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今晚有空没?”
“怎么,想请我吃饭?”
“哎吔,倒底是知名律师,一猜就着,可不咋的!”
“说吧,有啥事就明说,别绕弯子!”
“俗了不是?这丫头忒俗!咱俩叙叙旧行不?今儿可是咱俩认识十五年的纪念日子。”
“叙旧?得了吧您呐!自打我离婚,瞅见我,你就像老鼠见了猫,溜得比兔子都快!亏你还说是什么纪念日?去年怎么没见你提起过?”
“就这么埋汰你哥呀?我还真就想你啦!爱信不信。”
“好好好,我信,说个地儿吧?”
“中餐?西餐?要不咱吃牛排?我知道你爱整小资那一套,咱就西餐吧!豪客来”
“ok!要不要我开车接你?”
“得了吧,是我请你,大小姐!让你接我,那多不好意思呀!说定啦,不见不散!”
“豪客来”是洛阳一家专营西餐的店,牛排做的不错,分店有很多,总部在王城路上。有替人做广告的嫌疑哦?呸!替它做广告?在小雨果的挟持下,“豪客来”已经宰我n次了!现在这些孩子怎么都爱吃这洋玩意儿?
当我和夫人带着儿子小雨果骑个破自行车到门口时,娟儿律师已经到了,毕竟人家是驾车来的,天黑,什么车牌子没看清。
“哟,让您久等啦!不好意思。孩子呢?”
“说啥呢?别跟我整这一套!我也是刚刚到。这是夫人吧?哎哟,果果又长高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脸上的嗔怪,嘻嘻,她以为我俩约会呢,没想到,我带了夫人和儿子来。
上了楼,进了雅座,点了菜,我和儿子各要了一块“菲力”和啤酒,她和我夫人各要一份牛腩饭和红酒,点了几个清淡的菜,一起吃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儿子造完了牛排,吵着要去楼下玩“钓鱼”:就是花点钱,哄孩子得奖品的把戏。夫人和孩子去了。
“你什么意思你?”
“咋?不乐意啦!改天专程请你行不?”
“真拿你没辙!”
我和娟儿认识的时候,她还没离婚,不,她还没结婚!那是在十五年前。
她是我一朋友的女友,我和朋友是很铁的哥们儿,我们俩曾连续喝了珠江精啤30瓶,老广的啤酒比我们洛阳宫好喝,就是忒贵。没辙,洛阳本地出的“洛阳宫”啤酒当时没出精装的,口感一般。
我这哥们什么都好,就是没事爱整两盅,白的啤的带色的,“三中全会”。他叫军,当时他在郊区法院工作。洛阳现在因为龙门石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成功,已经把郊区改名为洛龙区了。当然军现在也不在法院工作了。
“哥们喷了个长哩可排场哩妮儿,比恁那新疆伊犁的还排场。”他一口洛阳话,喷,就是聊的意思;排场,漂亮;妮儿,姑娘;恁,你;新疆伊犁的,见我的《暗恋十八年外篇》。
我说话咋一口东北大馇子味儿?忘了告诉你,我打小生活在东北内迁的大厂,人虽然是洛阳的,东北话张嘴就来,“吹吧,多整了两盅就跟这儿吹。”
“吹啥?就兴你认识长哩排场哩?干了这杯,光看着我弄啥,喝喝喝!”
我仰脖干了一大杯,想起半年前,军和我一女的朋友搞对象的事儿。
那是个冬天,洛阳下了一场大雪,我当时住在单位宿舍内,就一间小房,我一个人住。军来约我喝酒,我当时刚刚吹了女朋友,第几个我也忘了,反正每次我都很投入,最后总是人家离我而去,可能我当时婚姻不透吧!
“不想去,忒冷,下着雪,心情不好,怕喝了酒惹事!”我盯着自己的破黑白电视看着,头也没抬。我知道军前一段喝了酒后,半夜把果皮箱推倒了一路,咋?法院的人不该干这事?嘿嘿,他不仅是法院的,而且还是见习法官呢!可他就是干了这事!
“请你喝酒都不去,这冷天,喝上几杯,多带劲,走走走!”
“不去,不去,甭理我,烦着呐!”
“拽啥哩?堂堂一个青年法官来请你喝酒,竟敢不去。”
“哎哟喂,还别提你青年法官啦,我看你是早晚清理出革命队伍的主!”
“雨果在吗?”屋外传来一句曼妙的女声。
(原想在这儿待续呢,算个悬念吧?得了,不整这事,继续吧)
“谁呀?天都黑啦,这会儿找男生,不怕人说闲话呀?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好?”
“嘻嘻,出来就知道了,赶紧地!不说让人进来,门还不快开!”
“哎哟,这不慧儿吗?这大雪天,干啥呀,劳您跑过来。”
“不进啦,走!咱俩踏雪去。”
“哎呀妈,忒酸,还踏雪,还寻梅呢!净整这鲜词!我屋里有人,不去啦!”
“去去去,咋不去!”屋里这位急了。
“哟,这谁呀?”
“慧儿,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咱郊区法院的,军法官”
“哦,你不市直的,怎么认识郊区的啦?”
“这话我可不爱听,郊区咋啦?人在那儿工作,人又不是郊区的!切,我最讨厌你这大小姐脾气啦!咋能这样说话呢?老伤人自尊了。”
“嘻嘻,我错了还不成,那我找别人去了,你们玩吧。”
“别介,走吧,一块儿去!”我看着军着急的样子,心说不如给他俩撮合撮合,我看俩人挺对缘法的。不过我这眼神也不行,总看不对人。
慧儿是我们单位对面学校的老师,是我暗恋的那个人的中学同学,见《暗恋十八年》,同时,又是我第二段感情的那个音乐老师的同事,见《暗恋外篇》。我们关系一直不错,就是对她不来电,我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孩。
军对她大献殷勤,我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呀。我想着谁呐?忘了,不知道哪个啦!
漫天飞舞的雪越下越大,我真想自己溜回去,钻被窝里睡上一觉,把自己的烦心事儿都忘了。
“雨果,你快点行不?磨叽啥呐!多好天的哪,多美的雪呀!”慧儿高兴的在雪地里跳来跳去,这个疯丫头,没个正形。
“来了,来了。”我应着声跟了上来,我是不特没情调,我跟她论什么情调呀?
不一会,我们走到了市中心的喷泉旁边,是人工的,就是闻名全国的天子驾六出土的地方,现在叫东周王城广场。当时没这么大,街道上酸男辣女还真不少,真是一帮神经病。
后来,他俩没成,慧儿把军搞得五迷三道的,她就没看上军这样的人,人家喜欢浪漫的。可人就怪,越看不上他吧,他就越痴迷。慧儿后来和我一画家朋友好上了。
那年我去广州出差,画家正好自费去上广州美院,和我一路。上火车前,不知慧儿是“秀”给我看还是啥,哭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错了,这是形容笑的。我看差不多,咱有词儿,“一枝梨花春带雨”行不?忒酸么不是?
我这画家哥们也禁不住了,落下几滴鳄鱼泪。你怎么这么形容你哥们朋友啊?就你是好人?
别急,听我说完嘛!列车启动了,画家脸上的悲戚劲儿还没落呐,两只眼开始瞄车上的美女了。
火车没开到武汉,这哥们就摽(这字念biao,可不是那个字啊,别想歪啰)上一个美女,不容易啊!谁能保证这趟车上一定有美女,可人画家就有这眼力,会在生活中发现美,不服不行。
等我下车住进流花宾馆,就是广州的解放军总医院招待所时,我是去开学术会。画家哥们电话打过来了,就仨字:搞定了。
军妈见了我就说:“雨果呀,你可把俺军害苦啦,你给她介绍的丫头看不上他,他要死要活的。”
“哎呀,大妈,这咋能赖我呢?我可没介绍他俩认识,他们自个认识的,我可不落这便宜怪!”
“俺军呀,不是我说他,人老实,请人说媒吧,他还非得要自己去认识,有那本事没。”
哦,他还老实,那世界上没老实人啦。“别呀,大妈,小军人家要浪漫,要遭遇激情。算了,跟你一老太太家说不清楚。”
“雨果,我跟你说,这回大妈可给他看中一个不错的,学律师的。他死活不见,非要和慧儿好,要不说给你算了?”
“打住,打住,我可不弄这事儿,相对象,傻了吧叽的,没话找话,拿捏死人啦!”我是对洛阳人就说洛阳话。再说啦,一老太太能有啥眼光,“您哪,要想让您家小军能搞上对象,最好别弄那去相亲那事儿,非得弄砸不中!”
“那咋弄?”
“咋弄?给他们制造偶然相见的机会呗。多好啊,一个法院,一个律师,你瞧这寸劲儿。”
“想啥哩?又迷住谁啦?喝喝喝!”
“哦,没想啥,你喷的排场哩妮儿是弄啥哩?你水平见长呀。”我是问他,认识的漂亮姑娘做什么工作的。
“律师,不赖吧?”
“我,扑―――”我一大口啤酒没咽下去,全喷了出来。
“咋啦,听说我喷了排场哩妮,酒都喷出来啦?”他得意地看着我,就得意地笑,就得意地笑,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说,“小样,我喷的不赖吧?”切,去年才流行的《大学生自习曲》你十五年前那时候就会唱?真跟这儿胡勒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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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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