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失语”,我反复念叨这句话的时候,对面正在赶病例的帅哥突然烦了,“突然失语有啥想不通,原因无外乎气管受损,声门受压,气管插管,喉返神经损伤,气管切开,声带受损,气流中断,颅脑语言中枢病变……”我听得目瞪口呆,赶紧夺门而逃。
众所讨论的话题,在下看并非重在失语,而在突然,好端端的,何来突然?任我行吼一句:江湖就是人心,任你怎么逃得掉?让无数笑傲江湖的侠士剑客突然失语;《红楼梦》讲一段“宝珠变成死鱼眼睛”的典故,令多少满心欢喜购新装,明日嫁做他人妇的怀春少女突然失语;h老哥在《突然失语》后从容《别了,太皇太后》,让不少懵懵懂懂的烟雨尘民突然失语。
突然失语,保持沉默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沈从文坦言:“一个人证明他的存在,有两种方法,其一从事功上由另一人承认而证明;其二从内省上由自己感觉而证明。我用的是第二种方法,我不写作,却在思索写作对我们生命的意义,以及对这个社会明天可能产生的意义。”如果仅把快乐糊涂地分肉体和精神两种,穆勒把“痛苦的苏格拉底”和“快乐的猪”做比较,失语能产生幸福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彦大师认为,“一个人写文,某认为归结为四类,一曰:以文驱笔;二曰:以情驱笔;三曰以理驱笔;四曰以心驱笔。”烟雨若黎回问,“文、情、理、心皆有失语时,若如此,待如何解之?”在下也想紧接着问,“文,理,情,心本由人握,为何会失语呢?”古人云“祸福无门,唯人自扰”,是否因为我们无法跳出贪,嗔,痴,爱的情欲尘网寻得赤子之心?一切诸烦恼,当从不忍生。《维摩经》中,32位大菩萨各自阐述了自己对不二法门的看法,唯维摩大士默然不语,仁者不言,突然失语,默然不答,竟然是最高明的回答。
话说回来,“文、情、理、心皆有失语时,若如此,待如何解之?”林语堂给了我们解答:那就闲暇下来,去嚼蟹,啜茗,尝醇泉,哼京调,放风筝,踢键子,斗鸡,斗草,斗促织,搓麻雀,猜谜语,浇花,种蔬菜,接果枝,下棋,养鸟,煨人参,冲浴,午睡,玩嘻小孩,饱餐,猜拳,变法戏,看戏,打锣鼓,吹笛,讲狐狸精,练书法,咀嚼鸭肾肝,捏胡桃,放鹰,喂鸽子,拈香,游庙,爬山,看赛船,斗牛,服春r*,抽鸦片,街头闲荡,聚观飞机,评论政治,读佛经,练深呼吸,习静坐,相面,磕西瓜子,赌月饼,赛灯,焚香,吃馄炖,射文虎,装盆景,送寿礼,磕头作辑,生孩子,睡觉。
说到林语堂,自然就想起他的吐痰三拍论,“那吐痰的动作普遍有三拍,起先二拍是准备那最后的一吐的咳嗽与扫喉咙的声音。那最后的一吐是一种急而强的声音作出来的,是慢板后的急眼。如果吐痰吐得合乎美学,我到委实不介意细菌会因此而播散到空气中去,因为我曾亲受过这种细菌,而没有觉到对我的健康上有什么显著的影响。”林先生既然把吐痰上升到了合乎美学不怕别人介意传染的高度,把吐痰形容为一种悦耳的声音,那我们不妨稍加讨论。
咳嗽是吐痰的引子。这一咳,是震耳欲聋,或遮遮隐隐,还是故作淑女,以手掩嘴状,大概跟各人性格,脾气,环境,姿态,甚至见养,学识,阅历,习性有关。
杂文比较自由,不拘一格,或纵横捭阖,嘻笑怒骂;或娓娓道来,诗情画意;或精辟说理,显示其逻辑力量。“文无定法,长文与短制,直言与曲笔,顺世与逆势,长枪与银针,战斗与休闲”,都可以兼以并蓄,发挥到极致。杂文家舒展先生认为:写杂文要有激情的逻辑思维……只有跟上时代的步伐,反映人民的心声,提高杂文的艺术水平,才能无愧于鲁迅先生所开创的杂文事业。”这一跟上一反映一提升,引申出来的东西就多了,看来,要咳好嗽不是件易事。
行文须诈看无端,寻思有味,玩其它是玩,可玩文章却又有不同,须玩出文化感,文采感,文墨感才算数。“第二十二条军规”的骗局可能很多人都被自己的心灵蒙蔽过。在下接着扫喉咙。
咳好嗽,扫好喉咙,方能为后面的清空嗓子做好铺垫,否则,费力咳嗽了,喉咙却没扫好,结果仍然会突然失语。看来这扫喉咙是重中之重,类似于一文之眼,还有点黄金分割线的味道。
论点明确,论据充分,论调清晰,文摆在你案上,你看不看,怎么看,看什么,就看评论了。慢!描描人气再看评论也不迟,东家自费出书印刷4000册,结果只卖出1500册,行家都说亏了亏了,卖出3000册才能保本,千里马还得遇上伯乐才行,你说这事闹的,心堵不堵。
看看前人东家稍微平静了些,《红与黑》出版于1830年,当时社会上对它很冷漠,只销售了750部(比东家还少),说到对它的评论,不仅现今褒贬不一,意见纷纭,就是在它问世的当时和气候相当长的时间里,也有很大的分歧,这部小说出版四十多年,作者逝世三十多年以后,才逐渐被人们认识。可见,笔者莫要担心,不管什么样的文学评论,它都不会影响到优秀文学作品的传播和推广,它就像药引子,缺省,就不够味,所以说,如何扫好喉咙也不是件易事。
彦大师感言,“咱们这地方对集体偷牛人有我有的事情都不爱较真。逼得实在要认真二字时,才知道谁探了路、望了风、割了牛绳、宰了牛、分了肉、执了牛耳……”放眼开去,这东西方人性格就是大不同,西方人直而露,东方人曲而隐,西方人善于直舒胸臆,而东方人重在委婉。咱们这地方皆持“大臣之体”,有“大臣之风”,主敬,盛德,雍容,识大体,评文众能夸好,扫喉咙之声,一片悦耳,全民皆松弛下来,如同中了鸠毒一般,“温水中的青蛙效应”自然产生。
东郭先生式的好人既害己又害人,算不得好人;魏征那样的直恶之人克人又克己,也算不得坏人。秦始皇焚书坑儒却一统天下,后唐主妇人之仁却导致了亡国。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宜,益矣。友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忠言虽逆耳,最能磨练人啊。
国人盛推“难得糊涂”,流行“差不多先生”,殊不知糊涂也有度之分:大事不糊涂,小事装糊涂;小事不聪明,大事真聪明,才是糊涂之道。那差不多先生,凡事差不多,红黄不分,千十不辨,指鹿为马,好像事事看得破,想得通,一生不肯认真,不肯算帐,不肯计较,真是一位有德行得人,只是长此以往,人人效仿,人人圆通,何来进步,“适者生存”的规律必然生效。
伯德斯特尔总结出:老人的脸能做出250000种不同的表情。由此看来,扫喉咙的姿态,也不会少于250000种吧?子曰,“君子行中庸之道”,再由此看来,在下也陷入“小人知进而不知退”了。
一拍二拍过后,最后一吐有没有急而强的声音作出来;是不是慢板后的急眼;产没产生真正的美学效果……就得看结果了。
一个道理是否正确是否有指导意义,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实际中的效果。“有了快感你就喊”,m国大兵好提议!也有人质疑:你喊了,你真的有快感了吗?你的快感真的非常深刻全面,知其然,而且也知其所以然了吗?正确可行的提议生存于适用的范围,时间,地点,对象才能成为正确的,适用的,有益的,必须的。咳嗽得好,喉咙扫的好,最后一吐没吐好,或滴滴答答不清爽;或痰液四溅不卫生;或几吐未尽不雅观,都会丢失美学观感。
这痰吐来吐去,到底效果如何呢?有痰要吐,否则后果不小,轻则突然失语;再则卡痰窒息;重则窒息死亡。就像一个腰痛患者就诊,医生接了诊;b超鉴定为肾结石;体外碎石波震出了结石;化验员检验为草酸盐结石;护理员输注了治疗药物;保健员给出了导致草酸盐结石的系列禁食食品清单……除了标,治了本,不仅标本兼治,还增加了预防内容,这般好结果,皆大欢喜。
晓得怎么变,领导大家变,永远站在变的前头的,是智者;人变我变为次者;人变我不变,还定在后边骂“格老子你变得那么快,我还没准备你就先变了”的被称为第三等人,这吐痰看似简单实则不然,要达到美学高度更非易事。
十年前人们相遇问一句,“今天你吃了吗?”五年前人们相遇问一句,“今天你离了吗?”两年前人们相遇问一句,“今天你网恋了吗?”明天相遇,人们有可能会问一句,“今天你失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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