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冬天的故事希刺克里夫

发表于-2012年11月19日 中午2:22评论-3条

【1】“情书”风波 

2000年的一天,吕燕收到一张情书,其实就是一张小纸条。这一天,天降大雪,寒风凛冽,吕燕吃完午饭,还像往常那样回到教室里。她先照照镜子、梳梳头发,和同学寒暄了几句,接着便打开一本物理书,开始预习功课。她打开书本,觉得里边夹着什么东西,就翻到了那一页。

“咦!这是什么?”她抽出一张小纸条,展开咕嘟道,“燕姐,我喜欢你,跟你出一个行不?——姚内卡。”

看完这张纸条,吕燕羞的面红耳赤、浑身燥热,胳膊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她把两只胳膊趴到书桌上,脑袋狠狠地往胳臂里扎。她一直持续这个姿势,一直等到郑丽娜回来。郑丽娜是吕燕的同桌,大眼睛、近视,身体健硕,腰扇很宽。

“怎么了?吕燕,不舒服吗?”她关切地问道。

吕燕看到郑丽娜回来,忙起身让道,让她进到里边的座位。

“没什么。”吕燕随口回答道。

紧接着,吕燕又开始保持刚才的姿势,把头扎到胳臂里。郑丽娜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便再问。十几分钟过去了,吕燕慢慢抬起她的额头。

“你看看这个,”她顺手把这张小纸条递给郑丽娜。

郑丽娜把纸条展开,吕燕也把脑袋凑了过去,郑丽娜边看边读:“‘燕姐,我喜欢你,跟你处一个行不?——姚内卡。’——嘿嘿,这不写得挺好的嘛!姚内卡给你写的呀,咋没人给我写呢?——啊!”

郑丽娜最后一个字嗓门有点高,使得吕燕那原本恢复平静的芳容再次变得发红、发烫。

“去你的吧!”她娇媚地嗔怒道,“写的多伤人啊!你还取笑我?”

“谁说写的伤人!”她的同桌嬉戏道,“你看这字写的多好,这文笔多简洁,胜似海明威!”

“你胡说!”

“燕姐,跟你处一个行不?嘿嘿!”

“去你的!你再说,我掐你。”吕燕抬手欲掐郑丽娜。

郑丽娜假作招架,辩解道:“那你同意不啊!”

“这么伤人,我同意个屁?!”吕燕抽回收手来。

“哎呀!——可惜啦!”

“可惜什么?”吕燕问。

“没什么,我说你又生气了!”

“我不生气,你说吧!”

“我真说了?”

“说吧,只是不要取笑我。”

“可惜这字啦,谁言寸草心,字字见真情啊!”郑丽娜调侃道,“你看姚内卡都瘦成那副模样,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燕消得人憔悴’呀!”

“你还说,看我不掐你!”吕燕掐郑丽娜胳膊。

“哎呀!我不说了,还不行啊!”郑丽娜瞧见吕燕满脸愠色,就不再挑逗她了。

两人接着又重新品读了这张小纸条,咕嘟了好几遍。两人一边说着,还一边地往姚内卡的桌位上瞟。且看姚内卡,长条形的身材,黢黑的面孔,在桌位上摊着一只胳膊,把脑袋搭在胳臂上,睡意正酣,垂涎欲滴,口水流多长!

“呵呵,逗死我了!”郑丽娜不禁笑出声来。

“真恶心!”吕燕嘟囔道。

二人又互相咕嘟了一阵,随后吕燕又把头扎进胳膊里,这次扎的时间更长了。大约30分钟之后,吕燕抬起额头,面带羞色、脸部发烫。

“找他去!”吕燕鼓足了勇气站起身来。

“好,我也陪你去。”

她们来到姚内卡的桌位前,但见姚内卡还在那酣睡,口水流多长,还直往嘴里抽!

“太恶心了!”

“问她呀,怎么了?”

吕燕将姚内卡推醒,姚内卡被推毛愣了,晃了两下脑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知道哇!”郑丽娜抢先问道。

“你自己看吧,什么事!”吕燕把这张情书递了过去。

姚内卡接过纸条,扫了一眼说:“燕姐,我跟你处一个——嘿嘿,咋说到我心里去了呢,我正想这么写!”

“你咋那么伤人呢?!”燕姐斥责道,“写的东西那么恶心!”

“呵呵,是你写的不啊,姚内卡?”郑丽娜附和道。

姚内卡见吕燕面带愠色,不便再开玩笑,他就把自己的练习本拿给吕燕看。

“你看看,这是我的笔迹。”他说道,“你再看看这张情书——不,这张纸条:那撇、那勾,肯定不是我写的。”

吕燕和郑丽娜都把头探过去,姚内卡一边解释,一边不断地用手比划着。最后吕燕才确定,确实不是姚内卡写的。那到底是谁写的呢?

“既然不是你写的,那怎么落款写你的名字?”郑丽娜插话道。

“这个我也很想知道,不过这人挺有才呀!”

“你少胡说!”吕燕指着姚内卡的胸口斥责道。

“怎么回事?”一个女生问。

“怎么个情况?”一个男生问。

“没事!”郑丽娜打援场道。

正在他们谈话的当儿,已经有几位同学凑过来了。

“真够伤人的!”燕姐嘟哝了一句,想回自己座位。

“回去哟,燕姐!”姚内卡说。

燕姐先是嫣然一笑,恰似蜻蜓点水,紧接着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你会说话不,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姚内卡听这话有点刺耳,但仍旧笑呵呵的,没有再搭话。随后,吕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把头扎到胳臂里。她越想心越慌,“流言猛于虎也!”。几分钟之后,她把头抬起来,决定还是把这事告诉班主任,挽回自己的名誉。郑丽娜陪她一起去的。她们刚出教室,刚才那名插话的男生就跑过来追问此事,姚内卡就把刚才“情书”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是你写的不,李崇峰?”姚内卡问。

“我写那玩意作甚?我又不喜欢燕姐,不是你自己写的呀?”李崇峰说。

“跟我屁吃地,噢?”姚内卡攥着李崇峰的胳臂。

“屁吃地怎么地!”李崇峰甩开姚内卡的手,“你还敢打我?小心我去找燕姐去,我燕姐一来,你当时就尿泥了!”

“真不是我写的!”姚内卡诚恳地说。

“不是你写的,落你名?还是你写的,你觉得抹不开面子,就在自己的笔迹上做了文章,把‘横竖’拉长了写,‘撇捺’折弯了写,是不是这么回事?”

“真不是我写的,你冤枉我啦!”姚内卡连声解释道。

“你还抵赖?”

“哎呀哈,故意侃我是不是?”姚内卡搂住李崇峰的脖子说,“说,是不是你写的?——嗯!”

他们折腾了一阵,脸涨得通红,最后李崇峰举起双手,明说了不是写的。他们一边闹着,有几名同学一直在抿着嘴笑,在那听声。一会儿工夫之后,吕燕在郑丽娜陪同下回到教室。据吕燕后来说,当时她芳心乱跳、玉体不安。她离开教室之后,先是把这事报告给班主任,随后她在郑丽娜陪护下在操场上溜了两圈,缓解一下羞涩的情绪,之后又在楼梯口逗留了片刻,再回的教室。通常吕燕都不往姚内卡那边看的,但是通过此事,眼睛不想往那边看也不自觉地往那边看。

“真伤人!”燕姐嘟囔道。

“怎么回事?”丁秀梅询问道;她和吕燕是一个寝室的姐妹。

“没事!”

“燕姐!听说,姚内卡给你写情书啦!”李崇峰也搭话道。

“你闭嘴噢,些什么情书!”吕燕愠怒地指着他,斥责道。

李崇峰自讨了没趣,觉得很尴尬,脸色也比较难看。

李鱼腿忙打援场道:“唉,怎么你们谁都管吕燕叫燕姐,没人管她叫燕妹呢?”

旁边的贾鱼翅补充道:“是啊,咋没人管赵玉婷叫胖姐,都管她叫胖妹呢?这是一个问题哈,她还比燕姐大一岁呢!”

吕燕用手扒拉他一下,他看吕燕脸色臊得通红,就不再调侃她了。事后,他们二人通过别人之口了解到了情书的事。这个我就不提了,大约还有10分钟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把姚内卡叫了出去询问情况,姚内卡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并表示他自己也是云端雾绕的一片混沌。这一天的下午,姚内卡一直处在兴奋之中,至于讲的什么课、什么内容,他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是炽热的,脸颊是紫黑、紫红相间的,他的浑身燥热、热量惊人,足可以抵消掉这个寒冷的冬季!

下了晚自习,雪也停了,风势渐渐减弱,室友们陆续回到寝室。姚内卡等他们人齐一些之后,便开始一一询问。

“大家都知道‘情书’的事了吧!”他问道,“我想问一下,是谁开的玩笑,替我写了一份情书?”

“怎么回事?”室友徐靖不知情,随口问道。

姚内卡把情书的事,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一遍。然后,他连声向四周、笑呵呵地问道:“你们谁写的?谁跟我开这种玩笑?”

“呵呵!谁写的,太有趣了!姚内卡,你太有人品啦!。”室友赵帅调侃道。

“是不是你写的,啊,说?”室友王余生对着上铺的贾平志嚷道,“你戴个眼镜,看什么看,80分还不够,还像考100分,是不是?”

贾平志也朝下望,回敬道:“胡说,是他自己写的吧!写完又怕人家女孩笑话他,他就故意说是别人替他写,写情书还有替的?我头一听说过!是不是这么回事,姚内卡?”

“你看到没,”王余生打诨道,“别看嘉平志平时烟不出火不冒的,一旦开口,都是大实话!”

“真不是我写的,”姚内卡把自己的练习本拿给每个室友看,“看,真不是我写的,不是我的笔迹,就算是故意那么写的,也不可能模仿的那么像啊!”

“不是你写的,谁写的?”贾平志问。

“是啊,不是你写的,谁能写呢?”王余生随声问道。

“我合计你们谁故意调侃我,搞的恶作剧,让我难堪呢!不过闹也没这么闹的,是谁干的,谁干的就赶紧承认呗!”

“谁写的,就赶紧承认了!”室友袁志刚说,“不过,我们这几个人谁也不能写,谁能在背后给你挖阴沟。如果是我写的话,我就承认。”

李崇峰正在看一本言情小说,所以一直都没有吭声。可能是刚刚看完一个段落,他突然插入话头,说:

“还是袁志刚说的对,不过志刚啊——我说话你别生气,你还是少喝点补脑液吧,那个东西刺激脑子,白花那钱而效果呢,却没有多少,纯粹是骗人!”

“你嫌味大,你就直说呗,何必转弯抹角的!”袁志刚回答道。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李崇峰解释道,“不过,‘补脑哥’你说的也没错,不过那种药确实是骗人的,没有多大效果,就是不致于起副作用罢了!”

“没人承认哈!”姚内卡提高了嗓门嚷道,“要是谁写的,可以单独找我,可千万别叫我抓到!”

“咋地,生气啦?”李崇峰问。

“不是,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姚内卡说,“人家问我,给我弄的,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别看她斥责你,”李崇峰说,“女生都那样,你别看脸色严肃,其实那是假正经,骨子里闷骚,你跟她软磨硬泡,她的心立马就酥了!”

“还是李崇峰有经验,”袁志刚说,“崇哥,你泡过几个妞了?”

“泡过几个?”贾平志接过话头,说道,“你应当说办过几个啦!”

“对不起,你办过几个,崇哥?”

“什么办过几个?”这个情场高手说,“哪有的事啊!”

“在哪办的啊?”姚内卡问。

“在——在,”崇哥无言以对。

“对呀,说呀!”王余生追问道。

“是啊,说呀,在哪办的?”贾平生也附和道。

“我在刚哥的药缸子里办的!”崇哥被逼急了。

“哎呀,那是不是有一种苦味?”贾平生继续侃道。

“办没办,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咋扯到我身上啦!”袁志刚生气地说,“你要是嫌有味,你也吃啊!真是的,说一遍得呗!——燕姐香腮里边的味道香,嘴唇也很迷人,你可以去闻一闻呀!”

“行啦,别蹭嘴皮子啦!”姚内卡打援场道。

“内卡,你啥时候喜欢的燕姐呀?”徐靖问。

是啊,姚内卡想,我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呢?这一个晚上,他都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情绪极其亢奋,很晚才睡。很晚才睡的不只姚内卡一人,那天晚上她也很晚才入睡。

那天下晚自习,她刚把右脚迈进寝室的门,忽听里边传出一个声音。

“喂,燕姐跟你处一个,行不?”室友潘丁虹侃道。

吕燕顿时满面通红、两耳灼热。

“你说什么呢,你!”她嗔怒道。

“你看,燕姐脸都红了。”室友丁秀梅插话道。

“燕姐,跟你处一个行不?——姚内卡。”几个室友异口同声道。紧接着是一阵阵娇娇的嬉笑声。

此刻的吕燕,脸红的像一块大红布相似。吕燕这个室友推一下,那个室友掐两下,揪她们的耳朵,掐她们的胳膊。

“你们还说,看我不打你们!”她娇媚地嗔怒道。

几个室友一边捧腹,一边故作招架。

“都别笑啦!”吕燕连声喊道。

“你们看到没?燕姐生气的时候,声音是那么娇美,怪不得姚内卡喜欢她呢!——燕姐,你就同意了吧!”室友林纾说。

“胖妹,你胡说啥呢?你再说,我就把你的嘴巴子掐肿了,你再逗我,试一试?”

“咋地了?”室友薛玉说,“想男同学啦?想,就找一个呗,多大点事啊!”

“都别逗燕姐啦!”丁秀梅说,“那算个啥呀?不就写个情书嘛——”

“是啊,”潘丁虹插话道,“对于小黑妹妹来说,这算个啥呀,多大点事啊!树根底下没少吊膀子、蹭鼻子,真可谓身经百战!”

“你胡说什么呢?”丁秀梅狠狠地推了一下潘丁虹,生气地呵斥道,“你再说,谁身经百战?”

“算了,丁秀梅。”胖妹说,“‘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她可能说话太高兴了,所以嘴上就没把门的了,算了,别生气了。”

“高兴也没这么干的。”丁秀梅说,“她才身经百战呢,还千锤百炼!”

“千锤百炼?那不就是你吗?”潘丁虹说。

“你少说一句吧,潘丁虹。”燕姐说,“这怎么回事!你们还是都侃我吧,这事这闹得多不好!”

“是啊,”胖妹说,“到底还是燕姐会办事,怪不得同学们都叫她燕姐,果然名不虚传啊!要不是老师怯于情面,也肯定会对着吕燕喊一声‘燕姐’的!”

“你胡说什么呢,胖妹。”

“都熄灯了,别唠嗑了,明天还得上课呢!”郑丽娜说。

“哎呀,我们都睡了吧,让燕姐‘芳心乱跳、玉体不安’吧!让燕姐‘心神憔悴,香腮凋敝’吧!”胖妹说。

“不会用词,就不要乱说嘛!那叫做:‘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好不好?”

她们又聊了一会,燕姐是最后睡的。这一夜,燕姐心潮澎湃,内心悸动不安……不知不觉间,她进入了梦乡,梦见了一颗恒定的北极星……

第二天中午,太阳高高升起,地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吕燕和姚内卡又在教室里相逢了!

“燕姐!昨天晚上睡的好不好?”姚内卡说。

“你说话咋那么伤人呢,啊!”燕姐责难道。

“怎么了?”姚内卡回答。

“你说怎么了?你闲着没事写那东西做啥,真恶心!”

“又不是我写的,你跟我发啥火?”

“不是你写的落你名?”

吕燕经受不起同学们的调侃,最终向姚内卡发难;而姚内卡脾气也很不稳定,一会儿笑呵呵的,一会儿阴沉沉的。正好赶上今天,他脾气暴躁,就和吕燕吵了起来。一连几天,姚内卡都遭到同样的质问,弄的姚内卡焦头烂额。终于有一天,他们之间的误会和冲突爆发到了顶点,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姚内卡,我告诉你,你别老跟我骂骂咧咧的……你听到没?”吕燕指着姚内卡的鼻子嚷道。

从此,他们形同陌路,见面也不曾打过招呼,朋友关系彻底决裂。

【2】“投毒”事件

就在“情书”风波刚刚平息没过两个星期,又发生一起更为恶劣的事件。单说这一天,燕姐和郑丽娜吃完午饭回到教室。教室里人很少,杳无声息,大家都在静静地看书或休息。燕姐走近自己的座位前,看到桌脚有一瓶荔枝饮料,便问同桌:

“咦,这是谁的饮料?”

“不知道,可能是给你的吧!”

她们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吕燕拿起饮料要喝。

“先别喝,”郑丽娜提醒道,“不要喝,这瓶饮料该不会是有问题吧!你看,饮料谁太绿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喝了。”

“没事。”吕燕微笑着说。

之后,吕燕开始喝饮料。对面斜对过的座位上,有位男生——他叫穆诗雨,一直眼睛不眨地注视着吕燕喝饮料的动作,那动作在他眼里是十分优雅、高贵和神圣的。吕燕先用三颗饱满红润的手指掐住瓶口,微微仰起脖子,一口一口往嗓子眼里咽,可以清晰地看到粉颈间的翕动,真美!

“你还是少喝点吧,我看这瓶荔枝都开封了,可能会对身体不好。”

吕燕说没事,还保持这个优雅的姿势继续喝,一直喝了大半瓶。在这当儿,穆诗雨一直注视着吕燕,吕燕喝完饮料一回头,他还在那呆呆地在那窥视着吕燕呢!吕燕冲着他娇媚地嗔斥道:

“穆诗雨,你咋那么伤人呢!”貌似燕姐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穆诗雨立刻把头转向窗外,眈眈地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吕燕见她转过头去,就没再责难他。吕燕接着又看了一会儿书,大约快上课的时候,她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她就趴在书桌上休息。上课铃响了,老师见她趴在桌上就叫郑丽娜推她一下,郑丽娜说:

“老师啊,她身体不舒服,趴一会儿。”

“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燕姐把头抬起来,脸血红血红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燕啊,赶紧去看看医生吧!看你脸紫红紫红的,吓人!你赶紧去,别再耽误出事了,那就糟了!”

燕姐本不想耽误课,但是肚子实在痛得厉害——翻着个的搅腾,如坐针毡——她也就只好听从了老师的劝告去医院。

“郑丽娜,你陪她去,路上小心哈!”老师说,“这傻燕子,真能忍,有病就得上医院,真要是出点事怎么整?”

吕燕由郑丽娜陪同去了医院,这一切都看在穆诗雨的眼里,他看到吕燕难受,心里也是一番酸痛。他想,如果我能够分担燕姐90%痛苦,那么她或许会好受一些。看到吕燕不仅青春貌美,而且性格坚强,他更喜欢吕燕了。

大约在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吕燕回来了,经检查属于食物中毒。那瓶荔枝饮料果然有问题,可以谁也没往别处去想,直到三天之后的晚自习。在这个晚自习的课间,有两名男同学在打闹——一个叫贾鱼翅,一个叫李鱼腿——他们不小心撞翻了燕姐课桌上的书本;燕姐在过道的座位上。更凑巧的是,这个时候突然停电,同学们眼里一片漆黑,还无法适应这种黑暗,等他们适应暗淡过线的时候,也来电了。等重新来电之后,这两位同学帮吕燕捡起失落物。

“唉!”贾鱼翅看到一张纸条,说,“这是你的不?”

郑丽娜接过来——她的书本也掉落一两件,看了看,说:“不是,这个是吕燕的吧。”她随手递给吕燕。吕燕接过看来看,说不是,但是她又看了第二遍,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燕姐。”李鱼腿夺过纸条,照念了一遍,“叫你贪婪,那瓶荔枝有耗子药!——这什么玩意这是,什么玩意耗子药,谁贪婪,怎么回事?”

“大概是前几天的那瓶荔枝饮料,燕姐食物中毒的事吧!”郑丽娜解释道。

“啊,我知道,原来那瓶荔枝里边是耗子药,怪不得燕姐中毒!”贾鱼翅嚷道,“这谁干的?抓到他,打死他。”

“憋楞着啦,赶紧找老师去吧。”郑丽娜提醒道。

吕燕被这突来的变故弄的惶惶不安、心神不宁,经同桌一提醒,她才知道去找老师。贾鱼翅、李鱼腿、郑丽娜陪着吕燕去找班主任老师,其他的同学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听,他们便告诉他们有一点小事,不要紧,用不着打听。他们到办公室,班主任不在,贾鱼翅说去班主任家里找他去,老师家就在校边的教师楼。他们一路安慰燕姐不要害怕、不要惊慌,告诉吕燕说:“如果抓住那个人,往死里打他。”

李鱼腿说:“能看出这笔迹是谁的不?”

郑丽娜说:“不能,字迹很立体、也很潦草,根本看不清是谁写的,又没有落款。”

贾鱼翅说:“投毒的人是坏蛋不假,但他又不是傻子,谁傻憨了,干坏事签名,怕别人不知道?!”

他们一路上谈论着,来到班主任刘老师家。刘老师正在看一部美国大片,打斗场面杠杠滴!可是,他们无心欣赏这类大片,就把这张纸条以及燕姐被投毒的事都告诉了刘老师。

刘老师听完也非常吃惊,把电视关掉,问:“怎么回事,慢慢说。”

郑丽娜就代燕姐又说了一遍,贾鱼翅、李鱼腿和吕燕做了补充。

“怎么正好就停电了呢!”刘老师说,“这不可能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吕燕,你别害怕、也别着急,我肯定帮你调查这件事,如果查出来是谁,就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你看怎么样?”

刘老师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并把那张纸条留在手里,之后就让他们回去。贾鱼翅和李鱼腿先回去上晚自习;只有郑丽娜陪着燕姐去了电话亭。燕姐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此时的燕姐面无血色,心里忐忑不宁、后怕、担心,担心一种不可知的厄运再次降临到自己的头上。燕姐拨了好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郑丽娜安慰她说:“别着急,吕燕,再拨一次,可能你父母正在忙别的事情,没听见。”

电话接通了,吕燕说:“喂,父亲吗?——啊,是小妹,你父亲呢?”

“在,”对方说,“我这就去找爹爹,你在学校还好吗?”

吕燕一听是小妹妹的声音,眼里噙着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了。此时,她的眼睛是那么清澈、朦胧,那么的圣洁!过了一会儿,吕燕的父亲接电话,他说:“怎么了,燕,想家了?”

“不是,父亲。”吕燕说,“我……是这么回事……你听懂了没?”。

“闺女呀,你有事你就说,父亲会想办法替你办的,别支支吾吾地,咋了,有伤心事了,不便说?”

吕燕又把这些事情吞吞吐吐地复述了一遍,字字见真情。她说:“父亲,我被投毒了,不知道是谁,你说该怎么办?报警?”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吕燕的父亲问。

“不知道。”

“那就先别报警,我先回去跟你娘商量商量,然后问问你们班主任再说,你看好吗?”

“行,那就这样吧。”吕燕回答。

随后,吕燕又问了问父亲、母亲、妹妹怎么样,好不好。她父亲无心回答她这些,便简单回答了她几句,临挂电话的时候告诉她:“保重身体,注意饮食!”吕燕挂上电话,心情自不必说,是难受、难受、好难受!就让燕姐痛定思痛吧,我们就说燕姐的父亲,正当他和老伴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

“您是吕燕的父亲吗?”对方问道。

“嗯,是,请问你是。”吕燕的父亲回答。

“啊,我是吕燕的班主任。今天,在你女儿身上发生了一件事,是这么回事——”(原来自打吕燕他们离开之后,刘老师一直忐忑不安、无法释怀,于是就给吕燕的父亲打了电话。)

“啊,我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吧!我闺女话没讲明白,我没听太懂,你再说一遍也无妨。”

“好吧,那我就再说一遍。”于是,刘老师就把燕姐怎么被投毒,怎么收到小纸条的事又说了一遍。

“我闺女在你们学校被投毒了,你说咋办呢?”

“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又不是我被投毒,我说的不算,得受害者说的算!如果吕燕觉得应当报案的话,不怕惹麻烦,她就报案,我没有意见。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建议是,先不要报案。你看这样好不好,先由我们校方自行调查此事,等查明白了再报案,或者说查不出结果,你再报案,你看这样好不好?”

“啊,先由你们校方调查,然后我再报案。”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哈,你一报案必然牵扯出许多人,一旦警方介入,那说不定会‘节外生枝’,惹出一些麻烦来。你女儿在学校也有不少好朋友,你该不会像因为此事而把这些无辜的人都给得罪吧!在我班上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我很抱歉,真的是丢不起了!我向你道歉!”刘老师顿了一下,接着说,“发生这样的事,对于你们女儿来说也是不光彩的,如果此时传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对你女儿的名誉也不好啊,对不对?可能我用词不恰当,即便你女儿是受害者,但是这个被人知道、议论也不太好啊!你想一想,假如吕燕报了案,警察必然会调查、询问,如果这个事被人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人们会说,‘这个女孩子怎么了?做了什么事,去警察局?’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刘老师这一阵连珠炮式的劝解,使吕燕的父亲从混沌之中觉醒过来。

“行,”吕燕的父亲回答,“那我们先不报案,不过你们赶快去调查,尽快!”

“我会尽快调查,查出凶手的!”挂上电话后,刘老师继续思索这个事,究竟是谁干的呢?是姚内卡?就在前几个星期他还给吕燕写过情书,只不过后来查出不是他写的;但是又能是谁写的呢,贾鱼翅和李鱼腿?不能啊!……这一夜,刘老师思绪万千,想象出了100多种情况,又推翻了100多种情况,怎么想谁都是凶手,可谁又不是。越想脑仁越疼,后来索性他就不想了。

【3】调查

第二天上班,他首先把这事报告给了主任,不久之后这个案件就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校长狠狠地批了刘老师。校方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方面安慰吕燕,一方面暗里调查此事。案件发生在刘老师的班,自然由他进行处理。接下来,他便展开详细地调查。首先,他找到昨天修理电线的电工师傅。电工师傅说,电线因为年久失修,所以趁着课间进行了一次简单的维护,并非人为造成。随后,他找到了贾鱼翅和李鱼腿;他们还正在上课。

“你们两个看见谁扔的这一张纸条吗?”刘老师说。

“纸条——啊,知道了,没看见!”贾鱼翅回答。

“我也没看见。”李鱼腿回答。

“那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我们不跟你说过嘛!”贾鱼翅问。

“没错,我是问过,不过我想知道详细的细节,请你跟我讲一讲。”

“当时我和李鱼腿正在闹着玩,不小心撞落了吕燕的书本,正当我们蹲下捡书本的当儿停电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啊,吕燕的书本是我撞落的。”李鱼腿接过话头说。

“当时屋里什么情况,别人都在做什么,你们还能回忆起来不?”

“当时的情况嘛——哦,对了,是这样的:正值停电的当儿,教室里漆黑一片,窗外的夜空没有星星和月亮。”贾鱼翅说。

“是啊,猛的一停电,什么也看不见啦!”李鱼腿补充道。

“不要打岔,”贾鱼翅说,“停电的当儿,我和鱼腿在过道里,周围我注意到的离我们最近的有郑丽娜和吕丽华,还有马秀梅三人,其余的人距离我们都比较远。课间,不少同学们都出去溜达去啦,在教室里的总过10多个人。”

“是这样的吗?还有什么你忘记了,再好好想想。”刘老师问。

贾鱼翅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遗漏的,就说没有什么落下的,已经都说了。

“你呢,李鱼腿,你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在吕燕前排有两名女同学,不过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题目;还有高喆,他正在看书,不过,他离吕燕的座位很远。”李鱼腿回答。

“哦,那就这样吧,如果你们还想起什么,请及时向我报告。——等等,你们先别走——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投毒,干这件事?”

“这个我们可不敢乱说,我们又没有什么依据!”贾鱼翅回答。

“你呢,李鱼腿?”刘老师转脸问李鱼腿。

李鱼腿刚想开口,这个时候从三年四班出来一名同学,他又把嘴闭上了。

“没事,你要是知道,就指出来,我会替你保密的。好了,那位同学已经走开了,你可以说了。”

李鱼腿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姚内卡嫌疑最大,他喜欢吕燕,给吕燕写过情书,虽然不是他写的,但是老师啊,你看他们的关系现在搞的这么恶劣,谁敢肯定姚内卡没有问题?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我可没什么依据,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啊,老师!”

“吕燕和姚内卡现在关系不好?”刘老师反问道,表情很诧异。

“嗯,自从那一天‘情书’的事之后,他们的关系非常恶劣,现在已经不怎么说话啦!不,是根本不说话,见面都扭着脸。”李鱼腿解释说。

“哦,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刘老师回答,接着又询问贾鱼翅的意见,“你觉得是姚内卡吗?”

“我觉得不是姚内卡,”贾鱼翅插话道,“虽然我和姚内卡上次干过一架,他这个人脾气有点恶劣,属于翻脸猴,但是这个人绝不是那种阴险的人,也不会因为彼此的争吵而去投毒的。所以,我认为肯定不是他。”

“哦,那除了姚内卡之外,你们还以为谁最有可能投毒?他平时与人有什么隔阂,有什么嫌隙没有?”

“和男生肯定没有,除了姚内卡。至于女生,我们就不太清楚了。”李鱼腿回答。

“那天晚自习,你们捡起纸条的地方,各位同学都什么方位,都在做什么,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刘老师问。

李鱼腿就把当时他所看见、猜测的状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老师,然后贾鱼翅做了补充。

刘老师吁了一口,说:“行,就这样吧。你们回去上课吧!你们回去把姚内卡叫出来。”

“嗯。”

不一会儿,姚内卡从教室里出来了。

“啥事,老师?”

“你先把门关上,”刘老师说,姚内卡把教室门关上,刘老师接着说,“姚内卡,我问你,吕燕被投毒那事你知道不?”

“略有耳闻。”姚内卡回答。

“是不是你写的?”

“不是,我现在和吕燕关系很恶劣,基本上不说话。但是她被投毒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不是我弄的。”姚内卡回答道。

“那天晚自习,你在做什么?”

“哪天?”

“就是吕燕收到‘恐吓信’的那一天晚自习。”

“‘恐吓信’的事我不知道,什么‘恐吓信’?”

“就是一张小纸条,上边说:‘叫你贪婪,那瓶荔枝有耗子药!’。你想想,你那天晚自习在做什么?”

“哦,我正在睡觉。天天在操场上做体能练习,跑步、跳远、练习篮球、足球,太消耗体力了,所以晚上特别困。”姚内卡回答道。

“哦,既然不是你写的,那么你先回去上课吧。可是我要提醒你,这一张纸条和上次‘情书’上的笔迹是一模一样的。”刘老师说,“如果你有什么想起来的,就‘私下里’找我。”

刘老师看着姚内卡走进教室,若有所思,踱了几圈,然后推门把郑丽娜喊了出来。

“郑丽娜,吕燕被投毒的那一天和晚自习收纸条的时候,你都在场,你有什么要说的。”刘老师看了郑丽娜干嘎巴嘴,就补充道,“比如说,吕燕被投毒的那天中午,你们发现那瓶荔枝的时候,教室里都有谁?吕燕收纸条的那一天,也就是贾鱼翅和李鱼腿撞落吕燕书本的那个晚自习,当时的情景怎么回事?你再仔细说一遍。”

郑丽娜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又重述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的新意。

“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高喆正在前边看书,他整天都在看书!还有武寇纬,正在那憩歪着,单手拄着下巴颏,不知道想什么呢?他经常那么发呆,还有几个人,我记不住是谁了。”

“哦,你回去上课吧!”

下课的铃声响了,刘老师把吕丽华和马秀梅都叫到了办公室。她们两个人知之甚少,提供的线索很有限,但是她们提供了一个关键的线索。

吕丽华说:“三年一班有个男生跟吕燕有点关系,有时候我看见他们拉着手走道,在大街上。”

“他叫什么名字?”

“别人都叫他吴志宇。”

“哦。”

他先让她们回去继续上课,接下来泛起了寻思,三年一班、一个男同学、吴志宇?然后,他背了一会儿课;第三节是他的化学课。在化学课上,他首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化学方程式,然后便开始了一场精彩的讲演。他开始说:

“这个化学方程式:cu + 4hno?(浓) = cu(no?)?+ 2no?↑ + 2h?o ,这是个铜和浓硝酸的反应方程式。注意,这个浓硝酸腐蚀性很强,做实验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生活中需要注意安全的地方有很多,比如说食物中毒。它本质上是在受害者体内发生的一系列的化学反应所致恶劣后果。所以呀,同学们,在吃东西、喝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卫生。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要声明:就在前几天,不知哪位同学往吕燕的饮料里搁了一点零碎。——啊!——谁干的,趁早承认哈!别叫我抓住,告诉你们我已经有所眉目了,就在文科班,他们肯定是打伙的,我不多说了,好了讲课……”

然而这一番声明,却险些给自己惹来了笑话。原来被他认为是凶手的那个同学是吕燕的表弟,表姐拉表弟的手虽然关系有点暧昧,但是如果二者关系好的话,也没什么可怀疑的。唉,他暗自庆幸,没有把这事和盘托出,如果真张扬出去,那么自己可真就尴尬啦!就这样,他又调查了两天,把与吕燕有关的同学,包括室友、朋友、案发附近的同学、可能作案的同学都调查了一遍;其结果跟贾鱼翅、李鱼腿和郑丽娜提供的差不多,没多大出入。

【4】转学

就在刘老师调查的这段期间,吕燕的父母来过好几次电话询问,调查的怎么样了?他说,还没有。

“那就转学吧!”吕燕的母亲回答,“我闺女在学校生活、学习是提心胆战,生怕在遭受什么样的变故。我们也不想惹麻烦,弄得人心惶惶地,这样不好,所以我们不想报警了。这又不算特别重大的事,警方也未必会深入调查,这样影响不好。”

“那是在抱歉了,你女儿在我们班出的事,我真的是过意不去。”

“你不用自责,班主任老师,每个人都有属于她自己的命运,我们家燕也不例外,就该着她转学。”

“那转学手续办好没?”刘老师问。

“正在办,过几天就办好。办好之后,吕燕的父亲会到学校里边找你,你们那边的手续好办不?”

“我们这边没问题!本来我们学校和我就有责任,所以转学手续不用担心,没问题的。”

这一个月以来,吕燕无不担心受怕,吃东西、喝东西都加倍小心谨慎,忍受着痛苦的煎熬。然而她的这种惊悚、恐慌马上就要熬到头了,就在前不久,她的父亲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告诉她就这两天就可以转学。吕燕得知自己要转学的消息了,内心是七上八下,充满了留恋和不安。她在电话里同父母探讨过好几次,如果报案的话势必会牵扯许多无辜的同学兼朋友,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临走了,还要给别人惹麻烦。

“闺女,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想报案的话,我们就报案;只不过如果连报案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耽误了学业,哪头轻、哪头重?”她的父母在电话里说。

吕燕很懂事,如果真要对簿公堂,就会蔓生枝节,扯出许多闲白,耽误学业。

“行,那就转学吧。”吕燕回答。

“闺女呀,这几天好好和同学们相处,不要跟同学闹别扭!就这几天,我们就可以转学了。”

燕姐非常盼望转学,她害怕自己再遭不测;同时,她又希望这一天,它永远不要到来!这里有她的孽缘姚内卡,暗恋自己的穆诗雨,同桌郑丽娜,同室的室友丽萍、胖妹……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禁伤感起来、潸然泪下。女孩子多愁善感,她首先想到的是穆诗雨。她知道穆诗雨喜欢自己,总是眉目传情地偷瞄着自己,还被自己斥责过多次。穆诗雨这个人相貌一般,黢黑的面孔、连帽胡子茬,拙嘴笨腮的,但是人很善良、憨厚。有一次,穆诗雨看到吕燕的手指红润饱满,很美!在他的脑子里,只有白皙纤细这样的辞藻,别的不会用,也想不起来。他便说:

“吕燕,你的手指真粗!”

她的同桌郑丽娜咯咯直笑,而燕姐微微露出娇媚似的怒容,反口斥责道:

“你怎么那么伤人呢!”貌似她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穆诗雨听了这话,真是美滋滋的!他对燕姐的爱慕是含蓄深沉的,他的爱比还更博大,比海更深沉。

“我要是走了,你会想我吗?”燕姐问。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穆诗雨顿了一下,随后说:“想。”他很腼腆,说话咬着嘴唇。

吕燕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原来呀,自从那天晚自习,她收到恐吓信以来,她一直担惊受怕。在这些日子里,她想了很多。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学校,她就不禁黯然神伤、潸然落泪!她很想念自己的这些室友、这些好伙伴。以前,她对穆诗雨是非常反感的,现在自己即将离开这所学校,觉得有个男孩子默默的思念自己,她心里就宽慰了一些。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想,“他能喜欢我一辈子吗?”

吕燕望着窗外树梢上挂着的白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5】无言的结局

第二天的上午,吕燕的父亲来班级找燕姐出去。在第四节课上,燕姐回来了。这节课正好是班主任刘老师的课。他便扔下课程,开始神侃起来。

“同学们,今天我想公开一个事。”他顿了一下接着讲,“可能还有的同学不知道,就在前不久不知道是谁往吕燕的饮料瓶里放了耗子药。”

说到这里,讲坛下的同学们一片喧哗。

“静一静,”他接着讲,“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不过,同学一场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投毒?我不理解,我根本无法想象有人会这么做,影响很恶劣、很不好。”

“不能使我们班人干的,我们班人谁能干那事?”

“是啊!”

“静一静,听我说。”班主任继续讲,“目前在我们班竟发生横事了,又是打架、又是情书,又是投毒,又是写匿名信的,来李二丽从你这开传,让大家看看这封信。你要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你可以提,你别暗地里下绊子啊!我们是东北人,是地道的东北人,决不能像个阴扇子似的南方人给人挖阴坑!别忘了,我们是东北人,做事向来光明正大,怎么能放冷箭!如果你对某个人不满,大可以打他、骂他,你看吕燕得罪你们谁了?……这节课,我实在上不下去了,你们谁有意见,上来提一提,来!——谁有?”

“有上去的没?”姚内卡四下里望了望,“没有?——那我上去讲讲。”

他随即走上讲台,脸色严肃;教室里一篇肃静。

“就在一个月以前,不知哪位仁兄替我给那谁——吕燕写了一封情书。我不知道谁写的哈,落款是我名。你看,人家当面数落我,问我怎么回事;你说,我脸上也挂不住,我也是有苦难出。我那几个室友和几个朋友,我都问过了,他们都说没写过。如果谁写的,开这个玩笑,现在赶紧承认哈,别叫我抓住,有承认的没?”

他往下边看了看,等了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承认。

“没有人哈!那好,你别叫我抓住,你要是让我抓住,你瞅着哈!”

他随即走下讲台,班主任重新回到讲桌旁。

“还有提意见的没?”他看了看四下里说道,“那好,我接着说……那封信都传阅完了吧,你们看看这封信、恐吓纸条、情书是不是都出自同一个人的笔迹。”

一个同学说:“情书、恐吓信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但是这封告密信没见过。不过自己都是立体的难以辨认,对方是一个‘犯罪高手’!”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这堂课在压抑、沉闷中度过。听到燕姐要离开,穆诗雨眼睛里顿时噙满了几滴泪花,但他竭力控制,终究没有哭出声来!在中午时分,他肚子去了一趟市场,他想给吕燕买些什么东西,送给她留作纪念。他走了几家,翻看过几件东西,最后他挑了一卷磁带。【那个时代,科技比较落后,还没有mp3,mp4之类的东西。】那个时代没有mp3之类的东西,磁带就算定好的了。他挑了一挑,捡了又捡,最后挑中了一卷磁带。因为他比较喜爱上边的一首歌名:“恋爱,大胆往前冲”!他买完磁带后,抓紧时间吃了一口饭,然后焦急地返回学校。在楼梯口,他堵到吕燕了;吕燕正忙着回教室收拾东西。

“吕燕,这个磁带送给你吧!”穆诗雨说。

“不用了,你自己听吧!我用不着。”吕燕回答。

“不,这是送给你的。”穆诗雨坚持道。

“你拿回去,我真用不着。”燕姐也很执拗。

“你一会儿就走吗?”

“嗯,我很着急,你自己用吧!”她用手推开穆诗雨。

吕燕向前走了两步;穆诗雨追上去,把磁带放入她的兜里,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下午第一节课的当儿,吕燕和她父亲准备离开了。在课老师说,谁愿意去送,可以去。有几个女同学去送吕燕去了;穆诗雨也想去,但是没好意思,这么多人在瞅着,他觉得很难为情,所以不便前往,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她今后能够幸福。

【6】真相

长话短说,转学之后,吕燕回去过二次看望好友。姚内卡见面还是不说话、不打招呼。穆诗雨见她面还跟原先一样比较腼腆;他总是等人少的时候凑上前去,羞涩地说:

“你在那个学校还好吗?”

当时有一个郑丽娜也在场,咯咯直笑。吕燕假意嗔怒道:

“咋的了,我已经走了,你说我好不好?”

穆诗雨没有回答,只是踯躅了一会儿,说:

“对了,上次你回来,那个吴志宇跟你拉手了,他跟你什么关系?”

吕燕娇媚地侧过脸去,没有回答。在她眼中,这个穆诗雨还是老样子:他内心的火热让她受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有旁人在场,穆诗雨不便再说什么,就说这几句他还是鼓足了勇气说的。他很想把她拉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就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别人——好好地向她表达爱意。然而这一幕转瞬即逝,就像个小偷似的从眼前溜走。

两年后,他们又在大连火车站相见了。穆诗雨早就看到她了,她穿着一身警察的大棉衣,样子比以前更加美丽!能够再见到她,他的心里特别的兴奋。他走近她,想确定是否是她,然后再走开,并保持一定距离观察她。但他却被发现了。

“哎,你是穆诗雨不?”吕燕问。

“嗯。你现在——你现在在哪呢?”穆诗雨问。

“哦,我在大连市警校。”

“你学的什么专业?”

“化验专业。”

“哦,都化验什么?”

“化验指纹之类的东西。”

“哦。”

“那你在什么学校?”吕燕问。

穆诗雨一一作了回答,并问明了吕燕的电话。这一道上,他和吕燕一起回的家,到了灯塔站口分的手。分手之后,吕燕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她从箱子里拿出两张纸条,那是她转校的时候从刘老师的手里取走的。吕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穆诗雨,这是一直以来她所忽视的。这个假期,穆诗雨经常和她电话联系,但她都不愿提及此事,只是偶尔会对他起疑。开学之后,她把两张纸条和那卷磁带送到化验室,她惊奇地发现其中一张纸条的指纹和那卷磁带一模一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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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月下的清辉点评:

冬天的故事由三个情节构成。每个情节都有不同的故事。文章主要以吕燕为主线,讲述了她在学校里的生活,情感,周围的人和事。这是一个青春的学生群体,他们热情洋溢,团结,活泼好动。这篇小说从选材、剪裁和布局上都很下功夫。结尾新奇巧妙,出人意料。

文章评论共[3]个
绍庆-评论

拜读 朋友佳作,问好朋友,早上好!(:012)(:012)(:012)at:2012年11月20日 清晨5:08

雨素-评论

早上来欣赏朋友佳作,拜读学习了,顺祝创作愉快!at:2012年11月20日 早上8:55

希刺克里夫-回复有什么修改意见吗? at:2012年11月24日 中午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