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冬雨,添了园里的静幽。
踏过湿痕,感觉有一种柔。这样的冬天,依然绿满枝头。似乎有流韵在心里萌动,却说不出口,把这样的细密的印象,酿在心里,慢慢的游走。
不要相信季节的回声,我会落泪,在彼此无言的天空下,魂销骨立。
冬天,许多花树都静默了,垂丝海棠、白玉兰、紫玉兰、白千层和紫薇,或树影斑驳,或虬根亮爪,这个时候才想起熟女心态原来是某种揣摸的臆想,亦真亦幻,不管是否接受这样的残,这样的质地,她都会在冬风中玉立。
添一分愁给自己,化为一缕冬风销魂。缘来了,不知冬;缘去了,不知春。这样的感悟并非独行。
手指掂着寒意,越发渴求热烈,渴求一瞬间的感动。有时,真的忘记是否真实,只是被冬天的萧瑟所打动,仿佛进入了俄罗斯的油画里背景,在静美中寻找自我。红枫是这个季节的主角,它站在待月潭边与风一起舞蹈,一起唱着关于风的歌,那样的热辣,让人暂时忘掉了冷漠。我记得在九寨沟时,一位姐姐小心翼翼的把枫叶夹在一本薄薄的诗集里,她轻手的拂去叶子上的露珠,一叶一叶的夹在书页里,最后她捧起这本诗集送给了我。多少年来,我一直为这样的情节感动,似乎我寻找到人性中真的一面。后来我再见到她时,她坐在高真皮沙发上,以世俗的目光盯着我,我昔日所有美好的情节顿时化为了乌有。斗转星移,我才知道这是一个不真实的梦。人有悲欢离合,谁又能阻止呢?如果我能保持一份恬淡,那实在是红尘围墙中的万幸。
冬天并不缺少色彩,那树的绿叶各有不同。罗汉松、水彬、还有红千层,数不胜数。最绝的要数垂柳了,它无声的站在潭边,婆娑着蓬散的发丝,宛若一位多情的熟女,在映照着静影的潭边编织着春天的童话。柳树是女人的专利,它轻盈、细长,随风起舞,这其中不知多少离愁别恨。有一首古诗曾这样写道: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别离。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堪折枝!
光晕吻着潭水,沉稳的心态渐渐起伏,不为别的,只为了这方宁静。守望的感觉,在无数次峰回路转的脚步中寻觅芳踪,或许被一堵墙挡住,被长满毒草的的小径隔断,折过身去,回首看见一湾静潭,那风平浪静的日子又重新让人记起,眷顾着某种奢想,一直静若处子的守候。时间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机遇,是一种自己不可拿捏的情怀。但依然是痴,痴心于倾情,独守也就无所谓了,任凭夏花燃烬,任凭冬风漫卷残叶。这样的珍惜,只为了一瞬间的美妙。
竹子是的叶是不易凋落的,丝竹的叶是青郁的,竹节若骨,傲然挺立。瞥一眼,就不能忘怀,那竹节之间裸露出岁月的锈,在斑痕中依稀可以悟出执著的坚毅。曾经的心痛,曾经的空寂,往往因感悟融化为冷气,我似乎真的不必在意一个人的存在,我只是一位独行者,尽管走不出人际的方城,那也是心灵上的天涯孤旅。
静静的潭,风吹不皱水波。一支竹笛在潭边悠悠远远的响起,在清雾中飘浮。在无人的四周,一座陈旧的砖房上爬满了枯瘦的藤萝,藤萝漫过小屋,仿佛结了一张网,笼罩着一个个鲜为人知的故事。我期待着一个火炉的小屋里燃起,跳动着欢快的火苗,听见某个诗人在炉旁轻吟那首关于藤萝入梦的诗句。我知道,这不是真实的,真实的故事早已被飘然升腾的清雾湮灭。人世间往往是这样的,熟悉的变为了陌生,陌生的变为了熟悉,我努力的追寻着不真实的梦,尽管离我很远,我相信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的身心享受着一份温润,不会是奢望。假山石壁,盆景如画,缩龙成寸,只为曾经的一缕香。
人间词话中的人生三境界,独独无情缘二字。男女尘缘尽了,何来归依?短愁可托,相思不可偎。但愿我在冬雨之后,洗去凡缘的困惑,留一枝淡淡的芬芳。我不愿,也无悔,我宁可在冬雨中守望,也不愿离尘世半步,我植根的土壤上空,有纸鸢盘旋,有鸽哨的鸣响,我所神往的情,有风景,有温度,更有人生的厚重,我拿捏得起的托付,那是我的自信。
风歇了,园里依然是一片静幽,脚下的尘泥碾碎了花,那一缕香却在心里抹不掉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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