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都会有心愿,不为什么理由,也不讲什么道理,无论是否能成为真的而一心想让事实跟着自己的愿望走,这,便是“心愿”了。 心愿不是理想,它没有理想的函意深广,打个比方,理想就好比一部长篇小说,而心愿至多算是个散文。人在活着的几十年里理想不会太多,一两个而已,然而心愿就很多了,数是数不过来的。心愿是最能影响人的心情的,一天里人会有好多的心愿,只是人们都来不及想或者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心愿了。
古时候的人们喜欢烧香拜佛,喜欢许愿,如果这样经过一定仪式的心愿才算是心愿的话,那心愿也大概可以数得清的。可是现今的人们没有了庙宇,也不把烧香拜佛当做功课来做,那么心愿难道就消亡了么?很显然,心愿是不需要什么仪式的,心愿有时候连产生它的那颗心都不曾察觉,可是它是存在的。
今天早晨看见两条狗打架,我就很希望那白色的狗能打赢,因为我觉得它漂亮,可是它偏偏不争气,被那条黑狗咬得毛都掉了一地,于是我好伤心,心里总不是滋味,想想,我真是很无聊——然而我的心愿没能实现,这就是我不痛快的原因了。
有一个故事,是发生在一座小山城里,男的是个当兵的,腿不好,女的是个妓女,这两人的相识不必我说,谁都能猜得出来,可是又有一点不同。当兵的拿着两盒美国罐头去敲女孩子的门,可是他进了门却什么也没干,出来了,以后时常还能碰见,碰见的次数多了,感情便出来了,是真实的感情。故事到这里,我便有了心愿,希望那男的能娶了那女的,不管日子如何苦。但故事的结尾却并不如我所盼望的那样,上前线的前一天,当兵的背着东西去看那女的,他很高兴,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俩人正说得高兴着,忽闻敲门声,另外一个当兵的站在门外。女孩子的心里是喜欢这一个的,可是那一个对她也很好,并且那一个能养活她。瘸腿的兵成全了他们,把他们推到一起,自己带着失望离开了。
我若是那个兵便不会那么做,把幸福送给了别人,而只给自己苦痛,或许有人要说啦,这样的爷们才叫爷们!我想说这话的不会是男人们居多,但不论如何,我是不会有那样高尚的品格的。高尚的人没有人不喜欢,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品格高尚的人呢?因为这类人是付出的多而得到的少,那他付出的东西既然不是给了自己,当然是给了别人,给了“所有的人”。——这便是人们都喜欢高尚者的原因了。
至于那女孩子,为生活计,她应当选择那能养活她的人,可是为“幸福”计,我想她还是选择那瘸了腿的吧,因为他是个高尚的人。我们不能总要求别人去高尚而对自己却没有一点要求。
心愿未能实现,只好一直郁闷下去,这滋味真是不好受啊,但愿从此以后,我便没有“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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