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我劝表弟去投案木有花

发表于-2012年12月20日 早上8:34评论-4条

1

那一年,我在一局党校当理论教员,教于光远和蒋学模的政治经济学。

那时,局党校设在新丰镇。

新丰镇位于陕西临潼以东,渭南以西,是一个颇有历史渊源的古老而闻名华夏的地方,据说是刘帮为他老爹思念家乡而仿照老家丰的原样而建立的一个村落。镇东南有古鸿门宴遗址,也仅是一个土台上有几块古建筑物留下的碎石块而矣,镇的南面不远的地方,便是始皇陵和兵马俑遗址。可能是由于还没有完全建成规模,它们还都没有给新丰镇带来多少繁华。不知道它在历史上有没有过辉煌,还是有过怎样的辉煌,可能由于历史的变迁,这时的新丰镇很是凋蔽和破败,除了党校有两栋破旧的楼房外,镇上没有什么像样的房子。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土马路从镇中穿过,那路,下了雨是水泥路,黄泥常能粘掉鞋,晴天是扬灰路,过往的汽车能把一切都淹没在随风汹涌的黄尘之中。路两边的平房全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完全一副穷乡僻壤的样子。

大概是六月的一天中午,我在党校食堂吃过午饭,提了一壶开水回宿舍去。我的宿舍不在党校院内,在镇子的路南,离党校有二、三十米远。在党校大门口,碰到了前来找我的表弟杨文豪。

文豪是我舅的大儿子。

一见表弟,我心上吃了一惊:“他怎么找到这里了!”

因为这里很偏僻,而且离我的老家很遥远,交通很不方便。我每年回乡探亲一次就饱受旅途颠簸之苦。不是为了那五斗稻梁,我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呢。自来这里后,我根本没想过老家的人会来这里找我。

我表弟家在河南省舞阳县马村乡杨庄。离这里有一千多里路呢。而且,新丰镇是个小火车站,每天只有两三趟慢车在这里停车,快车不停。表弟从河南老家要到这里,得先步行二、三十里到县城,再从县城坐半天的汽车到京广线上的漯河市。如果买票顺利,在漯河火车站买到去西安的快车票,到西安后,还得再坐慢车,才能来到新丰镇。要是从漯河坐慢车到西安,途经新丰镇是可以下车的。但那车慢得要死,要走12个小时,能把人熬个半疯。

“咦,是文豪呀,你咋来了!”我掩饰不住心上的惊奇,顺口说出了这句过于直白的话。

文豪见我问,没有回客,疲惫不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意。

那笑,分明是在哭。

过后我才知道,文豪在党校门口看到我时的复杂心境。文豪并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来找我的,他是准备找地方去死的。但是,他实在想不出,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可以安安静静、从从容容结束自己生命的地方。强烈地求生的本能欲望,使他想到了所有在外地的亲戚。他想再苟延几天,和能见的亲人再见一面。他昨天早上天麻麻亮就从家里出来了。离家之后,步行到了县城,到了县城时已经九点多了。在县城汽车站买了一张去漯河的汽车票,到了漯河市时已是下午二点了。到了漯河后,他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到西安的车票,在候车室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多才上了车,在火车上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晃荡,今天早上才到了西安。在西安又换乘了去渭南的慢车,这才来到了新丰镇。

表弟到了新丰镇之后,向一个农民打听一局党校在哪里。在那个农民的指点下,他找了在镇上独一无二的有两栋楼房的党校。

这时,文豪突然想到,万一表哥出差了怎么办呢?那不是千里迢迢而来却扑了个空吗?那不是来到这举目无亲的地方吗?那不是连口热水也没人给喝吗?自己想再苟延几天的想法不是完全破灭了?自己奔波了一天多了,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又饿又渴,疲惫不堪。这时、若是在这里去寻死,还不如在家里安安生生地死呢!

当文豪走到党校门口时心情是极度颓丧的。

当文豪在党校门口遇到我时,那心情就像在黑夜里看到了一束电光,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救生圈。

“文豪,还没吃饭吧,食堂里也没饭了,咱们先到我宿舍,我到镇上小饭馆弄点吃的!”我招呼文豪说。

文豪仍旧没有说话,却接过了我手中提着的水壶,跟着我向宿舍楼走去。

到了我的宿舍,我把水壶的水灌到暖水瓶里,给文豪泡了一杯绿茶,然后,到镇上小饭馆要了几个菜,买了一屉包子,提了一瓶西凤酒回到了宿舍,和表弟文豪对饮起来。

文豪吃着、喝着,但始终没有说话。

我估摸着文豪可能是在家闹什么气了,根本没想到会出那么大的事。

看他一身困倦疲劳的样子,我想,坐了一天一夜的车,人够累的,不要马上问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有啥事晚上再说。也就没有把话头往这上面引,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他在路上如何打车的闲话。

等文豪吃饱喝足了,我上班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安排文豪在我床上休息,我就上班去了

2

下午,下班时,我从党校食堂买了饭菜带回宿舍,和表弟一同吃了饭后,泡上茶水,坐定。

“文豪,你是在家和谁生气了?”

我话音刚落,文豪突然抱头大哭起来:“表哥,出大事了呀,我活不成了,我跑出来是寻死来的!”。

我意识到问题可能很严重,心情立刻也沉重起来。心想,出了什么事呢?以至让文豪说活不成了的话。

等文豪痛快淋漓地哭了一阵情绪稍微平复之后,我轻声细语地问:“文豪,你慢慢说,倒底出了什么事?表哥替你做主!”。

文豪断断续续地哽噎着说:“从仙死了,我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只有一死了之了……。”

“从仙是怎么死的?她的死与你有啥关系?”我知道从仙是和文豪同村的一个长相很俊的姑娘,人命关天,我觉得事情确实很严重。“文豪,你不要乱了心智,你平静平静,慢慢从头到尾把事情给我说说,我好给你拿主意!”

文豪哭着说着,断断续续的,有时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有时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

文豪错落无序的话,经过我大脑的综合整理,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事件经过。有些细节还是在我的提问下文豪才回忆出来的。

文豪的家乡杨庄,是个很大的村落,全村男女老少有三百来口人。乡里在杨庄办了一所小学,文豪在学校里当民办老师。文豪当民师,生产队给文豪每天按队里最强壮的劳力标准给计12分工分,一个月还另外给10元钱补贴。文豪的媳妇也很勤谨,俩人养活着一双儿女,小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家都要殷实,很得同村人的羡慕。生产队分田到户时,文豪家也分了一块地,他家的地和杨从仙家的地挨着。杨从仙的父母年事已高,且体弱多病,地里的好多农活都干不了。从仙虽然十九了,一个姑娘家也把地里的活拿不下来。女人给男人帮个手还可以,全靠她挑大梁,是力所不及的。文豪这人比较大方,乐于助人。从仙这姑娘为人也开朗喜洽。常常是文豪需要帮手时,从仙就过来当帮手,从仙地里有活,也常常喊文豪过来干。时间久了,好像两家地里的活就是文豪和从仙共同的责任了。后来,两家甚至不分彼此了。接触多了,俩人便有了感情。有一天晚上,村南三里的段窑村放电影,文豪和从仙俩人干完地里的活就相约晚上去段窑看电影。电影播出后,俩人都觉得电影没啥意思,就起身回村了。那晚月光很是明亮,在回村路的半道上,他俩坐在沟边说起了话。从仙说,她这几天觉得自己的咪咪长的可快,文豪就用手给从仙揉摸了起来。俩人一直等到段窑电影散场,才随着人群回了杨庄。又过了一段时间,村东玉皇庙也放电影,这天晚上,文豪让媳妇带着孩子去看电影,自己留在家里看门。当晚,从仙到家来找文豪,俩人便发生了关系。从此以后,俩人隔三差五就要一聚。从仙为了行事方便,就从和父母同住的堂屋搬到了西屋自己独住,文豪就常常到从仙的西屋去幽会。俩人的暧昧关系维持了两年多。前天晚上,文豪又应邀去从仙家幽会。去了之后,从仙就急火火地要文豪上床干,文豪还说,才几天没弄,就馋成这样了?!办完事后,文豪闭目养息,从仙却从床上起来了。文豪闻到屋内弥漫着一种乐果的农药味,便急忙睁开眼问道,这是啥气味?这时,从仙转过身,对着文豪说,我喝药了!话音刚落,人就瘫了。文豪见状大惊,马上背起从仙向马村公社医院跑。初时,从仙还会用胳膊搂着文豪的脖子,在文豪背上直哼哼,一会便没声音了。喊她也没有了应答,文豪觉得背上的从仙越来越软瘫,也越来越沉重。从仙一米七五的个子,人又丰满。常言道:死沉,死沉,人死了就更沉了!文豪把从仙放下,摸了摸鼻子,没有气了,听了听心跳,没心跳了。疲劳恐惧使文豪失魂落魄,六神无主。一会儿,从仙就死透了,体温慢慢消失了。文豪把从仙放在地头上,给从仙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又返回到家里了,向父母哭诉了事变的过程。文豪父母闻讯大惊,如晴天霹雳,感到大祸从天降,吓得张口结舌,浑身颤栗却没有主意。商议最后结果,是让文豪跑了。庄稼人信奉的是:事大事小跑了就了,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文豪便趁着天没大亮,在朦胧的夜色掩避下向县城奔去。

听着文豪的哭诉,我心情也很沉重,本来已决心戒烟的我,又拿出了一包烟,抽出来一支点着抽了起来。

等文豪说完,我说:“文豪,你说的都是实事?是从仙自己喝的药?而且不是和你闹了气后喝的药?”

文豪说:“就是的,都是实事!”

我说:“文豪,你也不要光是痛心、光是害怕,事情已经出来了,光是痛心光是害怕是没有用处的。你得面对现实,把头脑冷静下来。我把你这事分析了一下,你完全不必要拿命赔从仙,也完全不必要去寻死。从仙的死,虽与你有关,但你没有灌她喝药,也没有逼她喝药,是她自己喝药的,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你即使脱不了干系,但罪不致死。你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你不能去寻短见。你的生命不仅属于你自己,还属于你所有的亲人。只是从仙出事之后你不该逃走,你这一跑,别人还怀疑是你害了从仙。一般人都会想,不是你害的你跑啥哩?你应该赶快回去投案,向公安坦白交待全过程,该怎么处理由政府处理!”

文豪听了我的话,心里平静了许多:“从仙死了,常言道:死有理,死有理!死无对证,从仙的父母亲戚能放过我吗?还不把啥事都往我身上赖?我说的话政府能信吗?都是俩人的事,也没个证人!”

“你估摸一下从仙为啥喝药?她对你是爱还是恨?她为啥要死在你面前?”我听完文豪的叙述后问。

“也难说。”文豪迟疑了一下,沉思了片刻说:“从仙大了,有人给从仙说媒,我喜欢从仙,曾阻止过从仙去相亲,我又不能离婚,没法娶从仙,从仙对我可能是又爱又恨,她死在我面前,让我脱不了干系,她是用她的死来害我,她对我还是恨的。”

我觉得文豪这样的解释还是比较合乎情理的。我心里想,文豪呀文豪,你先是不该和从仙发生关系,别管开始是谁先挑逗谁,男人家得先把持住自己。男女之间发生关系,出了事后,责任总要男人承担。发生了关系就是错了,你还阻止人家找对象,你又不能和从仙结婚,难道让人家暗中当一辈子你的情妇?考虑到文豪现在已经十分痛悔,精神近于崩溃,我就没有再去指责他。

“这个,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实事总是实事,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相信公安是会破案的,是会秉公断案的。一切都是重证据的,就是从仙家人一口咬定是你害死了从仙,那也得有证据,没有证据也不成立。所以,不是光凭谁咬就能打赢官司的!你要是一直跑下去,或者像你说的死在外面,那可真全凭人家说了!你跑了死了,你自己倒是解脱了,你想想,从仙的家人能放过我舅我妗吗?”

在我晓以利害的劝说下,文豪决定明天就返回家乡,向公安投案自首,该受啥处罚就受啥处罚。

“色字头上一把刀呀!”文豪惨痛的教训给我敲响了警钟。为了片时之乐而葬送了美好前程划不来,为了片时之乐毁灭了幸福的家庭划不来,为了片时之乐去受漫长的牢狱之苦划不来,为了片时之乐让自己和父母妻儿蒙羞划不来!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我得把一颗想放纵的心收起来,我得彻底打消投机侥幸的念头,我得趁尚未深陷情网之时当机立断,来个慧剑斩情丝。父母培养我上大学很是不易,我得洁身自好,立于清白,我决不能重蹈文豪的复辄。在男女关系上任何男人都不能存在投机思想。你不能娶她,你就决不能去解她的裤带。男人女人都要慎初,把好第一道关。忍字心上一把刀,你不能忍也得忍。能忍人所不能忍方为忍人也。你不能心存侥幸,你一旦放弃了第一道防钱,越了雷池,肯定就会越陷越深,越滑越远,就会欲罢不能。常言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等弄出事来那就成了悬崖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了,那时悔之不及就没用了。

3

文豪很听话,第二天一早就起身返回老家投案自首了。案件查下来,果然认定从仙是自杀,不是他杀。但在从仙遗留的日记中,看到了文豪干涉从仙找对象的内容。最后法院以干涉他人婚姻自由致死人命罪判文豪七年徒刑。

文豪服刑期间,文豪的妻子一直无怨无悔地带着两个孩子坚强地生活着。

七年后,我听说文豪刑满释放,就去看望文豪。

此时的文豪一改昔日白面书生的形象,艰苦的劳动使文豪变得手粗脚大,身体粗壮有力,脸上棱角分明。

文豪身体没有垮,这是我感到的最大安慰。

“文豪,以后有啥打算?”我问。

“我想办个养猪厂!”

“好,我赞助你五千元作为起动资金!你去银行开个户,我回去就把钱打到你卡上!”

“有你这钱起动,这事就算成了!”

事后,文豪果然办起了养猪厂,当年收益超十万,不到两年,就在村上盖起了外贴瓷砖的上三下四的小洋楼。

晚上,文豪提了一瓶酒,煮了一盆毛豆,炒了两个素菜,买了两个罐头招待我。

席间,文豪又谈到那回他跑到新丰镇的事:“表哥,我可得谢谢你了,你给我指了一条正确的路,是你救了我!”。

“文豪,其实,我也应该谢谢你哩!你那次去,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呢!”

文豪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文豪,你那次去的正是时候,你用你的事教育了我,给我敲响了警钟,让我来了个急刹车,使我免了犯错误。”

文豪大睁着双眼看着我,正在咀嚼的嘴巴都停止了咀嚼。

“那时,我和一个姑娘也正恋着,不是你来,我们都差点要出轨了。要是把不住那道关,以后还不知会弄出啥事呢。”

文豪笑了,眯起双眼:“方便吗?说说吧!”。

“嗯,你去过新丰镇,那时,新丰镇没有水塔,没有自来水,我们用水都从党校院内的水箱提。我宿舍只配了一只水桶,是那种用宾铁皮做的,我想再买一只水桶,配个挑子,挑着省劲。星期天,我就到镇上土产公司门市部去买桶。土产公司门市部在路南,和百货门市部对面。土产公司门市部主要是卖生产和生活工具的,我平时没去过,买烟买酒都是到百货门市部。”

“别啰嗦,说正题!”文豪急着听下文呢。

“土产公司门市部是个大厅,商品都摆在地上。我走到卖水桶的地方,挑了一只桶。当我抬头问边上站着的售货员多少钱一只时,我一下了惊住了。你道我为啥惊呆了?我为那售货员的美丽惊呆了!我也是在上海上过大学又到北京进修过的人,我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见识也算够多了。要论美女,南国胭脂,北地红粉,我见得也算不少。不会为一般人物动心。而今天却使我大开眼界。她穿了一件寻常的花布衣服站在那里,娇羞妩媚,面带几分幽怨,犹如带病西施,含怨昭君,显得楚楚动人。我心中吃惊,不意这穷乡僻壤之地竟有这样的人物。说真的,男人看看美女,赏心悦目,也没有什么过错。我问了水桶价之后,付了25元款,提着一只水桶就要离开。就在即将走出土产门市部大门之际,我又情不自禁地又回头看了看她。只见她也正看着我。四目相对,我怕对方看出我心灵深处的秘密,赶快收了目光离开了。”

说到这里,我端起一杯酒也不等文豪碰杯,便灌了下去。文豪见我独自饮了一杯,也端起了酒杯喝了个底朝天。然后说:“往下说吧!”

“喜欢也就是喜欢,看着好,也就是在内心激动了一下而矣,谁还能真正去害相思病吗?过后,我也把这事、这么个人忘了。大概过了有一个多月,那人突然到党校来找我了。她说,她叫刘淑敏,是镇上土产公司的会计,要晋升职称,要考试政治经济学,没有书,也没学过,求我来了。我给她借了几本政治经济学教材和参考资料,她就走了。过了两天,她又来了,说看不懂,让我辅导辅导。我说,我备课很忙,你周六晚上来吧,每周我给你讲三讲。以后,她每个周六都来听我讲课。不知怎么,爱的火焰就在俩人间燃烧起来了。我总想每天都能见到她,看她的样子,听她说话。就在你来新丰镇找我的前一天晚上,那是个周六的晚上,我给她讲完课送她走时,她突然哭了。她说,要等到下个周六才能再见面,她说她想天天都能见到我。文豪,你那天到新丰镇找我之前,我俩之间的感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沿着这个方向滑下去,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弄个身败名裂都是轻的。幸亏你的事警醒了我,一念放下,万般自由,我才没有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你从新丰镇走后,周六晚上,刘淑敏又来找我了,我在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故意让刘淑敏看到,上面写了郁达夫一首诗的前四句:不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刘淑敏看到后,让我解释。我解释时发了一通由远及近的议论,刘淑敏会意,我们从此临崖收缰,各自坚守防线。后来,党校搬到咸阳了,我也离开了新丰镇。”

4

“表哥,你可不能出啥事呀,咱们这亲戚之中,就数你有出息,你是咱们的骄傲,可不能栽在这些事上!”文豪说得很动情。

我说:“这事,有人说管不往自己,无可奈何。怎么能管不住自己呢?是男人就得能管住自己,只有管住自己,才能有安安生生的日子过!”

“表哥,有两件事情很神,我谁都没有说过,今天高兴,我给你说说。”

“好,我听”

“我出事的那一年春天,也就是三、四月间,咱村来了个风水先生,我把他请到家里好茶好饭款待他,请他到咱家老坟地看了看。看过之后,在回来的路上,他对我说:‘你有男女关系,麦前不犯事麦罢也得犯事。’,结果,麦罢后,果然出事了。表哥,你说这是咋回事,那风水先生就看那么准?”

我没有响应文豪的问话,只是问他:“你说两件事,还有一件啥事?”

“这件事发生在从仙喝药那天晚上。我到从仙的屋里,屋里开着电灯,电灯很亮,在电灯照耀下的地上,有一圈黑影,那黑影是个圆圈,在地上赤溜溜地转圈跑,像个老鼠一样,跑得很快。不知道那是个啥东西?我怀疑,我怀疑是勾命鬼……”

文豪说着,身子不由地打颤起来。

这时,一阵夜风穿窗而入,刮得屋里吊着的电打起转转来。灯下地上,立刻出现了一圈黑影,那黑影在地上转着圈地跑。

“就是这,就是这!”文豪惊呼。

我抬头往上一看,立刻明白地上那黑影是灯泡上面的商标的投影。我用手一指灯泡,文豪一看,方恍然大悟。

我在心中叹曰:福祸无门,惟人自招,鬼神命运之说,多属虚妄之辞。人非有品不能贫,立正行圆才是根本。平安是福,不存上天堂之侥幸,亦无下地狱之危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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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云朵儿m推荐:云朵儿m
☆ 编辑点评 ☆
云朵儿m点评:

因为主人公的一番细心开导和指点,使得原本走投无路的表弟渐渐地柳暗花明了,在救赎了亲人的同时,也救赎了自己,无论是主人公自己,还是被他劝去投案自首的表弟,最后都有一个光明的前途,正如文章末尾所说的:人非有品不能贫,立正行圆才是根本!不错的文章,推之共赏,期待作者的更多优秀作品!

文章评论共[4]个
月下的清辉-评论

非常感谢对小说栏目的支持,晚上好。一杯热茶。at:2012年12月20日 晚上8:47

木有花-回复谢网编老师! at:2012年12月21日 中午2:56

木有花-回复谢网编老师! at:2012年12月21日 中午2:57

月下的清辉-评论

结尾好有喻意。晚上好。at:2012年12月20日 晚上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