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追求利润,我则看重分数;资本家懂得珍惜时间,因为时间就是金钱,我也懂得珍惜时间,认为时间就是分数;资本家大多唯利是图,我则一切向分数看齐……从某种逻辑意义上讲,我该算一个十足的“资本家”,一个在“学海”中在学海中浮沉了十多年 的“空头资本家”。
“凡是资本家都冷酷无情,凡是资本家都害怕没有利润。”当我真正读懂这一“资本论”时,我便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一切思维都 由“分数”操纵着。我开始用“资本论”来扫平学海上的一切障碍,来争取更高的分数。我要获取更大的利润,就必须做屈服于分数的俘虏。
就拿这次考试来说吧。眼看月考迫在眉睫了,我却蓦地发现脑浆被什么东西稀释了似的。尤其是政治书上那些伟大的条文法规,不知怎地它们就是不肯在我的大脑皮层扎根,我怀疑自己的头脑结构出了点问题,不然怎么会对哲学家们倍感亲切的某某制度如何过渡到某某制度的社会历史根源等一系列问题毫无印象呢?也或许是因我受了老祖宗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的影响过甚?总之,我丝毫没有从政的打算,也就对这门功课缺乏兴趣。这不只因这我生来就没有深邃的眼光和独到惊人的见解,更因为我是一个成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不知剥削和饥饿为何物的“红色少年”。莫非是衣食不愁养成的惰性过早地扼杀了我超人的天赋和奋进的动力?但我很快记起,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马、恩曾说过“资本家进行再生产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求更大的利润。”既然分数是我的利润,那么它就是我的命根子,我又怎么能将它轻易放过呢?于是,我开始捧着政治书反复地看,像资本家掠夺资本一样贪婪。
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拼命,也没有谁知道我是不是把那些生硬的政治问题都塞进了大脑,然而,临阵磨枪毕竟不够科学,故到了真正冲锋陷阵之时,我才发现脑子真的不听使唤,设若这事发生在我还没有接受《资本宣言》之前,定会“潇洒”地交上白卷一张,也要保持自己的清高与纯洁,末了,还会不忘狠狠地唾骂一顿那些伏案苦读的书呆子们被扭曲的灵魂,然而,现在可不样了,当人用资本家的眼光来看待利润时,瞳孔铁定会睁得老大,关于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因为我就是这样做的,当有最可观的“利润”摆在我面前时,我又怎能抵挡得住这诱惑,又怎能忍得住不象一切资本家那样铤而走险呢?于是乎我一面反复在内心惭愧地念叨着我非圣人我是“唯利是图”的资本家,一面手不安分地打开政治书,用那笔为人称道的好看的“板桥体”去迅速地“挣”起一往向前的“高分利润”来。有“利”自笔端来,不亦乐乎?
事后,有同学问我考得如何?
“还可以吧。”我诡秘地笑道。
他听了后就大发感既,大谈特谈考场上是如何“马失前蹄”,功亏一篑的,谈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独特见解。最后,还足足来了半个钟头的深层自我解剖。
我只好回说:“我对生物不感兴趣,我也不会解剖自己。”心里却喑笑他的迂。
好半天,他又怯生生地问我:“可曾作过弊?”
“这个——这个——无可奉告。”狼狈之余,我不禁暗暗反省自己:初一时是张白纸,初二时着了些颜色,初三时就变得世故圆滑。同时又安慰自己,“别怕,资本家就比狐狸不狡猾。”所以,我也不必为自己的狡猾而感到脸红。呜呼哉,这个世界,如今在我看来,没有一样东西不是为分数而存在的,故我也不例外,似乎我活着——就是为了得到最高的分数,获取最大的利润,掠得最强的资本。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了一种无穷的悲哀,觉得我辈中人,似都已被我们的“资本”——分数诱惑得变了形,窒压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唉,生存在这日益不纯净的社会环境中,我的拼命挣扎,又能维持多久呢?
后记:
写下本文后,心里轻松多了·虽然我现在不是初中生了,往事如烟!但只要一想到几千年封建制度被推翻了,可“填鸭式”的应试教育却不知何时才能改变?我就觉得恐惧压迫和分外地紧张\沉重!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试问:我等读书之人,为谋求高分而拼命,直至不择手段,这种状况何时才能得以彻底改变?其实,吾辈中人,谁个真想考场做贼,又谁不对自己及诸位同仁深感悲哀,更恐“范进”同党比比皆是……???
本文已被编辑[六度空间]于2005-1-27 11:02:5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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