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我们这一代我的名字叫忧愁

发表于-2012年12月07日 清晨5:37评论-2条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我想写这个题目了。这个题目太大,但对它的困惑又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于是只能一次次的动笔,一次次的放弃。

路遥逝世二十周年了,好漫长的岁月啊。顾城在1993年自杀,海子在1989年卧轨,骆一禾也在1989年去世。那是一批时代感强烈的作家,因为他们本身被融入时代巨变的大潮,他们在适应与对自我的拷问中写作,无论出色与否,但都很真诚。

路遥的书境界上并不出色,至少比不上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但路遥的书自有真诚的感染力,他无法超脱生活的局限,于是,他写尽真实的悲凉。这样的作品已足够传世了。事实上也正是《平凡的世界》让我第一次了解小说其实是可以作为史书传世的。

一代代的变迁直到现在,农村的孩子中不再有孙少平了吧,孙少平的理想主义气息被转化为功利的升学幻梦,然后随着房价的飙升,幻梦一霎那破碎了。以前想定义我们这一代,总会自然的用现实,畏惧之类的词,觉得我们从小的教育是一种恐吓式的教育,以致我们最终不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但生活依然壁垒森严,壁垒外的都是从小被教育不可跨越的雷池。我们还未明白生活是什么,路却已经很窄很窄。

直到这几天,翻阅周嘉宁的《往南方岁月去》,突然心生别样的感慨。书的风格其实很像朱天心的《击壤歌》。但看朱天心的书总是在看一段她所经历的,与己无关的快乐时光。而周嘉宁则不然,突然好奇在同一个教育体制下为何她似乎经历我所不知道的故事。然后似有顿悟,年岁不过差了几岁,但世界不同了。我们其实没有太多幻想的岁月,因为网络在我们开始认知世界时已渐渐发挥了它的作用。我们对于未知的态度不是想像,而是google。同样我们也不会通信了,而是等待手机的嘟嘟声,然后再马上回一条过去。于是我们的世界因为google变得透明,每个人脑海中的世界也变的类似了许多吧。

记得高中时全班没几个人没有手机,我是其中之一,父母会说我乖,专心学习,其实我只是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那时同桌在追一个女生,一个晚上可以发几个小时的短信。而高年级流传着一个故事,说一个男生想追一个女生,于是反复的发同一条表白短信:“我们谈吧。”发了很多遍后居然成功了。我们这一届的似乎正处于这些高科技普及的分水岭,高一时依然可以看见班中有同学交笔友,每周买来彩色的信纸,在晚自习的时候写信,然后问对方要照片,每周不断往传达室跑,寻找寄给自己的信件。那是一种特殊的美好吧,在等待中想像将要到来的是什么,乃至将来的生活,在本该充满幻想的年纪干着充满幻想的事。我那时大概是个很无聊的人,寄给我的只有贝塔斯曼的书友会杂志让我订书。然后的然后,渐渐就没有人写信,没有人交笔友了,大家都开始沉浸在嘟嘟声中。

改革开放初有篇挺著名的文章题目是《我们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我没看过那篇文章,但那时候作家的作品其实透露出了时代的特点,路的确并不宽,但每个人都走着自己的路。就好像张承志写的《北方的河》,每条河都是不同的,都冲击出属于自己的河道。也许这才是为什么我总会羡慕那时候的学生吧。及至周嘉宁的学生时代,经济已然发展得不错,每个人的路其实已经开始趋同了,但那依然是一段可以幻想的岁月。我们算是赶上了交笔友这种习惯的最后一班车,但差不多是被赶下来了的吧。我们知道得太多,太多,所以我们也失去得太多,太多。自认一直都比同龄人成熟,看更多的书,知晓更多的事,但其实,也许我也错过了那些岁月原该做的梦,原该经历的疯狂。如果说我们这代人的悲剧,那就是我们面前的路可能比前辈们的宽,但这样的路其实没有了岔道,而且上面站了更多的人。今年十一黄金周的那些高速,大概是这个时代,我们这一代人最好的注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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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风儿那么缠绵点评:

对人生的感叹,令人深思,也许我们这一代忍就像今年十一黄金周的那些高速公路上堵塞的车流。但不管怎么说,它终究会有通畅的时刻,利用修整的机会,加强自我的文化修养,好好学习各种知识,一旦道路畅通则可以勇往直前。

文章评论共[2]个
绍庆-评论

拜读美文,问好!at:2012年12月07日 清晨7:10

文清-评论

拜读朋友佳作,午安!at:2012年12月07日 中午1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