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冬天就到来了,感受着日渐下降的气温,心里的忧虑也随着温度呈反比例函数线变化着。
父亲在我的心中永远是坚强而又伟大的,也许是这个坚韧而又夸大的形象让我对父亲的关注少了许多。一年中我未曾对父亲事业上有过过多的关心和帮助,更多的则是以一个厌学的青少年想方设法的从学校的束缚中出离。也许我的做法在父亲看来是极大的错误和无知,所以在我和学校领导之间父亲做了一个很为难的角色。父亲的劝导、老师的排斥、同学的疑惑以及一些亲朋好友的“流言”促使我在原有的学业压力上更加了一层冷冷的“压力霜”。最终父亲还是拗不过我,通过关系让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拿到休学手续的那天我真是高兴坏了,猛然的一撇看到了父亲。他仍旧是那样严肃,但在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忧伤,也许那双忧郁的眼睛在告诉我:他对我很失望。
也许吧,儿子在父亲面前总是像万能金卡vip一样,只要儿子想做的,父亲能够满足就会尽量的达到儿子所想要的。休学期间我总会出去逛街,每次逛街回来都会把身上的那些钱挥霍一空。面对这种情况,父亲没有对我进行过于严厉的教育,只是在有时候提醒下让我节省着点。父亲一向很节省,但是面对儿子这样大手大脚的行为父亲不加以制止,而是采取尽量满足的态度进行对待。我知道,父亲是想让我早些回学校。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过去了,天气逐渐转冬。面对日益下降的温度,我的身上多了几层衣服,父亲如是。温度的下降始终抵不住我对逛街的热情,没事的时候我仍然会去街上闲逛。
那天,因为商场搞促销,面对物美价廉的商品我竟然忘记时间。待到从商场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无奈之下自己想打车回去,但是一看钱包,里面就剩着两元的纸币和几个一角的硬币。面对茫茫的黑夜,我决定走回去。但刚迈出商场大门,一股寒气迎面扑来,这样的情形立刻把我“逼”了回去。望着门外的黑夜,我坐在贵宾椅上等待奇迹发生。
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头一看是父亲。脸上的僵硬一下变得开阔起来。
坐在父亲的车上,心里充满一股满足感。但是沉闷的气氛让自己心里憋得难受,于是索性打开了车上窗户。一股寒风吹了过来,突然父亲猛地咳嗽起来,看着他被吹来的寒风折磨的在座位上来回颠簸的情形,我赶快关上了窗户。没想到关上窗户父亲咳嗽的更厉害了,他的整个身子都在晃动,双手因为咳嗽对方向盘的控制急剧减小。车身开始左右偏离,这时我也害怕了,赶快催促父亲把车停到了旁边的应急车道上。刚停下车,父亲便从车上跳下来,蹲在地上低着头咳嗽着。本想着父亲的咳嗽是间断性的,过了那会一切都会好的。但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父亲下车后咳嗽立刻加剧,因为是蹲着,一个很大的干咳使他双手扶在了地上。看着他即将趴在地上的身体,我赶快去父亲。我用力的扶,父亲却执意不起。突然,一股鲜红色液体从父亲嘴里咳出来,我知道是父亲咳血了。我从身上拿出纸巾递给父亲,父亲擦了擦,微微站起来,对我说了声没事,便招呼我上车。看着父亲嘴角残留的血迹,我的心里似乎用样东西一般,重重的,很难受。
在车上,我让父亲向医院方向开,父亲执意不去。并用微咳的嗓音安抚我说自己没事,不用担心。坐在车上,我的心情始终很沉重,说不出原因。
回到家里,父亲在酒柜上焦急的找着什么东西。我问了句父亲找什么,父亲告诉我在找“甘草片”。我顿时一惊,父亲是在找三角钱一包的甘草片,那个能够治疗轻微咳嗽的甘草片。我终于知道父亲刚才为什么执意不去医院的原因了,我也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刚才咳得那么严重了。想着父亲刚才咳得难受的样子和我的一次次“没事找事”弄来的麻烦,心里一股酸劲涌上心头,一股想哭的冲动在我脑间穿插着。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始终知道我是个男子汉,男子汉是不会在别人面前痛哭的,何况面前是坚强的父亲。猛地一瞥,我看到了酒柜低下那包已经褪了色的甘草片。看着褪了色的它,我悄悄的把它收了起来,因为褪了色的药片对身体有副作用。父亲仍在找着,我红着脸对父亲说道:“爹,那包甘草片被我早上打扫时候扔了”。父亲看了看我,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卧室了。
我独自呆在卧室,望着窗外早已没有了星星的夜晚,哭了。
也许哭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想着父亲,又回忆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开始收拾东西了,拿出很久之前就不再学习的书本和那些早已陌生的铅笔和学习薄,将他们装进书包中。突然从书中滑落出一张学习单,是我的最差一次,背面有父亲的亲笔签名和对自己因为“教子无方”的自责。看着学习单,我再次落泪,而这次心里更加沉重了,似乎有种东西在潜移默化的压着自己的心脏,那样沉,那样痛。
第二天我如实的回到了学校,父亲开车送的。不同的是父亲似乎高兴了许多 ,看着父亲高兴,我的心里也舒展了不少。一路上父亲说了很多,但是我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下了车,我给父亲留下一句话:“这次月考,我不进班级前十,不回家”。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走进校门,我回了下头,发现父亲用袖口摸了下眼睛,我知道父亲哭了。
也许人一旦激昂起来会一发不可收拾,第一次月考我以549.4的分数占据了班级第七。紧随着便出了第二次月考579分的第二……而父亲每次看到这份满意的答卷,总会拿起很久没有喝过的二锅头喝上两盅,并且畅抒胸怀的和我说自己的心里话。而我看着父亲高兴,我的心里也获得了满足,也会伴随着父亲的高兴而高兴。
今年冬天又来了, 我的心重新担忧起来,默默祈祷着:如果温度高起来该多好;如果冬天里没有北风该多好,如果……尽管我只是祈祷,但还是希望今年的冬天能有所变化,变得温度升高,变得朗朗晴空,直至变得没有冬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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