍马屁的回扣。”

妈妈打了一下我的手：“说你胖，你还喘呢！”后又转向爸爸说：“老路，我们俩真是想到一快去了。”

我又向妈妈伸出手：“你也拍上了100元，马屁精钱。”

记得那个晚上，我们一家三口从七点钟，一直学唱到12：00点，几乎每唱一遍都是含着眼泪。

后我又把这首歌改为：“美丽的小屋，我的家，这里有我的爸爸和妈妈，出门回来时，受到的是一阵阵拥抱和一声声欢呼，辛苦了亲爱的家人，深深的欢呼，温情的拥抱，我的旅途疲劳云消四散。噢！我美丽的小屋，这里是我牵挂的地方。

美丽的小屋，我的家，这里有我的爸爸和妈妈，出门离家时，受到的是一阵阵和一声声祝福，一路平安亲爱的家人，浓浓的思念，厚重的牵挂，我的旅途幸福欢乐牵力量。噢！我美丽的小屋，这里是我温馨的期盼。

一路平安，早点归来，你的家人在等待着你，你的家人在牵挂着你，你的家人在祝福着你，不管外面风平浪静，不关外面暴风骤雨，不关外面花海陷阱*，亲爱的家人，美丽的小屋，你的家永远把你期待和牵挂。噢！美丽的小屋，我的家。”

再想想妈妈出差后我常常也像今晚一样到一家小饭馆简单地吃点饭。泪眼*地又看着那幸福的三口之家走开，感觉到他们就像远方的一个梦离我而去。我好想回到从前，而不需要金钱，爸爸妈妈，你们理解我此时的心情吗？尤其是爸爸在外面寻找欢乐，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一股淡淡的，咸咸的泪水流到我的嘴里，浸透我的心里，感到此时的我更是孤单无助。

身着格子衬衫、牛仔裤的一名男子和身着连衣裙的一名少女，相拥着走入餐厅。那男子不仔细看很像李建，想到李建，我的心又猛地一振，过去的画面犹如发生在昨天。

在高一升入高二时的期末考试中，我成绩在全班第四名，被选为班团支委。而我是个天生害羞不敢大声说话的女孩，我不喜欢当班干，我的理想就是好好学习，以便将来考上大学，才不愿意参加那些乱起八糟的会议而浪费时间。就这样团里开展什么会议我都不去参加。可终于有一天全校召开班干部以上的会议，班主任老师一再强调每个班干部都必须参加，尤其强调这一次是全校大会，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参加。而我们高二（3）班去的班干部除了我以外都是男生。也许我的名字叫人看了认为是男孩，分班时老师根据我的成绩就把我列入班干部名单，今天到了会场我才发觉没有同性，于是选择一个靠墙的长椅子坐下，我班里的班干部看到我就一起坐到我跟前来，我朝他们笑笑算是打招呼，团支部书记紧挨着我坐，我于是悄悄问到：“前几次我没有参加会议，你怎么讲？”因为他是团支书，我是团支委，我属于他管。

他想了想回答“我搪塞过去了”。

“搪塞”这个词好新鲜，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想到这我为自己知识的浅薄而脸红和羞愧。

也许就是因我同他悄悄讲话和脸红而引起了旁边几个班干部的猜测和好奇，从而造成了他们以后谈话的闲资：

“某某某，你的艳福不浅。”

“星期天，你不约她出去看电影？”

“看她过来了，你还不去迎接她。”

………………………………………

当时我还不觉得，但看到他们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我的内心变得不太平，少女的春天之门打开了，从而开始关注着他的行动，眼睛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就连学习也学不下去了，满脑子想得都是他。此时我害怕了，怕学习成绩掉下来，于是就尽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不去看他，下课后躲得远远地，有了好衣服也不穿，极力地掩饰着自己。可是不行，学习成绩还是大幅地下滑，各科老师都找我谈话：“你是怎么搞得，学习成绩怎么下降这么厉害？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太舒服？”我摇摇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去想他，曾把自己的手指咬破写下血书：“不准想他，再也不要想他。”可随着他那写混蛋铁哥们不时地讲三道四，我不但不能从心中把他赶走，反而变本加厉起来：眼睛时刻追随着他，一会不见就仿佛少了很多东西似的，晚上回来回味他的一言一行，就连课堂上也想着他，特别是他那很有型的身材，别具一格的穿着打扮和那棱角分明的脸。好像镶嵌在我的心里，令我难以驱除。

“王路，505分，十名，”上午老师在班上公布考试成绩，我却吃惊地想站起来大声喊：“不可能，你改错了。”因为考试时我竭尽全力地把他从脑海中赶走，全神关注地认真答卷，万没有想到我竟从一个月前的第一名降到第十八名，我感到不可思异，也感到一阵惊慌，但想象自己发毛的思想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同学和老师的目光盯着我，我如同身遭毛刺一般地难受，但还是倔强地高昂起头，装出不在乎地看向窗外。窗外有两只小鸟飞高又飞低，追逐着，鸣叫着，好开心，好暇意。它们是一对恋人吧！恋人，多美好的词儿，我为什么就不能同李建建立恋人关系呢？为什么这么压抑自己的感情，为什么就不能向他释放自己的情感快活地生活？想到这我不由地展开眉头笑了。

“王路，你不总结经验教训，还笑呢！照你这样如何考取大学，你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吗？”老师震儿欲聋的训斥晌彻整个教室，结果引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我耸耸肩，两手托着腮邦，装着心无杂念地、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鬼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如何同李建建立恋人关系。

“你好坏！”随着一声尖叫传到我的耳膜，我抬起头，发现那　一对男女正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并拿眼偷偷地打量着周围，然后又脉脉含情地相视而笑。我的思绪被打乱，感到烦闷不已，无心再吃下去，怏怏不快地结帐走开。

此时，街上的行人很多，路灯的光昏黄而暗淡，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我依在路灯下看一下表，7：20分，心想爸可能还没有吃完，于是漫无目的地徘徊在马路上。前面是一条玉带河，我不自禁地走过去，身靠着栏杆，仰头看着天空，天上的星星眨呀眨地，好像在给我做鬼脸，令我心烦，低头看一下水里，水里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看了使我头晕；看向走过来的马路，一对青年男女正相拥着向我走来，我索性背过身，闭上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

“小姐，有什么想不开，千万别寻短见啊！”一声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宁静，转过身，发现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站在我身旁。

“你才寻短见呢，讨厌。”我恼怒地骂着。

“小姐，你别走，我们交个朋友吧！”他竟恬不知耻地跟了上来。

“给你妈交朋友去吧！”

骂完，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飞天大厦，回头看已没有那个人的影子。信步来到飞天大厦的大厅，问了服务员餐厅的位置，我坐电梯来到餐厅的一个阴暗处，偷偷地寻找爸爸，发现爸爸正在大厅中央和那几个朋友碰杯喝酒。

心想爸爸同别人喝酒，这是生意上的应酬，而我竟跟踪追击，真是发神经了吗！于是我识趣地走开，很无聊地想返回，却听到楼上响起美妙的歌曲，我顺着声音沿楼梯上两层，推开一扇小门，只见里面五彩的霓虹灯闪烁着，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我逡巡着想进又不敢进。

这时两个打扮入时的女子，相继走入，流动的香水味刺激我的鼻子，令我感到为此精神一爽，萌生的好奇心驱使着我走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何种光景。

进到里面，灯光刺眼，呈现在眼前的是斑斓陆离的光晕，使我辩不清方向；高吭的音乐震撼着我身上的每个神经，使我浑身麻木地不知身在何方，脑子里呈现出一片空白。

“小姐，你找谁？”一个男子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

“我……我……”我如腾云驾雾，不知所云。

“如果你找谁，我可以帮你，如果不找谁，就请到一边坐。”

“好，我到一边坐”，我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虫的声音，楞然无知地说出以上话。

“请到这边来”，那人把我带到四人坐的两张对放的沙发前，两沙发中间是一张茶几，等我坐好，他殷勤地说：“小姐，想要点什么？”

“要什么？我不要什么。”

“小姐，我们这里的最低消费是二十元，要不，来一杯清茶吧！”

我刚打的，吃饭就花掉几十元，如果照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我犹豫着是否走开，但看到他那一脸的诚意，我只好咬咬牙说：“给我一杯清茶吧！”

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前面一个大屏幕，幕上一个妙龄女郎正唱着流行歌曲，屏幕的前面是一台电视机；左面是用屏幕搁起的一个个小包间；右边是舞场，围着舞场的周围是一张张沙发，除后边的沙发上坐着几个披着长发的女子外，其它沙发上都是空的。由于光线很暗，我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只感觉那些人在注视着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