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题记
有天晚上下自习回宿舍路过学校的“小山坡”。月光淡淡,清雾隐隐,尽管时至深秋,那儿依然是人影绰绰。我跟朋友讲着电话就信步走上去,顶上不是很大的平台被分划成很若干个小小的区域,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笑声不时传过来。很显然,这个被大家誉为“情侣坡”的地方是名符其实的。我慢悠悠穿过那个地方,想从靠近公寓的一端走下去,却恰好在那端撞见一幅美好的画面。
一个抱着吉他的男孩坐在“坡”上弹着吉他,他身后很近的位置坐着一个女孩两手托着脑袋静静的在听着。整幅画面映入眼帘的时候,我的眼睛不禁为之一亮。 清冷的夜空流淌轻轻的吉他声,还有一份晴柔的爱情。我稍顿了顿就走下去,怕打扰了这一份无言的恬静。再和朋友谈起时,两个人都艳羡之极。挂罢电话,在环校道上透过密密的灯光仰头看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甚至分辨不出颜色。我天南地北的浮想联翩,念起很多的人和与之相关的故事,想起一句歌词“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源于那一份固执我才得以认识她,见到她。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依然记得第一次和她联络时她大方的开场白:呵呵,我是老六媳妇,你走哪了?我从灯光昏黄的车厢内向黑洞洞的窗外瞥了眼,赶紧把眼光收回来,心里无比郁闷。说实话,这个问题在凌晨两点多抛给我时,才让我仔细思考并且严肃考虑一些“具象”的问题。比如说我在哪?下车之后第一件事是什么?住的地方怎么解决?下火车之后怎么去要去的那个地方?这些问题太麻烦了,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然而,我脑子里确实没有储存任何与之相关的答案解析,就算是之前被叮咛过,也都在上车那一刻被留在列车门外。买了车票,我把一切想的跟买票一样简单,心心念念的只是这趟列车的起点和终点,路途中的坐标一概被心中的激动和紧张占据。我左思右想,还问了邻座的女孩,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最终还是不得而知。于是无奈地回答:呵呵,我还在车上,具体走哪了,我也不知道…很快她的回复就到了:呵呵,我也在车上,刚睡了一觉,你注意安全,也休息会吧!那时,我就在想,这应该是一个比较容易相处的女孩吧!她会有长长的头发,高挑的身材,俏皮的脸蛋。还想象见面时的各种情景,整个的陷入幻想状态。
清醒的时光在火车上过得很慢,但一旦进入迷糊状态,时间就会飞速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震动,她的短信说:我到了,你啥时候到呢?我等你。看看时间才七点多,而我乘坐的那趟列车至少得十一点才会到。很尴尬,也还得说清楚:不好意思啊,我可能十一点才会到…她回复: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你,到了给我电话。后来她发来这样一条描述自己的信息:短发,黄色上衣,背着书包,小个女。看到这条信息时我忍不住笑了。这回复直接颠覆了我心里对她形体特征的某种猜想。精简的没有几多余的字,就像后来我认识到的她,干脆利落。那天早上她在车站外面等我三个小多时,一直到我下车。在出站口我的眼神很快就搜索到她,和她描述的一样,看起来很精神。确定对方之后,她直接上来拉着我。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有些俏皮的意味。虽然是几个小时前才认识,却像是老相识。可能是因为那天有人在站外接我,下车后心里才没有太多畏惧。接下来,两个女孩在一个向往已久的陌生城市里行走探寻。幸运的是,那天中午没费太多周折就找见了目的地,住的地方也很容易的解决了,出乎意料的顺利。自那之后,我就叫她“嫂子”。
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五天。五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是,我想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若没有她的陪伴,总会有些时光是不容易消磨的,尤其是在夜晚。记得一起住的第二天,半夜里我醒来,感觉房间里像是有老鼠“吱吱”的声音,顿时心里发毛,躲在被子里不敢声张。当感觉到外面没有动静的时候我已经很困了,却又着实不敢大大方方的睡着。磨叽了好久终于还是拥着被子探出头小声喊:嫂子,有老鼠,嫂子…嫂子,有老鼠…我心里知道那儿是不会有老鼠的,可还是害怕。她被我唤醒之后,静静的听了几秒,然后懵着声音说:没有老鼠的,放心,赶紧睡吧!这么一个小插曲后,我一下子软了,跌进睡梦里去,安眠了半宿。
那几天里我们的时间一直相处的很和美,聊些各自的小幸福,一起吃饭,睡觉,发恼骚。更重要的是,一起等待。偶尔逗逗嘴也是很有意思的事。不过,好像这一点被老六误以为我两不太合得来,还在电话里还专门给她叮咛了一番。事实上,我眼里的她是个既温柔真诚又俏皮可爱,坚强勇敢的女孩,还很会照顾人。我们一起去买东西,她总是抢着付钱,还说:你比我小,我理应照顾你。有时被我付了钱,她又会说:我不跟你抢!五天来,我花一天时间从市区去了一次正定县,老九请假外出三次;而她在他们学校附近一直没有离开,老六却因为种种原因只外出了一次。后来每次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惭愧。对于她,也是又佩服又心疼。这其中的无可奈何岂止是三言两语就能透彻的?我们不谈及此,却有共同抵御失落情绪的方法——雪糕!原来天底下的女孩都很美好,很相像。和她一起过马路的时候,她总会细心看过才拽着我走过马路,给我一种姐姐样的温暖关怀。我们约定,来年同一时间还在那里见面。
我呆在那个城市的最后一天,老九请假外出,带给我两一对他们班战友(还是很不习惯用这个词)送的绒娃娃,一只穿着茶色的衣服,另一只的是粉色。她看着老九手里的娃娃转向我说:你挑一只,剩下那只就是我的。我推辞道:你先拿吧,嫂子,我拿哪个都一样。她见我不肯先拿就把那只穿粉衣服的娃娃递给我说:你喜欢粉色,这个就归你了。我接过绒娃娃,心里暖暖的一层轻雾笼起。眼前小小个子的女孩,有一颗细腻能体解别人的心,晶莹剔透。那天,老九的假照例是到四点钟,而我的车票是六点的,自然这个送我的任务又落到“小个女”肩上。四点左右,我目送老九回学校的背影消失在马路的转角处,在原地呆立了好久,眼泪濡湿了睫毛。
她送我到火车站,进站之前,我没有预兆的转过身给了她一个拥抱。她一边笑着说“哎哟,还要拥抱一下”一边和我拥在一起。我说:嫂子,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然后就走进了拥挤的候车室。
那次分别之后,我们就一直保持联系。尽管后来对她的称呼从最初的“嫂子”变成现在的“张菲姐”,我们之间仍然存在从未言明的体谅和理解。那些以前没有谈过的话题往后也不会再有所涉及。今年的“十一”我没有去赴约,她也没有。当时我们都信心满怀的跟彼此许诺,来年一定会再见,那时怎是也不会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在火车上感慨自己如此幸运的时候,她应该是一个人在回宾馆的路上。从她在车站等我,到送我上车,我带着沉甸甸的情完满结束了一段旅程。而那对绒娃娃所包含的祝福和分量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能体会。很多次我都盯着它遥想千里之外的他和她过得可安好。
那个假期结束不久,我认识了老五的女朋友宋伟楠,她也是一个可爱大方勇敢的女孩。我们偶尔会讲讲电话,或者在适时地摁一条问候的信息。尽管没有会面,却有惺惺相惜的真诚。记得有一次心情黯淡,打电话过去聊天,我说:大家一起时,我才不会感觉到孤单,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是鼓励别人,更是给自己力量!
如今,时过一年,老九宿舍的战友有称我“弟妹”的,也有喊我“九妹”的。回头再看一年来的历程,浅浅而笑,不能言语。
今年的“十一”假期虽然失落了一个约会,却神奇的遇到两个可人的女孩:学丽,肖璐。
在网上遇见在sjz上学的肖璐,她一问知我在西安时,立刻说:好羡慕你啊!我疑惑。她接着说:我男朋友在空军工程学院,“十一”去西安…哎!可怜天下有情人!再后来,我确定自己的假期行程后,给她留了号码。我说:我就在西安,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他有事不能陪你时,我陪你出去玩也可以。
她在西安留了三天,走的前一天晚上跟我聊天时她说:佳瑶,我想带你走…你跟我走吧!看到这行文字时本来已经风平水静的心里晃起了波澜。我说:我不能走,不能。说的连自己都觉得无力 。那个假期他们会很忙,学校的管理会很严格,是早已确定的事实。苍白的挣扎。最后,闲聊当中得知她第二天的车票是晚上九点的,很显然那个男孩是不能去送她的。出于一种本能的怜惜,我想都没想就跟她说我去送她。
第二天下午见到她,我们在麦当劳坐下。她反复说:你真好,佳瑶,谢谢你!聊天的时候她用热切真挚的语气说出那句让我很触电的话:佳瑶,我有坐票,你跟我走吧,我想带你走!我一时语结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向她,我见到她闪着晶光的眼睛,我很心动并且知道自己此刻也该是那个样了!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走,就是不能!我笑了,说“都这会了,没票嘛!”,“没事啊,我有票,我把票给你!”,“要身份证的!”,“那我把身份证也给你…”说完这几句话,我两都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浸润了我的眼眶…
尽管当时冲动过,我最终还是没有和她一起走。我送她离开,两个傻姑娘站在火车站都跟对方说: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过来了看他了,我都是你坚实的大后方。和认识她一样,没有半点目的,简单纯粹,似乎也是早已注定好了的事,浅笑。
那个假期,我一直在贴吧里关注学丽的帖子,默默看她讲述假期去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地方的所见所闻,看着那些温情的片段,我就好像又走了一遍那时的路,心里是淡淡的歆羡,悠悠的惆怅!
前两天看到璐璐发的人人状态,很想冲过去给她一个满满的拥抱!
我不知道很多年后我会不会也成为别人的“嫂子”,但是,我想不管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能接受并且感恩。途经我生命的那些女孩儿,她们都是最温柔,最可爱,最单纯的天使。她们的故事和坚持会伴我一直很远很远。走笔至此,一遍遍回想那些片段故事,坚持,勇敢,真诚…让我感动无以复加。
当年西北歌王洛宾在路上第一次写下《在那遥远的地方》,对初恋女孩的赞美,向往和祝福,连同这首歌我全部送给她们,那些默默坚守的“嫂子”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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