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快乐依旧问我的,你这么喜欢打火机,喜欢烟,为什么不抽烟呢。老实说在张狂的季节里也学过抽烟,惭愧的是我没有学会,连这个也学不会,大概笨到这步田地的也只有我了。
我认为抽烟应该是这样的:慢慢地(或是极快地)掏出一根烟来,美美地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憋半天,感觉那烟已钻进脑子里或与灵魂合为一体了,才缓缓地吐出来……这时候,你要么是斜倚在书房里的藤椅上,要么是站在临街的阳台上,最好是能听到雨打芭蕉或是看到细雨中路人的行色匆匆,至少也得是在看完一篇好文章后,脑海里或是眼前还浮现着某些情节。你明白了吧,这些都是享受,声,色,味的享受。此时你可以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总之,享受吧。
我的朋友多是抽烟的,但女性只有两位。
小鱼儿和我相识的时候,两个自负非常的人在一起,可想而知的没有什么深交。后来我去了浙江的广告公司搞策划,她去了上海的工艺品公司搞外贸,我们的友情却在异地发展很快。她经常寄给我她的钢笔速写,很多是自画像,不少是手里拿烟的。我也把我的素描作品寄给她。当我确定要走写东西的路时,她也把摄影作为了终身事业。难忘的是那年回来过年,我们相约在红跑车里喝茶,她一袭深蓝色的风衣,头上戴了顶象口袋一样的帽子,口袋披到后背,在我们的城市前卫得一塌糊涂。她熟练地掏出一根烟,大概就是520,点燃后,满眼的迷离,满眼的陶醉。烟雾在我们中间腾起,再腾起。她给我看了自己的摄影作品,还有和某些导演的合影。后来我们的联络方式都几经改变,只记得几年前打电话到她家里,接电话的是她姐姐,说她和北京的剧组去内蒙拍片了,我就再没有联系上她。小鱼儿给自己改了名字叫俞小渔,不知是否还在用这个名字,前几天看潘向黎的小说里的女孩叫姜小姜,我就想起了小鱼儿,你现在可好?
另一位抽烟的女哥们棠以前是我的死党,我感觉她才是真正的在抽烟,而不是被烟抽。烟瘾大的人有时候是饥不择食的。棠一般是抽好烟的,她是能想得开也能吃得开的人。三十多岁的一单身贵族,洒脱得忘乎所以。和各色各样的人交朋友,谈恋爱,全无牵挂。烟是她的工具,也是她的道具。你看不出她的身上的名牌服装值多少钱,你还看不出她手中的烟吗?当然她可以跟任何人说,我只用什么什么牌的化妆品,我只有什么什么牌的包。她却不能在我面前说,我只抽什么什么牌的烟,因为我知道她烟瘾上来时还差点没把枯树叶给卷了抽了——你说这不扯的吗?后来她越走越远了,不来我这儿倾诉了不就说明还算活得有滋有味吗,想来还是不错的吧,至少有烟抽,而且是好的。
男人不抽烟的不是太多,我朋友中只有两位。按时间顺序说先是小五,小五本来是卖烟的,还卖假烟呢。我认识他的时候,正干得红火,是大宗批发。对于他不抽烟我感觉很奇怪,说你自己抽烟也是个免费广告啊,他却确实不抽烟。而且有句话我永不会忘,是他说的,他最讨厌那些钱不多却从牙缝里或妻子儿女的身上抠下来买烟的人,他们抽劣质烟,陶醉其中,全然不顾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他们在摧毁着自己的身体的同时,也在摧毁着自己和家人之间的联系。这种人我见过,在小五的店外,他们看到烟的眼神是贪婪的,拿到烟后却是满足的。对小五的话我没有任何表示。他是我在浙江时唯一去看望过我的人。我们曾经在一起嘲笑过这样那样的人,这一次并不是嘲笑,我也没有附和。后来小五搞了音像制作,倒也有声有色。大家忙得聚不在一起了。也就不再嘲笑别人了。管他们抽不抽烟,管他们抽优烟劣烟。
另一位是彭彭,摄影师——一个精致的男人,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那种。如果说不抽烟就没有男人味,那么这句话是不能用在他身上的,他的温厚儒雅已不需要烟草的点缀。他说,我虽然不抽烟,但是我对抽烟的人是充满敬意的,试想如果没有他们,我们的税收要减少多少啊,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来为国家和地方做贡献,真是最可敬的人,所以我们偶尔跟着吸两口二手烟就不要抱怨了。这话我绝对赞同,卷烟厂在我们的城市绝对是no·1。比起世界500强之列的工程机械还牛。彭彭很少有矫揉造作,因此我也可以在他面前笑得肆无忌惮,每次我都警告他再惹我笑就先买好抗皱霜。可每次他一本正经开口说故事的时候,我就已经可是笑了,我知道后面一定好笑。就这样的一个人,他却是鼓励女人抽烟的,他认为女人抽烟的姿势很优雅,或者说很养眼。这话对我说没有用,还是对他的模特说去吧。我,是他的朋友。
那么快乐依旧应该明白了吧,我只是喜欢打火机和烟,但是我还是不会抽,那一种享受是我享受不了的。对于烟和抽烟,我实在说不出所以然来。可能也是因此,我的脸现在还不需要抗皱霜。
本文已被编辑[飞来]于2005-1-27 15:58:0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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