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聊,稍微有些喧哗的宿舍里,心略显的宁静,宁静的心底,总期待着什么,惟妙惟肖,然而,不胜悲叹的心伤,总会迷失了记忆……
婕今天来了,我对她反常地冷漠,一个人被那烦郁的心折磨着,去了图书馆,心挺酸的,想哭……
“起来,听说婕从n城回来了,还不起来?”下铺的舍友略显的兴奋,我懒懒地睁开眼,心沉了一下,略显的镇静,穿上衣服,拖着懒洋洋的身子,微闭着双眼,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拿了牙刷走向水房,这时,婕和聂华进来了,她依然那样招人喜爱,我看了她一眼,招了个笑脸说:“来啦”,她娇滴滴的说:“哼,才起来啊.”我又做了个笑脸。
“咱们先坐吧,他大学彻底堕落了”聂华看着我,难辨可否的眼神对婕说。他一来就招来好多舍友的问候,他们聊着、笑着。刷了牙,随便地洗了两把脸,接待这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们好几个人在一个屋子里,略显得拥挤了些。舍友和聂华聊的带劲,而我真觉得无话可说,婕也不知道为什么,话也很少,这场面倒让我想起她初次来的时候,她笑盈盈的找地方坐,我拿了抹布无所适从的找凳子抹,大家都笑了。
终于,她说话了:“你怎么又瘦了,本来就瘦嘛,还减肥啊。”我看着她沉默下来,她似乎有些胆怯,眼神分明偷偷的滑向别的地方,我却开口了:“人穷吧,就长了个穷相。”她无语了,嗯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正当我对她的的回答不抱任何希望时,她却说你坐啊,别站着啊,我这才发现我在她面前永远不能释然。
“聂华,我有好宝贝,过来看看”被薛鹏这么一叫,我才意识到,这个屋子里不只是我们两个人。他们都去薛鹏那了,我不想去,就没站起来,婕站了起来,似乎要等我,磨蹭到门边,看我还没起来,在门边回头看看我说:“走啊,咱们也去看看吧.”
也许,已经可以到此为止了,然而,盛情难却,我还是被她那温柔的语气和动情的眼神折服了,她看见我过来了,没等我,跟着他们去了薛鹏宿舍。
原来薛鹏在哪搞到一块玉,说是蓝田美玉,婕走过来看着说:“真的不错啊,好漂亮。”说着看了我一下,好似征得我的肯定。聂华从薛鹏手里拿过那块玉,学着行家那样眯着眼看了看:“呵呵,好货啊,多少钱?”薛鹏刁钻地看了看聂华说:不贵,也就三百元,你想要就拿去吧。
“这怎么行”聂华说着把玉递给婕。婕笑着摆摆手说:“我可不要”跑开了。薛鹏睁大眼睛说:“送给你,谁还要你的钱,请大伙吃顿不就的了。”聂华笑着说:“一码事说一码事,兄弟们在一起,不能做买卖,你拿一百伍十元收回本钱,改天我请客,大家一起去。”他们有围上来一起谈论玉的事。
一切的一切,在我的心里提不起一丝精神,时间对于惆怅和忧伤的人总是显得那么漫长。我回去看起书了,本来需要克制的心,现在被他们搅得书也看不进去了,我把书反摊在床边,血红的封面上映出了惨白的《商海情缘》四个字。白生华老先生的这本书我也说不清向读者传达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是炎凉的现实?是凄惨的爱情?还是批判欺诈、阴险的商界群体?但是它让我想起了聂华,他也是一个刚刚步入商界的青年。
“你想什么呢?”被婕这么唬了一下,倒退去了萎靡的倦容,笑着说:“看书呢”,她诡秘的看着我的眼:“别骗我了,书在哪放着呢,还唬我呢,快招,想谁呢?”我没有笑,看着她又说:“看书呢”。她看出了我的不悦,蹭到我的床边坐下,探着脖子看着床边的书说:“《商海情缘》,咦,太深奥了,我不懂,给我讲讲好吗?”我做了个笑脸说:“聂华应该悟性更强,你还是让他给你讲讲吧。”他沉下脸,牙齿咬着下唇翻着眼睛看着我,一缕轻柔的刘海垂到脸侧,满眼含了一包泪水,最后短短的说了句:“你不要气我了”。我低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说:“其实也没什么,前面这一首诗就尽说清了。”
欲试大翅翱青天,无奈魂魄随风散。
托情倩谁对影心,方是离去也坦然。
她拿过书看了看说:“太深奥了,不懂,哎,这领带挺漂亮的,来,给你系上看看你帅不帅。”说着她拿起床侧的那条暗褐色的领带。我笑了,想说一句俏皮的话,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最近你怎么了,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说着靠近我,手伸到我的脖子后面,柔嫩的手贴上我的脖子,顿感一股惬意的凉和酥软的温柔,就向黑漆漆的夜里闪着亮晶晶的星星一般。顺着手的探入,她的身子向前一倾,只闻到一股自然淡雅的气息笼上我的全身,像沾了水汽的白荷香一样清爽,她长长的秀发直垂到我的脸上,抚摸着我的脸,我的胸腔开始膨胀,几乎到了难以呼吸的地步,她系好了说:“坐起来,挺直了我看看。”。我坐了起来,挺了挺身子,她笑了,很甜,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说:“唏,丑死了”然后呵呵地笑了。
她长时间都在给我讲她们学校的事,讲我们俩在一起欢快的日子,中间穿插着她纯真的笑,她讲得有滋有味。不知怎么回事,听了她讲我们快乐的过去,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吓坏了,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啊,我说错什么了吗?”。我的脸侧向床里说:“烦你,滚”我没敢看她是怎样哭出去的,一直就侧着脸想着远方……
等我醒来时,夜色已经袭上整个校园,似乎夜色也难以掩饰住校园里的欢乐和吵闹,然而校园里的欢笑和吵闹也难以掩饰一个人的孤独与无助。
从宿舍出来,在校园外面找了个饭店,要了份“竹林会三友”,香脆的笋条、有嚼劲的黑木耳和入味的香菇,可不是竹林会三友,色泽鲜嫩,就象山林深处,山高月小,一间茅屋,一席酒水,三人对酒而饮,款款而谈,我似乎听到了他们刺入青天的笑声。
吃完饭,又回了学校,信步走来,曲曲折折的园林小径,把我带到了图书馆对面,去了图书馆。
淡白色的灯光,洒满整个桌面,渲染了所有空间,愈显的清冷,整个图书馆只有我一个,那种灯光笼在周围挺温柔的,就像母亲抚摸着受伤的小孩。
拿了一本羽生的《汉史风云》看了起来,随便翻了翻,无意间翻到汉和帝那一段柔情历史,娴淑的斑婕妤和美艳娇滴,但却狡猾阴险的赵飞燕、赵合得,演绎出后宫那一段惨痛的血泪史。历史中那些阴柔的惨痛,甚于刀戈天下,策马疆外。这一段我本不想看,然而斑婕妤的文才和娴淑堪称历史乃至女人的表率,还有那个“婕”字,把我追回到那年冬天……
那场雪下得好大啊,我和婕去了大雁塔北广场,她穿了件高领粉色的绒毛衣,戴了一顶红色的绒帽子,围了条乳黄色的围巾,长长的头发散乱地绕过围巾和高领,平顺地垂了下来,她很开心,一脸的笑容,跑呀,跳呀的。隆重的大雁塔在银色包裹的世界里愈显得圣洁,不,这种铺天盖地的白在这片世界里让大雁塔一烘托,愈显得圣洁。不容我分说,拉着我的手跑着说:“曲江园里更好玩,呵呵~”。我看着她跑得挺带劲的,嘱咐她说:“小心点,路滑别摔跤。”,说着她就跌到了。婕瞪着眼睛看着我:“谁让你咒我,不管,你得背我。”我笑着说:“这怎么算我咒你,呵呵”说着跑了,她大声说:“你不背就算了,谁稀罕,你拉我一把啊,跑什么呀。”说着双手在雪地上拍了几下,开始蠕动身子起来。
“曲江园”的路曲曲折折、高高低低非常难走,山石松竹、草径亭台掩映出一派迷人的气象。婕在后面抱着我的腰,不住地说:“呀,走慢点,我站不稳。”。我们走到一处平稳的石头旁,蓬松的白雪一扫,石面还是干的,我坐下,婕坐在我的腿上,我们静静地看着这北国的雪景。我笑着贴近她说:“手冷吧,来,我给你暖暖。”她跳起来笑着说:“才不让你暖呢。”然后跺着脚,双手捂着脸望着我笑,突然睁大眼睛跑到我面前说:“你眼睛闭上,这里没人,给你一个惊喜。”我会心地闭上眼睛,脸平平地挺着,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原来她抓了两大把雪,扒在我的脸上,带着一串笑声跑了,我也笑了说:“不追你,小心跌跤。”她回过头来,两个食指顶在脸上,伸出舌头,摇着脑袋笑着又跑了,两条胳膊斜在半空,像鸭子受惊一般……
无比伤痛的心,无法泯灭的记忆,像一排一排的军士,刺着长矛向我挺进……
也许生命的价值在于你留些什么,给予这个世界、给予你的亲人,还有你爱的人。我不是什么大智大贤的人,无从给予这个世界大恩大惠,还是写写文字,留恋这个美丽的世界。由此,我才无头无脑的写下这许多的文字。
走在回去的路上,袭来阵阵刮地凉风,月亮像小孩似的翘在半空中,天上不曾看到星星,只是一堆一堆的乌云,也许快要下雨了吧,高大的老梧桐只是振了振焦黄的枯叶。
回到宿舍,大家都睡着了。可能是心太累了,一躺下睁开眼就天亮了。
今天前两节课是李明晰老师的文学鉴赏,我一向喜欢他娴熟的语言和精辟的见解。三尺讲台,就像是一片璀璨的舞台,他潇洒、倾情地在舞台上表演……
无意间翻开文学鉴赏,书本里翻到了一个便条,上面的文字抽出了我心里所有的痛与泪:
亲爱的枫:
你好!请让我就这样叫你最后一次,说些什么呢,我此刻心里好烦,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冷漠吗?算了,不用你说了,我想,有你自己的理由,才短短的几个星期啊,算了,不再提那些了。
聂华说要来我这儿发展,其实他很爱我,我想,我能算是多好的女孩子啊,再说也没有什么男生和我海誓山盟过,我只是原野上的一颗小草,那男孩用情也专一,再说人家也有钱,我打算接受他了,你会为我高兴吗?反正我现在挺高兴的,我此刻嘴巴上翘,笔在飞驰,眼里快要幸福地流出泪来,你知道吗,我哭了,你知道我这是幸福还是伤心的哭泣,你告诉我呀!
此刻你在想什么啊,我很想知道,但也没有什么必要,我不知道,你是否要把这个世界都要冷漠下去,所有的人,一切的一切,是吗?
夜已经很深了,我也该睡了,最后,你是否把你自己的心事还有对我冷漠的原因告诉我,打电话?不,还是写信比较好,算了,都不用了吧,反正我也要和聂华建立男女朋友关系了,嗯,你还是写一写吧,我真的好想看看,信就到这吧。
你的:婕
xx xx xx
我的心非常地痛,两只眼睛不停地滴下泪来,打湿了那张信纸,泪流向她曾经滴过的泪迹上,像寻找归途的羊羔,痴往而迷茫。我的整个身子非常虚弱,头脑一阵一阵的发热,身上似乎出了好多的汗,似乎有一种暖流涌上了我的喉间,我一咳,鲜红的血液喷上纸张,我就知道我快活不下去了,在婕来的前一礼拜,我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就倒下了,身子非常的虚软,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是血癌晚期,是和《蓝色生死恋》中恩熙的病一样,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从未为自己的命运而哭过,然而这一次,我哭了。是生命将要中断了记忆,还是记忆淹没了生命?
我把爱情已经托付给了别人,我打算不再念书了,我要把最后的时光献给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为了养育我辛苦了一辈子,我却让她伤透了心。我把一切手续都办完之后,想和宿舍的舍友们吃顿饭,算是告别吧,当我把自己的见意向大家说了之后(我没说我要走)崔郎笑着说:“你没病吧,拉着个苦瓜脸,叫大家吃饭,看着你,谁还有心情啊!”大家都笑了,我独自一个人呆在那儿了,有点生气,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崔郎似乎感觉到我生气了,就笑着说:“还是我们请你吧,记住,以后再别吊脸,使大家也烦。”我没说话。
在他们都去上课的时候,我与校方交接了手续,一个人在宿舍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拿了主要的东西,看着整个宿舍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感觉很难受,在我就要跨出宿舍时,又回望了一下整个宿舍,似乎要把这一切都印在大脑中形成一幅记忆的画册,永远记住它,看着我空下的床位,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用力碰了一下门,拔开步子,下了楼。
我母亲是教哲学的老师,她对任何事都能以超脱的胸怀来对待,而我此刻很难猜测她面对我的病和退学,还能够还那样洒脱吗?我拿了一大包东西,回到家里,她没有在家,可能还在上课,我环视了一下整个家,整个家笼罩在一种淡黄色的氛围之中,给人感觉到一种温暖,我的身子不停地出汗,热气不停地向喉间涌来,我跑到卫生间,吐了一堆血,看着自己焦黄的脸,伤心地流下泪来,为什么上帝这么不公平,我去了之后,妈妈该怎么办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谁会照顾她啊,我把血冲完之后,躺在床上,目光痴呆地看着天花板,回忆小时候的我:我们在草地上相互追戏,我追着妈妈,妈妈穿了一件黑色紧身的线衣,暗灰的紧身裤子,留着长发,卡着粉红色的发卡,她跑着,回头看着我笑,一只手向后伸向我,我拼命地想抓住她的手,跑着跑着,就倒了,她赶快转回过步子来扶我,我哭着不愿起来,她笑着说:“我们的枫跑的像风一样,怎么快追上妈妈了,就不跑了啊,嗯?”我听她这样一说,便抓住她的手,笑着说:“我抓住妈妈了”她也笑了,用她那修长的手,擦擦我挂在圆圆脸蛋上的泪珠……
门突然响了,妈妈拿着书进来,她显得有点疲惫,没看见我,关了门,回过头来看见一大堆东西,还有我,先是一呆,然后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枫,怎么回来了!”我看着妈妈哭了,妈妈赶紧跑到我的身边,抚摸着我的头,静静地说:“枫,你疼妈妈吧,你不会让妈妈着急吧,快告诉妈妈,这怎么回事?”我哭着捅入妈妈的怀抱说:“我得了血癌,是后期了。”她抚摸着我的头的手突然停住了,这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只有我的哭声在像风一样回荡,我抬起头看着妈妈,她满脸是泪,立挺挺的呆在那里,我的心里发慌,哭着喊:“妈,你没事吧。”妈妈回过神来哭着说:“孩子……”又不知道说什么,我们俩抱住痛哭了起来。
最后,妈妈问了我病情状况,现在服什么药,痛不痛什么的,她停顿了一下说:“这种病到后期肯定是治不好了,只要不痛……”她又哭了,我说:“妈,我知道,就是我走了之后,您该怎么办啊?”她静静地看着我,眼中包容了一切。“你走了,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她闭了一下眼,又继续说:“你一个人在家,我出去一下。”回来之后,她说:“我向领导请了假,孩子,你想去哪告诉妈妈,妈妈带你去。”我说:“周围转转,看看我从小生活的这所大学。”牵着妈妈的手,我们走在草坪上,妈妈笑着说:“小不点,现在长的比妈妈高这么多了。”我也笑了,这一天,我走到了几乎每个墙角,每颗树下,每个能让我回忆起童年的地方。
第二天,我写了一会儿文章之后问妈妈:“咱们回家吧,我想在老家看看。”妈妈看着我焦黄的脸,好长时间才说了个“行”。刚回家,我对妈妈说:“我想一个人在河边走走。”妈妈说:“行吗,我陪你去?”我说不了,她又说:“那让小苗和你一起去吧。”我知道妈妈不放心,也就答应了。小苗只有六岁,是大伯的小孙女,她跳着牵着我的手,似乎非常高兴,我看着一河秋水,耳边似乎回荡起一窜笑声,还有一个草色的身影,她说:“这儿真美,这是哪儿,我愿意在这儿过一辈子。”她笑着看着我说:“前提是有人娶我。”我笑着说:“水下的那只四脚兽想娶你。”她听后,睁大眼睛,打着我说:“你坏,你真坏,我再也不理你了!”我笑着说:“我错了,我们家小苗是凤凰,当然不会嫁给什么四脚兽了。!”还没等我说完,她就转过头来抢着说:“我要一个好大的房子,里面全是花呀草芽,就建在这里。”说玩他又看着我说:
“叔叔,去年的那个阿姨怎么没来?”
我笑着说:“什么阿姨啊?”
“就是和你谈恋爱的那个啊,妈妈不让我跟着你,给我说的。”
我摸着她的头,没有说话,小苗很懂事,也没有再问,猛然间,我感觉非常难受,我慢慢坐到地上,让小苗叫她爷爷来,说我不舒服,我的眼前突然间全变黑了,整个脑畔响起了那一窜笑声,似乎在我耳边来来回回地响呢,胸中的热气又涌上来,我又似乎听到了婕的声音: “你有过初恋没?”
“没有”
“你没有?我有,我把我的感情告诉了这片焦黄的土地和这条广阔的流水。他们作我的媒人,他们会给我幸福的。”
“爱的人是谁啊?”
“不告诉你,让大风掀起的浪声告诉你吧。”
我看见眼前的浪愈来愈大,它追着我们,我拉上她的手,跑呀跑呀,我全身是汗,她说跑不动了,要我背着她……
“枫,你醒醒啊,是妈妈啊!”我睁开眼,我躺在床上,手紧握着妈妈的手,我说:“妈,我没事。”妈妈说:“你吓坏妈妈了!”我说:“妈妈,我想喝点水。”她给我弄了半杯水,我喝了三匙,这天晚上,我看着妈妈,妈妈给我讲我小时候的往事,我看着妈妈说:“让我亲你一下吧,从来都是你亲我,我还没有亲过你呢?”妈妈递过了脸,我深深地亲了一下说:“你去睡觉吧。”她看着我说:“你不要人陪可以吗?”我说:“没事,我想给自己写点文字。”“你把我的日记拿过来,我写了就会休息的。”妈妈哭了,我说:“哲学家要面对现实啊。”我给她笑了笑。
拿来日记我写了上面这么多文字之后,再写一点有纪念意义的文字,算是纪念这短暂生命中的短暂爱情:
正因为我的生命短暂
所以我才用冷漠的方式来表达对你的爱恋
当我消逝在这无尽的宇宙
留给你的是恒久不变的心
虽然我难以守护在你的身旁
但留下的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悔的诺言……
当我翻开这篇文章,细细看的时候,已是儿子离世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我记的很清楚,那天晚上她亲了我一下,让我先睡去,他想写点东西,我想,孩子一定要给他最重要的人留下点什么东西,我就一个人在孤冷的月影之下走走,当我第二次进入他的房间之后,他已经……手里还握着笔,日记上留下了他最后一堆血迹,看了他写的这篇文章,我想,假如孩子还活着,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应该留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因为他要把最后时刻献给他最爱的人,他需要一颗宁静的心,来想着他所要想的人或者事.
他最后写的那几句话,我把它刻在墓碑上了,我给你的坟前栽了一棵枫树,让它们时时陪伴着你,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你文章中说的那个婕,我见过没有?我不知道,但听你大伯说去年你领了个女同学回过老家,可能是她吧,我为那个孩子遇见你而高兴,更为你对那个孩子的一片真情而骄傲,妈妈真的想见见她啊,我想这个本子不应该由我来保存,应该让那个婕来保存才对啊.
婕,大学毕业了,她说她想去西安,去走走大雁塔(其实,她在曲江园里的时间更长).那天,她不和我说话,一个人面对着石头,台阶发呆,我似乎感觉到她在想什么,自从我给婕说高枫退学的事后,她就经常一个人发呆,失神,我明白,她还爱着高枫.
对于高枫的退学,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天,我要去母校看看同学,结果他们都实习去了,给赵冬打电话,他说大二结束时要实习,我们谈了高枫,他说:“我也不知道啊,只听老师说退学了。”
那天,婕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们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河边,那地方真的很美,到处是草儿,花儿。她说:“聂华,这美丽的地方就是高枫的故乡。”我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笑了笑说:“是吗?”她说:“咱们采点野花,拜访拜访他故乡的这一片山水吧。”我知道他想看看高枫在没在故乡,我斜视了她一下说:“那你采吧。”她也恼了说:“聂华,你什么意思?”我没办法,就和她一起采起花儿草儿来。
我叫了声婕:“人家没有上学,那肯定早结婚了,而且还有可能抱上孩子。”她没有回应,我回过头来,看见她倒在一片绿阴阴的草丛中,我赶忙跑去,看见她采的野花洒了一地,她坐在地上,满脸是泪,我要扶她:“又怎么拉。”才看见在她视线的前方,有个墓碑,清晰地写着“高枫之墓”旁边有几行小字,写着:
正因为我的生命短暂
所以我才用冷漠的方式来表达对你的爱恋
当我消逝在无尽的宇宙
留给你的是恒久不变的心
虽然我难以守护在你的身旁
但留下的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悔的诺言……
我看到这里也流下了泪来,此刻,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样来安慰她,只有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天,我们去了高枫的老家,其实是他大伯家,他的母亲也在,她拿来这个本子,说是高枫生前留下的,她说最有权利保留它的要算是文中的那个婕了,而此刻,婕的脸色惨白,她看了这篇文章,几乎每一页都流下了她的泪痕,高枫的母亲看到婕这样,便说:“孩子,你知道高枫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冷漠吗,她是想让你幸福,假如他知道你这样难过的话,那他会有多么的伤心啊!”婕听了这话,转过头来,抱住了高枫的妈妈,哭着说:“妈妈……妈妈……”
本来后面这些文字要婕来写的,而她这几天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她说让我试着写写,她看见那些文字,只有发呆,根本就不能写出文字,等她心情平静之后再写,所以我便写出了上面这些文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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