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早上,我们又到医院去看了看科长,在他的病房里坐着陪他聊了一会儿天,并把公司要我们带来的一张五万元的支票交给了他,劝他一定要安心养病,公司上上下下都盼着他早日病愈归来,科长躺在床上哽咽着,要我们代他转达对老总和同事们的谢意。
从医院出来。副经理说要去找他的一个朋友,我和小蔡就去参观故宫博物馆,在博物馆看了一上午,出来后,我们在街上的一家小店里吃了中饭,下午就乘车到王府井大街去逛街。在一家百货大楼,我看中了一套咖啡色的西装,叫小蔡参谋,小蔡笑着问:“你找到男朋友啦?给他买的?”我忙否认:“哪里呀?是给我老爸买的。”看看款式不错,质地也不错,可价钱要一千多元呢,我掏钱就买下了。小蔡一个劲地在边上夸我,说你这个做女儿的还真有孝心呢。
由于返家心切,加上我的他说了今天要到我这儿来,所以昨天早上五点钟我就把他们全闹醒了。副经理因为公司还有一大摊事要回去处理,一叫就起来了,可是小蔡却迷糊着眼嘟嘟嚷嚷地埋怨我:“天都还黑洞洞的,那有这么早上路的啊?”我哄她劝她,还帮她收拾东西,她也很快的高兴地起来了。
一路上我一个劲地催司机快开,小蔡又拿我开起了玩笑:“芸姐,这么急,家里是不是有哪个男人在等你啊?”我忙掩饰道:“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没人照料,我不放心啊!”坐在车上,我一直在想,这趟北京之行是否值得?看望了科长病情,即完成了公司交给的任务,也算是了了同事一场的心愿;见到斌把要说的话都说了,也给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留下遗憾。但为什么我人在北京,心早就飞到了家呢?孩子固然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为了我的那个他啊。“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乡”。外面再好,也始终摆脱不了那种漂泊感,只有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港湾,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下午五点多钟回到家里,我匆匆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就洗澡去了,用大量的热水洗去了几天来的所有疲乏和不快。
回到家里,他已经来了,正和孩子们说笑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我把给孩子们的礼品拿了出来,分给他们:女儿是一套碎花连衣裙和一双网球鞋,儿子是一个复读机和篮球鞋。
最后我把那套西装拿出来,让他当我的面穿上,不错,长短大小都刚好,就像比着他的身子做的,穿上这套西装,他显得更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了。我把这次出行的情况跟他们详细说了,孩子们对他们的父亲已经没有了太深的印象,听我说他,就像是在说和他们无关的别人的故事,而他则笑着说:“这次见了面,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
他是那么宽宏大度,那么通情达理,那么温文尔雅,他一个迷人的微笑就把我十多天来的烦恼和不快一扫而光。
当我们吃完饭,我帮他洗去了一身的尘土,孩子也睡了,我们相依相偎走进了我们的爱巢。我们四目刚一相对,就早已明白了彼此的需要。不用言语,不用手势,我们只用眼睛和心灵交流。爱的火花在迸发,在蔓延,在燃烧,我们在爱的熊熊烈火中呻吟、升华、涅槃……我们像是一对冤家,一对前世相欠太多的冤家,注定今生今世要为情偿还,为爱奉献。那一个个吻,那一个个无师自通的姿势,那一场场爱剧的接踵上演……他让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迷失了自我……我觉得这深沉的夜,这浓稠的黑,只是为了我们而准备,只是为了我们而存在。我们彼此只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奉献给对方,以还清这难以还清的情债。一切的言语,一切的表达,都在这难以难分难解的纠缠之中。我的爱人,你不这么认为吗?
风浪平静之后,我像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子,静静地枕着他的肘弯,躺在他的怀里,那么安谧,那么甜美。他的脸贴着我的脸,胡茬刷得我的脸痒痒的,轻柔的鼾声在我耳边慢慢响起,就像一支胜似天籁的小夜曲,我在这柔和的小夜曲中甜甜地进入梦乡。
凌晨五点,闹钟“叮呤呤”地响了起来,我的他又要踏上返程。想到他又要从我身边离去,想到不知又要什么时候才是“七夕”?我的眼泪漫出了眼框,他起来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用舌头舔去我溢出的泪水,喃喃地说:“别难过,我会来的,我会经常来的。”我不让他动,我像一个母亲那样,给他从里到外一件件穿好衣服,穿好鞋袜,给他打来水梳洗好。然后我搂着他出了门,来到了等车的公路旁。
由于天太早,公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天上还有几颗若明若暗的晨星,清晨的风吹在身上使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路上没有人,只有一辆辆开着灯的卡车划破黑幕呼啸而来,又疾驰而去。
他紧紧的搂着我,给我冰冷的身体输送着他温暖的气息。我们就这样搂着,等着。我一会儿希望车早点来,让他能按时踏上归途;一会儿又希望车永远也不要来,让我们就这样依偎着,拥抱着,直到永远。
车终于还是来了,他吻了我一下,向我招招手,走上了车。看着在黑幕中远去的车,我的心突然空了,那颗心似乎也被车带去。我的眼泪哗地漫过眼的堤岸,尽情地淌了下来,我也没有用手去擦。
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我咬着嘴唇,冲进黑幕,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走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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