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适合坐在暖暖床边,让思绪缓步,静静听窗外,那夜之静谧。
年年岁岁,朔风那么孩子气,总于此时,肆意涂抹出,一片近冬的深秋,昨日还是浅夏,今朝便已冬临,呼啸一片凄清冷冽,宣泄四季无常;岁岁年年,却是一段心境。
岁月,唱着老歌,举着新杯,总与君欢声对饮,醉吧,醉了就再记不得了,待半醉,浅看杯中,蓄满的,却都是迷惘。去年,在欢歌青春,写意人生,总觉日无止境,未来遥远;今年,空空荡荡,知未来如逝水,到眼前,不过匆匆瞬息,想乘青春的末班车,穷尽黑暗的尽头,去看梦里的日出。如一首回旋式曲奏鸣曲,反复的音符,流淌着欢乐和忧伤,谢幕前,总是压抑许久的狂放。三岛由纪夫曾写过:我本来属于天吗?/为什么天/不断朝我投来蓝色的目光/引诱我的心向着天空? 一起预约来年的疯狂吧,自由和蓝天。
记得归来那日,天还未朦,便早早爬起,惺忪参加完考试,没通过,已是快9点的光景,坐上回程大巴,大巴缓缓而行,人不多,却也不少,心绪不宁的天蓝蓝的,莫名有种在旅行之感,渴望着遥远的事物,灵魂于极想中走出,脑和眼渐渐明晰,想去触摸幽暗远处的边缘。
车窗外梧桐初醒,透着点点光影,隐隐约约,轻落在小饭店的墙边,墙上片片剥落,刻满了岁月的脉络,饭店前,是一位老奶奶,衣着朴素,弓着腰,手上绘满了时间的年轮,浸在盆中,濯洗着一把青菜,在点点微光中,脸上洋溢着笑容,像每一滴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老者也回不去年少,可这须臾的幸福,便如闪耀之光芒,穿行过教堂五彩的穹窗,映着唱诗班空灵的歌声,贯穿入整个生命,美好如初呵。
不远处,是一片军区,门口的兵士似伫立许久,托着卡宾枪,不去空谈钓鱼岛此类,就这么身姿挺立,目不斜视,诠释着纪律之美。从兵士身后的门口,径直一眼望进,是看不到头的树木,高大,密集,赏心悦目得很,浓浓的绿似一盏甜酒,教人心也醉了,一阵微风袭来,千万片叶拍打着枝干,不绝如缕的沙沙声,是最美的笑靥,那轻舞之姿,曼妙如《诗经》,可惜“南有乔木,不可休思。”军区再美,却自是进不得。
行过一片工地,地面满是沙土,在阳光下,却熠熠生辉,一位年轻的工人小伙,扶在测绘仪上,稚嫩的脸微笑向前方---一位老工人拿着相机,记录下这平凡的一瞬,是初入工作岗位的留念,抑或是为家中送往的平安?天听寂无音,苍苍何处寻。非高亦非远,都只在人心啊。
平静的心,早已溢满快乐。感激岁月,让我能窥到,这茫茫凡尘一隅,一花一景致,如平铺开的美妙画卷,自三年多前背上行囊,来到苏州求学,日落月又升,身在此地,心却不曾融入,耳畔一曲《姑苏调》在环绕久久,在这悠久的城市,我们只是个过客,更是画中,不可或缺的,千千万万的一叶。感激岁月,能让我邂逅,那生命最美的姿态,嗅到那朵自由和芬芳,十一月,也如春天!
冷冷的深秋里,潜藏着热烈欲燃的花流,人们汩汩的血液,将生活导成千万个支流,明日,在水湄,水灌溉花苗,尘埃也开出了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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