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日,我和二哥去舅舅家拜年,我有两个舅舅,不过小舅家不常去,听说与父亲有什么过节,大舅近些年都在武汉,不知过年在家不在,但我想,总会有个人在的,因为这是礼数。
一大早的,我和二哥便上了路,摆渡船的是村子里人,我们过河可以不交钱。因为那人是个长辈,我们随便问候了几句,他也笑嘻嘻的问我们可是到舅家去,我们道“是”,又问舅家是哪里,我们含着笑回答了。
一路上,我们边走边聊着,遍地的枯草,虽然凋零,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暖意,因为这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我问二哥他那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他告诉我说是他从前的同桌,现在到武汉去念书了,并且很羞涩的说她并不知道他喜欢她,只是常常通话,上网聊天。今年过年回了家,便约她出来玩了一两次。我问他:“嫂子漂亮么?”他用拳头打我,说不许顺喊“嫂子”,接着拿出他们一起拍的照片。我觉得她很美,和二哥很相配,就问他怎么不跟她说心里话。
“哎,不能操之过急。”他答道。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了。”我说。
“我觉得她是最美的。”二哥沉静的说。
“嗯,祝你和她永结同心,百头到老、、、、、、”
“滚你的!”他挥起拳头又要打我,我便像河滩上的野兔那样抡起蹶子飞奔了起来。
这么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问他到了几点,不要去得太晚,那样舅舅要骂的。他说已经九点半了,叫我加快脚步,于是我俩人便也不再说话,只顾着赶路。好不容易到了街上,并没有“三轮”,我们只有往街顶头赶,那里一定有,往来的车辆都要打那里路过。
街顶上,三轮是很多了,可是一问价,真贵死人,我们不想被人坑,便看看有没有公汽经过。可巧在街那边便停了一辆,我们走过去买票上车。车票是三块钱一张,我们买了票,便挤到后面去站着,那里地方大,不至于太挤。
到站了,我们下了车,提着东西,便直奔着大舅家来了。到门首一张望,并没有一个人,进去喊了一声,外婆从屋里走了出来。外婆是上了年纪的人,又是孤身一人,自然不会有什么营生,不过她还有些积蓄,平时两个舅舅给一点,日子也还过得去。只是很寂寞,到我家去几次,不过地方不熟,母亲又不常带她出去,便也觉得无聊,住不几天便走了。我的外婆相见的机会不多,小时候即便去过,也忘记了。只是近几年渐渐的大的,才常常见到。她于我是陌生的,我们说话常不能说到一路,只是强谈些家常的事情应付过去,为此我也常常感到愧疚。但也无法,我也只能记住她那短小的身影,在想起的时候隐隐地心痛罢了。
我们坐了一会儿,四姨的两个孩子到了,他们顶多也不过十四五岁,我只记得有一年夏天,我们曾经和母亲到他们那里去过一次,那次给我的印象很好;这一次见了面,他们当然是要长高了许多,不过却不大和我们说话,总是往厨房里跑,帮着外婆弄吃的。
菜弄好了,他们帮着摆好碗筷,却并不上桌,我们喊也无用,只躲在厨房里和我们答话。二哥笑嘻嘻的,也不在意,于是桌子上便我们兄弟两个自斟自饮了。我们喝完了酒,要吃饭的时候,他们才从厨房里走出来,和我们一同吃。席间二哥问他们些话,也只是扭扭捏捏地回答便了。
吃过了饭,他们也不停留,和外婆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忙忙地走了,我们问去哪里,他们说去大姨妈家。
我们跟外婆说了一会儿话,便辞了外婆,准备回去了。这次不用急了,我们一边散着步,一边谈些有趣的事情。二哥说起近些年过年的景象总不大令人满意,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不如小时候的热闹。我也说是如此,但大约是人长大了的缘故,那时却总没有这些烦恼。
前几天下过雪,气温总也没升起来,这时候雪虽然是没了,不过树上却还挂着冰棱儿;因为到了午后,竟慢慢地掉下来,砸在地上便粉碎了。我们踏着冰碴儿,看着高高的槐梧的大树,竟也感到一种愉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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