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如歌的岁月,小舟上的我;独揽一江春水。夕阳已到山的那边了,我的女人你为何还不回来?
我名叫李蔷,母亲刚生下我时,就走了,父亲说我难养大,所以取了一个很女性的蔷字。如今三十好几的人了,却还一人。
与她的认识,更像是一出戏。今年晚春时节,父亲来电话催我回去相亲,以父子关系相要挟,被逼无奈从长江的那头回到这头。就在回来的k71列车上,我遇见了那女人,当时她临窗而坐,脸上还带了一个大大的口罩。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神情淡淡的。
期初我对她的在意是脸上的口罩,只感觉着这女人怎么会如此的娇气。车厢里虽空气不好,但是用得着这样嘛?后来看她取下口罩吃了药,我才发现自己错怪了她。也就在那时我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看身材有些微胖,可苍白的面容没有多少血色,我当时就纳闷了,按理说这样的体制不应当是这样的。她吃完药,想出去接开水。我立马站起来说我去接好了,因为我坐的位置很方便,况且我还是男人。她也没有坚持,只是标准的回了一个谢谢。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听不出是那里人。
后来我有些困了,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她接了一个电话,说的是家乡话。当时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正想和她搭讪。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接了一个电话,说的是吴侬软语,意思我大致听明白了。说是不用来找,过些日子会回去的。
听着感觉她有些生气,然后就是不停的咳嗽声。周围的人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也包括我在内。我不停的想她究竟是哪里人。
一路上车厢里的人们都在摆龙门阵,聊的不亦乐乎。有的玩起了纸牌,有的开着笔记本看着电影。我看她一直戴着耳机听这音乐,眼睛有些湿湿的。一只手托着腮。那感觉让我身体的霍尔蒙顿时醒了,那种想要保护她的想法一下子嵌入脑海。挥之不去。
列车走走停停,人们上上下下。她位置傍边的那老妇人已经下车了。我连忙坐了过去。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眼睛又回到了窗外。
你好:妹儿要到哪里去呀,我用着生硬的川普话问道。她没有回我,还是谈谈的只看了我一眼。
大致车厢的温度很高,她额头冒着细汗,又开始咳嗽了,越来越厉害。我心开始慌了,手自然的放在她背上拍起来。只见她突然冒了一句...水...水,我打开她的茶杯,水温很高,我取来了自己的一瓶未开启的矿泉水,勾兑了一下。递给了她。她大大的喝了一口,咳嗽声慢慢的小了。我爱怜的指责到,你生病了怎么还一个人跑出来啊?
她微笑了一下,看着我说:“大哥多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蔷,
你强,你看起来也不弱啊?
妹儿误会了,姓木子李,蔷薇的蔷。
蔷薇的蔷,很有意思嘛。难道你小时候不好带吗?
你怎么晓得呢?
猜的。
妹儿这是要去哪里,是回家还是去耍啊?
都是吧,就出去走走。
去哪里呢?
就前面了。
“各位乘客,由于前方列车出了点小小事故,我们的列车将会晚点到达,到达时间稍后播报。”车厢的广播沉闷的响着。只见外边的一切慢慢的静止了下了。
大哥,你知道现在是哪里吗?
好像是快到凯里站,你要去凯里?
凯里的梯田有出现瀑布状你见过吗?她认真的问着我。关于凯里这道奇观,我也从没见过,只是听同学有提起过,最近这次发生在08年。我如实的回答她。她的眼神有几许失望。
车子动了,她又一阵小咳嗽,喝了一口开水,突然站起来说让我让让她,她要去取箱子,我连忙站了起来帮她取了下来。我又在一次问她去凯里吗?
她对我笑了笑,没说话。
“各位乘客,前方即将到达凯里站,停车时间为3分钟,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一时间,车厢里有好几位都在准备行李。我问她,去凯里玩吗?她仍微笑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车子缓缓的不动了,车厢的走廊上站着下车的人们。她落在了最后。那一刻,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生痛的厉害。
队伍向前移动着,眼看她就要走出了门,我一下子向前奔去,差点撞到列车员同志。她错愕的看着我说,你也到凯里?我,我去看看同学。
妹儿你呢?
我到处走走看看。
我接过她的行李箱,帮她拖了起来,她也没有反对。首先我们找了一家连锁旅店,前台的服务小姐要求出示身份证登记,我立马掏了出来。她说你也要住店,你刚才不是说去你同学哪里么?
当时我对她真的有想入菲菲的思绪,可被她这样一问,我有些难堪的找着托词。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小姐,这是我的身份证,开两间房吧!她淡淡不屑的说着。没有看我。 我小心的瞄了一下身份证。周兰馨,江苏省苏州******。
周小姐,这是你的两间房卡,请妥善保管。服务小姐微笑的说到。
"谢谢", 兰馨轻轻的回答道,随便递给我一张房卡。走吧。
我们的房卡号码是连着的,就对门。她站在门口说,今天时候不早了,所以我帮你定了这间房,明天你找你的同学去,我也该上我的路了。
晚餐,吃的是黔东南的豆花饭,我看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也不怕辣。我很是怀疑她是江南人。
午夜时分,好不容易睡下的我,被一阵电话声吵醒。那头听见兰馨的哭声,我立马拨了总台的号码让其开门。
兰馨哭着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汗水大颗大颗的冒着。我问她怎么了,她指了指包,我把包取了过来,她让我打开,帮忙取出一罐黄色的药瓶来。上面都是英文我也没仔细看。不知是什么药。我把开水和药丸递给她,她努力的想坐起来,我看不过去,直接喂了她。她的脸色白很吓人。我扯了扯被子帮她盖盖好。刚才紧缩的眉头渐渐的放开来了。我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着她。心中一片宁静安然。
这画面感觉像是存在脑海里很久很久了,她看着我,慢慢的说着她的那些往事......
听着听着,我的心也被深深的牵引着。我不由自主的吻了过去,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回应。
往后的时光里,她成了我的女人,直到有一天午后,我帮她洗完长发,她回屋去洗澡了。手机落在洗衣台上振动不停,我一看响了很久,索性就接了。
馨儿,回来吧?我们都在等你。
你是谁?
我是她父亲,你又是谁?
我是他男朋友。
男朋友,那你应当知道她生病了?
我知道,就严重的感冒和肠胃问题啊。现在一直有吃药。
唉,不怪你,她有严重的小脑衰竭和抑郁症,快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傻傻的告诉了伯父地址。
走的那天清晨,江面上的雾气很大,她死死的看着我,没有言语。我撑着小船送她回去。噗咚一声,江的中央,泛起一个弱弱的波浪。我连忙跳下,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蔷,我走了,不要想我,就当我们从不曾认识过,我知道自己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我就想好好的和你一起度过。活到能见一次凯里梯田瀑布,我就自足了。因为我就在那里出生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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