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泉先生

北阁门以东。我每天走过卫河河堤

漫坡的野草。春季发芽，鹅黄色

夏季绿色，秋冬季发黄

然后枯干。我常把他们想象成

一个人，或无数人

从出生到青年壮年

再到老年，像我的母亲

三年前去世，像我的父亲，七十多了

在乡下。旧宅的屋檐上墙上，大门外

也长了草，父亲进进出出

能看见田野里的草

年轻时他拔过，割过

现在不管了，母亲栖身的那块地的草

也不管了。和草朝夕相处

在这深秋的光阴里

一颤一颤地，抖掉身上的白霜

在树的下面，在鸟飞过的时候

安详地清醒，安详地睡眠

这样，我经常去看那些草

看那些草在这个季节，和下个季节

在阳光里，在风雨里，在稀疏的梦里

是否幸福，是否孤独

是否会想起什么，心神不安

像我一样，记挂着豫北的一个村子

萌芽的草，葳蕤的草，干枯的草

在天上，在地上，在远方

心有灵犀

一生一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