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年的脚步
我却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碾子挪了位置
挡住了通往老屋的巷口
老屋塌了
饭桌下长出的榆树
依然,顶着天空
我的脚印还在
墙上的涂鸦还在
我还因此被父亲打了屁股
那股疼痛还在
父亲不在了,母亲还在
只是更加的糊涂
其实我生在坟地,她老人家
一直说我生在老屋
那棵树桩还在
被像我老父亲一样的牛
用脖子磨得光滑
牛绳还在,断断续续,
一节一节,睡在墙角,
牛圈里那最熟悉的气息还在
只是,像我老父亲一样的老牛
肯定不在了
我假设,老屋还在
父亲还在, 这时候母亲还年轻
那张吃饭的,一只腿垫了石块的桌子还在
那个露天的锅灶还在
过年了,饺子在锅里翻腾
房梁上挂着篮子
竹篮里的馒头,炸鱼还在
父亲在给牛添草,老牛一边吃草
一边以慈爱的目光看我
就像父亲看儿子
而我,猛添着灶底的火
眼睛只瞪着饺子
嘴里咽着唾沫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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