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刚进家门,就听见急促的电话铃声,嫂子急切地说:“快去医院找找你爸爸!前几天他肝疼去过医院的,回来说没事。可今天又一个人去了。”我听了,心急如焚,放下东西就往医院跑。
太阳是惨白的,光也是冷冷的。爸爸的脸也是惨白的,佝偻着背,看起来病病歪歪的真怕有什么不测。到医院找了个遍也没见老爸的身影,打电话问嫂子到底在哪个医院,嫂子说可能去中医院了。我拦辆的士就催促快走,在车上还一个劲地埋怨妈妈,怎么不陪爸爸来呢?家里的事可以放放,万一爸爸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怎么办?司机怎么不走近路?要绕那么远?
“喂!你怎么不走近道?”我问。司机用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是哪里人?我走那条路你答应?那条路已经修了两个多月了,根本走不动。”啊!我有多久没出门了?到了中医院就急切地搜寻那瘦弱的影子,找到看肝病的医生打听有过这么个人来看病么?医生翻翻病历摇头说没有。我急得对着手机就冲妈妈发脾气:“你也真狠心?怎么就不知道陪我爸爸?”妈妈安慰我说:“也许真没事,说不定看完病去看老朋友了。”
我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老爸的慈爱和恩情我也不想这么早失去,我要等到爸爸走不动时搀着他散步;给他那没牙的嘴喂松软的食物;生病时由我来照顾,我会像当初他哄我时哄他,人们常说“老小孩老小孩”嘛。树欲近而风不止,子欲养而母不在,到那时后悔还有什么用?
我决定走那条正修的道,说不定能遇到爸爸。那条油江河的水已不再混沌,沿河都是仿玉石栏杆,道旁栽上了高大的香樟树,路面满是水渍、乱草,这样的路人走都要小心翼翼,如何走车?想到冤枉那个司机暗自后悔。一对对老人相扶着在护栏边散步,我不由得想起那卖菜的老太。
老太太约有八十多岁吧,个子矮小、头发银白,梳得光溜溜的还挽了个小髻,天凉时会包个头巾。嘴里没剩几颗牙了,脸上的皱纹如盛开的菊花,穿着对襟小袄,黑色的裤脚绑得紧紧实实,小脚上是一双手工布鞋。她看上去硬朗,每次都是两大筐水灵灵的蔬菜,她眼好、耳好、手脚也快,只是找人钱时搞不清楚。但买菜的人也不心急,没人责怪,找多了人们是断然不会要的,说怕折寿。
我不解地是这大两筐菜老人的小脚怎能承受!我仿佛看见老人那蹒跚的脚步,一步一挪、走走停停,她没子女么?
好些日子没见到那老太了,是病了?还是享福去了?还是不在人世了?我无从知道这些,但心里描绘出一幅安享晚年的图画:老太坐在家门口晒太阳,脚边有条听话的小狗,老太有时会挥动那枯藤似的手赶走那些吃粮的鸡鸭,她不会闲着!为了儿女总会做力所能及的事。
手机响了,是爸爸打来的,说已经到家了,真的没事,要我放心。抬头看天,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一轮红日,温暖如父亲那慈爱的手,抚摸着我的头,照亮了我的心。我深吸一口这新鲜的空气,看着这周而复始的太阳,虽说有时它也会偷懒,躲着休息几天,可过不了多久它依然会高高挂在蓝天上,给你温暖给你力量,其实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本文已被编辑[飞来]于2005-1-27 0:23:0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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