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书写性生活,是高于“性”这个层面的,如张贤亮和王小波写性,是通过“性”来表达人性的压抑,表达自由和抗争的勇气。再如国外的法国作家杜拉斯通过写“性”是写人的生命的深刻体验,马尔克斯写“性”写出了岁月无尽的沧桑。
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这是一片滚烫的沼泽,我在这一片沼泽地里滚爬;这是一座岩浆沸腾的火山,既壮观又使我恐惧;这是一只美丽的鹦鹉螺,它突然从室壁中伸出肉乎乎粘搭搭的触手,有力地缠住我拖向海底;这是一块附着在白珊瑚上的色彩绚丽的海绵,它拼命要吸干我身上所有的水分,以至我几乎虚脱;这是沙漠上的海市蜃楼;这是海市蜃楼中的绿洲;这是童话中巨人的花园;这是一个最古老的童话,而最古老的童话又是最新鲜的,最为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类最早的搏斗不是人与人之间、人与兽之间的搏斗,而是男性与女性之间的搏斗。这种搏斗永无休止;这种搏斗不但要凭气力、凭勇气,并且要凭情感、凭灵魂中的力量、凭先天的艺术直觉……在对立的搏斗中才能达到均衡、达到和平、达到统一、达到完美无缺,而又保持各自的特性,各自的独立……
王小波《黄金时代》:
当时她脱了衣服,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小和尚,只见它的颜色就像烧伤的疤痕。这时我的草房在风里摇晃,好多阳光从房顶上漏下来,星星点点落在她身上。我伸手去触她的*头,直到她脸上泛起红晕,*房坚挺。忽然她从迷梦里醒来,羞得满脸通红。于是她紧紧地抱住我。
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
肌肤有一种五色缤纷的温馨。*体。那身体是瘦瘦的,绵软无力,没有肌肉,或许他有病初愈,正在调养中,他没有唇髭,缺乏阳刚之气,只有那东西是强有力的,人很柔弱,看来经受不起那种使人痛苦的折辱。她没有看他的脸,她没有看他。她不去看他。她触摩他。她抚弄那柔软的生殖器,抚摩那柔软的皮肤,摩挲那黄金一样的色彩,不曾认知的新奇。他伸吟着,他在哭泣。他沉浸在一种糟透了和爱情之中。
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她将他带到卧室去,亮着灯,开始大大方方地脱衣服。阿里萨仰面躺在床上,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他又一次不知应该如何处置到手的猎获物了。费尔米纳对他说:你别看!他继续盯着天花板,问她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一看你就不会喜欢了。她说。
他看了她一眼,看见赤luo的上身。跟他的想象一模一样,她的肩膀满是皱纹,*房耷拉着,肋骨包在青蛙皮似的苍白而冰凉的皮肤里。她用刚刚脱下来的紧身汗衫盖住胸部,把灯关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脱衣服,脱一件就往她身上扔一件,她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一件件给他扔回去。
网络小说写的性生活,则只停留在满足“饱暖思淫欲”的读者心理,甚至以写性生活为乐,尽管有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生活的艰难等等,但在我看来,那不过就是作者的一套华丽的外衣,一个美丽的借口。读这种作品,作品体验到生活和人生的少,沉溺在“思淫欲”的多。
流浪心《情剑》: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粉颊,慢慢的一寸寸地往下移动,她的樱唇,她的粉颈,手开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娇躯。
雪悠悠的身子逐渐地变得火热起来,娇躯越来越软,华若虚轻轻的搂着她,倒进了帷帐里面,双手滑入了她的内衣,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离那完美无瑕的胴体,晶莹如玉的肌肤,饱满高耸的双峰,平坦的小腹,修长的玉腿,刺激着华若虚的眼球,他的内心一片火热,雨点般的热吻落在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荡人心魄的微微娇吟,带来无上的媚惑,两人逐渐合为一体,芙蓉帐暖,鸳梦重温……
禾千千《激情四溢:新鲜小情人》:
男人沉浸在这令人无法自拔的美好之中,他想不到,文菁不仅胸部小,就连芳草地上都没几根mao,稀稀疏疏的,柔嫩的几根mao发如婴儿一般,柔软得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特别的异性,带给他舒爽到极致的手感,裤子快要撑爆了,他有种难以自控的感觉,好像自己随时都可能脱缰而去!只是这么吻着她,摸着她,初尝她的清甜和鲜嫩,他就已经有股迫切想要释放的冲动!
写作,跟作者自己的经历和情感体验息息相关,其实还跟作者的艺术修养有关,为什么有的作品在网络上很红很爆,有机会出成实体书却无人问津,就算能畅销一阵子,也很快华丽收场,这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文学作品,要怎样才能经久不衰,才能在历史长河里保持自己不衰的生命力?我一直思考着,探索着,实践着,我现在只能给你下面的回答。
我想说的是,作家决不能只为了满足读者,这近乎溺爱,溺爱只能宠坏我们的读者,尤其是网络写手,我很想这样疾呼:不管在现实里,还是在网络上,当你决定写作,请你像一个作家一样去思考,去行文,不要沉溺在情色描写中,你自己都走不出来,这是很危险的事,你应该对你的读者负责,不要在人生观和价值观上让他们迷失了方向。
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网络里写东西,尤其小说,对性生活的描写越出色,你就越火,这是不是有点变态了?是不是有点扭曲了?
我没有瞧不起谁的意思,更不想攻击谁。我只是想说:有你写情色生活的那种文笔,那种行文能力,何不用自己的笔来写我们的生活呢?中国今天的文学在主流上走向了两个极端,实体书有很多在拍国家,在拍党的马屁,网络文学则越来越肤浅越来越浮躁,有不少有艺术操守的作家,写反映生活的作品只能守着自己那个冷冷清清的梦想的摊子。
网络上有很多作品,特别是小说,十有八九的运文只为了一个东西服务,那就是——性。性这个敏感的话题,在开放的社会里需要正视,更需要作家的笔墨,只是绝不意味我们的作家就有机会志得意满地写性生活,因为你是一个作家,一个精神创造的人。你应该做的是精神黑夜里的那盏指明灯,而不是在黑夜里迷失自己,也把你的读者一起给迷失。
王小波有一句话说:如果一个男孩子看了我的书,进行手yin,那不是我的错,是男孩子自己的问题。敢问,网络写手们,你们有底气说这个话吗?王小波也是用电脑写作的,可是他跟很多网络写手是有区别的,区别也许只在几个字:是不是以写性为乐?
希望作者,写作的时候想想你的读者。你是只满足他们饱暖思淫欲的阅读心理呢,还是要让他们活得更有勇气,更有信心?你写作,你就有责任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文学的孩子,在一定程度上都需要拯救,他们的心灵都很脆弱,作家不是上帝,但作家在西方的概念里,是接近神性的人,所以你给读者的爱,不只是给他们他们想要的东西,爱的最高境界是知道什么该给,什么不该给?而性,该给,却要把握好尺度,神性的尺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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