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市长指派给验尸官的帮手韩波来到“鸿业”时，他感到很疑惑：市长给他的命令是彻底清查谋杀现场。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看到谋杀现场，甚至连被谋杀的人都没有见到。而那个发现尸体的陈婶，也在他还没来之前辞职了。大楼那些管事的更是问不出个有用的线索。于是他只好在大街上转悠，希望有什么以外的发现。

验尸官回到他与停尸房连在一起的办公室后，便叫人道街上把韩波找来。当韩波悠然自得地走进验尸官办公室的时候，验尸官极力摆出上司的气派。尽管他只是临时的名义上司，但他必须保持上司的威严。

“把你对‘鸿业’谋杀案的发现讲一讲。”

只有少数的特殊案件才会由验尸官负责调查，他的言下之意是要让韩波明白，要是没发现什么，那将很难在这行混下去。

“关于这个案件，我什么也没有发现。只知道凶手是个未婚的中年人，而且是惯犯。”

验尸官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你是这么知道这些的？”

“开玩笑的。关于那个凶手，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市长为什么要派我过去。你有什么发现吗，长官？”

验尸官听到韩波叫他长官，腔调立马又威严起来：“先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干到，我到那里的时候整个地方都被清理过了，我甚至连那个受害者的东西也没看到。”

“他们这是在毁灭罪证。”验尸官勃然大怒，“那你有没有了解到那个受害人的一些具体情况？”

“她是个安静内向的姑娘，是一两个月才搬进‘鸿业’的新住户。”

“昨天有人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的吗？中途她有出来或者有谁去拜访过她吗？”

“就大家所知。她是差不多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回去的，没有人跟她一起，也没有人去找过她，她进入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就这些了？”

“我也想了解更多一点，但‘鸿业’的那些人都不愿跟我多说。”

“除了用嘴巴问话，你就不会用眼睛去观察发现吗？”

“我在死者卧室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些新鲜的粘土。”

“什么颜色的？”

“暗红色的那种。”

“那不是粘土。”验尸官翻着白眼道。“那是我的粉笔灰。”

韩波皱眉道：“我还奇怪那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粉笔画的圆圈呢？”

“那是为了提醒别人不要接近尸体。”验尸官怒道，“你这个白痴。”

“但是我发现的东西确实不是你的粉笔灰，那是我用放大镜在离你粉笔圈约零点五米的地方发现的。它们是两道很小的痕迹，我把它们带回家跟我收集的各类粘土做比较，发现它们跟码头上到处都是的那种红粘土非常相像。所以我怀疑凶手可能是从码头来的。”

验尸官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想这个发现是否值得认真对待。“除了码头，一些公园里也有这种红色的粘土。也许是凶手或者受害人从公园带来的呢？”

韩波肯定地道：“不是公园的，这种粘土和公园里的那种不一样。”

“好了，恭喜你对你的侦查工作能做到如此细微。”验尸官道：“那你有兴趣听听我的发现和见解吗？”

“我非常愿意跟您学习。”

“那好，据我所知，凶手是个中年人，而且家境富裕，习惯用左手。而且我相信他认识受害人。”

“你怎么知道凶手认识被害人？”

“我只是怀疑。你知道被害人遭受鞭打的时候是什么姿势吗？”

“我不知道她，”韩波摇头道：“我甚至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那让我来告诉你吧。”验尸官道，“她是被勒死的。我对她的尸体进行了检查，发现舌骨断裂，而女孩脖子上的白色丝绸线揭示了凶器很可能是男人的领带，能用这种领带的男人一般都是很有钱的。尸体上从左到右的勒痕表明凶手惯用左手。她身上的血迹呈l形状，表明她遭受鞭打的时候是站着的。从我在吊灯架上发现的绳头看来，她当时是被吊着的。现在问题来了，凶手既然有一条结实的绳索，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领带勒死被害人？这就告诉我们，凶手对被害人有感情。”

“也许他当时没有多余的绳索了呢，或者领带杀人是他是的标志呢？”

“你调查过几宗谋杀案了，警察同志？”

“这是我进入警队的第一次。”韩波的语气中充满掩饰不住的兴奋。

验尸官点头道：“你至少跟那位发现尸体的陈婶聊过吧？”

“陈婶？”

“是的。难道你没有问她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可是我……”

“我不要你什么可是，”验尸官打断韩波的话道：“我要你再去‘鸿业’跟她好好聊聊。她是第一个进入那个房间的，让她向你仔细描述一下她走进房间时看到了什么？把细节记下来给我，明白了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