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在空气有些稀薄的高原上,这样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一直不很喜欢自己这种百无聊赖的生活状态,心底翻涌着的,是一些百无聊赖的淡淡的东西,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前几天整理过去的东西的时候,看到《窗口》,那是我高一时的课堂作文。原来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已经有一种百无聊赖的状态了。
谈及文章,记得小旭说我的文章晦涩难懂,我笑,嘿嘿,古往今来,大作家的文章向来晦涩难懂。
袁说我的文章“不是东西”,我没有说什么。其实我该解释一下。我喜欢在夜里写东西,刚开始是文思如泉涌,后来是顺手胡写,到最后,实在困得不行,就随便攒个结尾了事。
想想,真是觉得对不起夸我才华横溢的袁哥哥,嘿嘿。
一直以为自己积极向上,是毛主[xi]的好孩子,长这么大没挂过课,连选修课都是优秀。前几天还跟一个同学胡扯,他说大学不可能不挂课,我说我大学四年绝对不会挂课,然后我们就打赌,他说如果我大学四年真的没有挂课,毕业那天他请我吃饭。
但其实自己好像挺悲观的。记得高中那会儿在市电台作主播,很多人都说我的节目台凄婉。我是的确偏爱有些悲伤的调子的。小旭说那是因为这些调子中“3”音和“6”音比较多。
从前学古筝,那是一段简单的日子。很喜欢用手指触碰琴弦的感觉,那幅指甲我到现在还留着。记得我的一个已经当老师的朋友说他室友很喜欢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长裙,长发垂肩,弹古筝的样子。
晕,居然跟我有同样的爱好。
自己开始慢慢枯萎,很喜欢这句话,没有理由的喜欢。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自己还是从前的自己,但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自己现在的状态,寂静地吓人,而且经常会有很诡异的念头在脑中闪现。
17号在火车上跟一个研究生聊天,他说起“[ch*]女情结”。他说其实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意这个了。他问我的看法。我说不知道。前天我在论坛上发帖子用了这个话题,不少人发表看法。看过之后我只有一种感觉,一群道貌岸然的色狼。
还记得当时我的回答是,没有谁会真的不在乎的。然后说了声晚安就爬到上铺去睡觉,他在下铺一头雾水。
在上铺,我咬着被角哭得惊天动地。呵呵。我和他现在的位置是从前我和他的位置。
他现在在哪儿?嘿嘿,谁知道!
父母这两天都没有心情,今年似乎比往年都乱,心乱。他们都在擦玻璃,我在旁边站着。昨天因为给一个男孩补课,又逃过了收拾屋子。我似乎永远是个闲人。
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是父母眼里那个没长大的傻丫头。
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都没有变。室友的头发由长变短再变长,由黑变黄再变红,自己一直是马尾及颈;前几天看妹妹对镜梳妆,跟我说这是某某牌的唇膏,某某牌的眼影,某某牌的睫毛膏,自己一直是素面朝天;朋友们逃课,挂课,逛街,睡觉,自己一直没有这样的先例,就连逃课也是上学期才有的事,而且理由正直得可怜---发烧了。在自习室里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考试前通宵达旦,成绩说不上三甲也是进士及第;2005年,身边忽然多了很多出双入对的朋友,自己一直是孤身一人。
说起男朋友,不是没有过,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前两天家人坐在一起聊天,爸妈还提起,说女孩子眼睛要放亮,要找到一个真正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记得当时我说,等我再读六年书再说吧。对感情,我彻底免疫了,以后的事情,谁清楚呢。
依然记得漫长旅途中温暖的怀抱,夜夜都是梦,梦里都是你;依然记得那个送我风铃的男孩儿,紫色的风铃依然挂在床边;依然记得那些在生命中曾经走过和正在走着的人们,但现在想起,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涟漪浮动。这种感觉,蛮好。
父母埋怨我不该告诉他这些事,那样我们也许就……。提起他,心里很痛,真的痛,但是在那个时候,在我身边的,只有他而已。我说过自己只是普通的人,只是一个想要人安慰的人而已。也许吧,一切都只能用这种猜测的语气,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缘分是难捉摸的东西。
记得朋友说你不该这样一直带着面具,你还是从前的自己。我笑,奸笑,斜着嘴角。从那以后,我喜欢用这昂的方式跟人说话,因为我知道我的睫毛遮不住泪水。
我跟朋友说起平行线定理。他说平行线是永远不会相交的。我说不对,平行线永远不该相交,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不知道。
两条平行线永远不该相交,相交的瞬间美好而短暂,但那也只是一个点而已,两条平行线终究要分开,射线的方向不会改变,所以距离越来越远,最后,也只是留下一抹最惨淡的印迹,充满了宿命感。
不是我不知道,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想法吓到他。
所有的人都说我变了。呵呵。更好了还是更坏了呢?
我已经不会再轻易感动,我喜欢这种寂静的状态,没有人管我,自生自灭。
在我最害怕的时候,没有人来帮我,没有人了解那种洞穿心肺的恐惧;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日子里,没有人在我身边,电话听筒冰冷地传递着冰冷的话语;当我转过身,抓住的只有一个枕头而已,冰冷的墙壁,黑暗中淡淡的呼吸。
然而白天的日子依然阳光明媚。虽然我厌烦这样的阳光。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安慰了,所有人的所有话已经对我不起作用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呵呵,没有人在意了,虽然至今,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除了我自己;我也不再需要说明自己怎样度过了那样一段日子,就像所有人对我说的,一切都过去了。
我仍然会得到漂亮的成绩单,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上进的好孩子,自己还是从前的自己。
我从来不想成为有故事的人,但注定成为了故事的女主角;我向来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注定了不会有人替自己承受悲哀。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内心于外表巨大的反差。我会整夜整夜回想伤痛的过去,然后肆无忌惮地流泪,听暗夜疮疤撕裂后血液流淌的声音,冰冷,寂静,浸透着荒芜。我喜欢这种感觉,残忍而凄绝。我也会长天成天地做题,下学期还有英语考试。听钢笔尖在纸上划出的声音,稳定,自信。我喜欢这种状态,平静而单纯。
朋友说你该做回那个单纯的自信的女孩子,我抬起头,斜视着太阳,阳光刺眼。我已经永远会不到过去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它就存在了。
朋友说我这样是逃避现实,呵呵,也许吧。至少现在,这种状态还会持续下去吧。
文章写到这儿,忽然想不起结尾了,随手翻开桌上的报纸,是关于春节的消息。屈指算来,好像还有一周多久是农历新年了。20岁了,还会不会受到压岁钱呀?嘿嘿,又可以和很多朋友一起玩儿了。大家一起k歌,一起吃饭、喝茶、打麻将。我麻将打得很好呢。还有还有,今年春节晚会上有那个谁,那个谁和那个谁呢,哈哈……
淳 子
笔于2005年1月30日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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