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题目的时候,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邓丽君的《又见炊烟》。聆听歌声,倍感亲切,音乐中的长号,轻盈悠扬,如潺潺溪流,沁人心脾,勾起我无限的思念。久违的炊烟,又浮现于脑海。
记得我工作三年后,一次参加一个写作培训班。厂里让我脱产学习了二个月,当时能脱产学习,对一个工人来说是很荣幸的事。结业那天,开完结业典礼,已是下午的五点。我兴奋地骑上自行车,也没有吃饭就兴冲冲地往家里赶。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很是想念父母,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那时能骑上自行车,在农村是很少见的,比现在的小车还牛皮。
一路上,我感受到秋天的气息。风不再是夏季火热的感觉,清凉惬意。天边的太阳,像个桔红色的小球,温润而不火辣。当我进入白泥湖的时候,我简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正是仲秋时节,骑车于防洪大堤,夕照的余辉,还留恋着大地。堤下的田野里,稻谷金灿灿的,谷穗结实地压得稻梗低下了头。微风轻拂,稻穗华丽地舞蹈,一片金黄的稻浪。放眼望去,一望无际。天色不早,田间的农民还正在紧张地收割,看情形是刚开镰不久,还只收割了一部分。路边的低洼处,一排排的房屋,整齐地伫立于田埂。家家的烟囱里,已升腾起袅袅的炊烟。我停车伫足,张望这丰收的景象,真的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微风吹来,米饭的香味扑面而来,闻之,真使我垂涎欲滴。一阵饥肠辘辘,我才想起没有吃饭,又骑车赶了四十多里路,真的有点饿了。
肚子里“辘辘”的催促,我依依不舍地骑上了车,急急地往家里赶。夕阳西下,悄悄地消失于山角边。远方的山峦,隐隐约约,渐渐被一片淡淡青黛所笼罩,成为起伏而朦胧的景像。
进入三峰的地界,我就有到家了的感觉。“近乡情更怯”,遥望三峰,层峦起伏,一片青黛的迷蒙。谁家烟囱的炊烟也正升起,空气中饭菜的香味飘散开来,香香的、辣辣的,真是诱人。这就是故乡的味道,这就是家的味道。于暮霭中,我回到了家中,看见了父母欣喜的笑容。
如今,我的家乡也逐步走入了现代化,改革开放令农村的生活蒸蒸日上,农民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大处不说,单从生活中的小事,即可令我感觉到家乡的变化太大了。农民们用上了沼气灶。人们把人畜粪便和丢弃的秸杆、污水等各种有机物放在密封的沼气池内,经过种类繁多的沼气发酵和微生物分解转化,最终产生沼气。每到做饭时间,轻轻一开沼气灶的开关儿,那蓝色的火苗跳跃着捧着锅底,很快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浓。家乡的父老彻底告别了柴火灶,再加上抽油烟机的功效,家里是干净了许多,没有多少油烟子味儿。可是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我却再也难闻到小时候那熟悉的燃烧柴草的清香味道,更不可能看到一间间房屋顶上那袅袅婷婷的炊烟了。
象我女儿一代的人,90后可能就没有看见过炊烟。炊烟对于她们这代人,也仅是一个名词,只能从书本上,图片中,电视里去欣赏了。那炊烟的味道,炊烟的情愫,她们是无从感受,也无从回味的。炊烟已成为一种过去的景象,成为一个遗失的梦。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邓丽君的《又见炊烟》仍回荡于耳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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