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皎洁的月光映在溪水里,格外的美丽,夏依婉又见一树梨花开放,已经是下一个春天。不知不觉,依婉陷入了梦境。阳光照醒了她的梦,梦里相思又相思的人,如今已成了过客。
“我们错了,那些穿经岁月的伤心,将是一辈子吧”,她自言自语道。
她躺在床上,眼泪不甘心的流了下来,滴到那白羽扇上。“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是他题在扇子上的诗,只怕是假的吧。已经醒了了许久了,她木然的抱着被子,恍然间想起,昨夜他说分手吧,但是你要给我分手费。太大的讽刺,她受不了,就这样睡死吧,她想。
她想起了张爱玲的胡兰成,心里一阵绞痛,起身,梳妆,她穿上一件绿纱裙,珍珠帘开,太阳高高照起,头发凌乱地披在疲惫的肩上,有些目眩,依婉扶着雪白刺眼的墙,移动到屋外。
太晴了!她觉得无法呼吸,今日的阳光,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庭院中,粉红色的杏花摇摇欲坠,暖风吹起,杏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杏树是先开花的,等到结果,隔了太久太久,她伸出手,弯下腰,绿纱裙飘荡着,她似乎要飞走了,却捧了双手的杏花。她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捧起杏花,片片杏花,铺满了床,爱情,白了头。安眠药,铺了满地,她踩在上面,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裙子被染成白色,像是婚纱,可是,再不会有婚纱了,他已经走了。
她想起那天,他抱起她,把她扔到门外,她好像是一个玩具,任人摆布。
一只流浪狗跑了过来,舔舐着她受伤的心,她抱着流浪狗,大声地哭了起来,歇斯底里。她是再不能忍受了,他无数次诋毁她,辱骂她,她都说好,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只要你不离开。
他还是离开了,无声无息的走了,只剩一个空荡的房子,让她感到窒息的害怕。
他对别人从来都是温而文雅的,而对夏依婉,却是不停的责怪,她想,或许他是爱她的,只是不会表达,她这样安慰自己,一次又一次。
窗外,月光,似倾盆而下的泪水,她的手缠绕着一团毛线,呆呆的站在窗口,她的思想已经停止了跳动,整个屋内被一种幽怨的气息包围着,一根根毛线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流浪狗身上,而流浪狗的双眼,也隐藏着泪光。
她抓起两根毛线,整个人飘荡着,像一个孤独的孩子荡着悲伤的秋千,每个夜晚,就这样和毛线度过。
他走了,不会回来了,可是,有太多的话她还没有说明,结束了,可,她所受的折磨,他没有一点的心疼。
这座表面平静的城市,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悲伤就开始一幕幕上演,她面无表情地开了门,走向看似光亮,却永远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有生之年,遇上他,是幸也是大不幸,她蹲起身,捧了满手的溪水,想洗尽铅华,有些东西是干净的,只是因为他的大男子主义,她的青春再也洗不净了。
她的身后,那团毛线铺满了路。
回屋,身心疲惫。她用冷水洗澡,冰凉的液体滑过他的身体,她想起了那些誓言,他说他爱她,在乎她。
安眠药,哪个城市的风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依偎在他的怀里,曾经是那么暖。
她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了,扶着墙,回到卧室,她不开灯,灯光总是太亮了,太美好的东西,她不敢看。
一阵寒风吹开了屋内的沉寂。
一个穿绿纱裙的女子,握着白羽扇,永远的沉睡了。
-全文完-
▷ 进入林雨纯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