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梦里走了许多路,醒来还是在床上;你以为走得很远很远,其实一直在我们的视线里。
——题记
《黑色星期天》vs《丁香花》
初次于你相识是在“红尘酒坊”,打碟的时候,我俩产生了争执,dj耸耸肩膀抖抖双手,无奈的欣赏一场趣味盈然的辩论。
感谢缘分,感谢邂逅,感谢争执,不打不相识,上帝让我们彼此相遇相交相知。
《黑色星期天》素来被人们称为“魔鬼的邀请书”,至少有100人因听了它而自杀,其中包括酒吧听众,破案女警察,开朗活泼的女打字员,刚成名的钢琴演奏家,意大利米兰的一个音乐家……因而曾被查禁长达13年之久,关于作曲家本人创作曲子的动机,连精神分析家和心理学家也无法作出圆满的解释,就连作者(鲁兰斯·查理斯)也因为内疚而在临终前忏悔道:“没想到,这首乐曲给人类带来了如此多的灾难,让上帝在另一个世界来惩罚我的灵魂吧!”
我一向不赞成你多听这首西方传说中的自杀歌曲。音乐致人于死命,不是不可能,比如治疗乐队之类的歌特摇滚,以及某些宣扬出尘弃世的宗教音乐。我曾经听过一个录音,西藏喇嘛们为死者举行天葬仪式时诵念八字箴言,反反复复就只有那么一句,但是我听了手足冰凉,如同被人类抛殓,被万物遗弃,那感觉和死差不多。你总是笑傲我的担忧,阳光如你的年轻女孩,死亡是多么遥远的概念,你总是信心十足的在短信的后面留言:倒是你,记得少听《丁香花》,哀着呢!
我从来不觉得《丁香花》会成为国人的自杀曲,虽然在很多的午夜里我也曾一遍一遍地听,翻来覆去看它后面感人泪下的故事,但,那一切都只止于对别人切身感受后面的肤浅理解,我一直以为,明天很远,时光很长,幸福很多,生活等待着我们的大把挥霍,没有边缘。
昨天查收你的留言,知道你已经不再听《黑色星期天》了,我在悄悄的落寂中冻僵了思绪,没继续回你,《丁香花》那熟悉到另我耳朵长起老茧的旋律,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倾听,不为什么,只是不敢,怕自己的懦弱战胜不了悲伤的侵蚀。
被子vs杯子
闲逛的时候,在“水星家纺”看上了一床被子,艳丽的荷花在宽敞的被面舒展开去,像刚出浴的美人一般充满诱惑。我满心欢喜的打开,高兴得像捡到宝藏的孩子……突然想起你,想起你不再需要这样温暖的包袱,我急急地丢手,像抛开一个烫手的山芋般慌张和茫然。去年冬天那般冷,心是热的,今年冬天无比暖,心却是冷的,一阵寒风吹过,不见君影,万般感慨无以言说,愁又上心头。
冬天的时候,一个人蜷在被子里,双膝抵着腹部,用母体中的姿势传递着你单薄的坚强。睡到天亮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冰凉凉的。你不止一次大笑着对我说:将来我要嫁一个末梢循环超强的男子汉,做我的电暖炉。
我至今还记得那夜爽朗的痛笑,阳光,时尚,青春,美好……明天就像盒子里巧克力糖,什么滋味,充满想像。
再买杯子的时候,心头突然酸掉,对杯子的爱好缘于你的感染,卡通的,艺术的,透明的,陶瓷的……每一只杯子里都写着一段故事,或深或浅,或短或长,知己不在,谁来一起见证和回忆杯子的昨夜风尘?
那次出游,小孩子打嗝,他的母亲用杯子到一杯温热的开水,温柔的喂下,孩子立即止住冷嗝。你幽幽的感慨:被子用来取暖,杯子也用来取暖,原来,世间万物真没什么不同。那时一笑而过,现在想来,虽然大家同为禅宗弟子,其实,你的高度,一直离我们很远很远。
友谊vs姐妹
赫拉克利特说,战争是万物之母,爱情是万物之母。而桑塔耶纳却认为:友谊才是万物之母。他认为,友谊,没有嫉妒,专横和独占的欲望,友谊的精髓,就是自由的心灵的和谐。
潇,读到这段话的时候,很是产生共鸣。难忘你千里迢迢赶来病床前看我的情形;难忘非典时期你每天发来表示鼓励的数条短信;难忘玉龙雪山顶山上那两个心比天高的傻丫头……
已经不再会为琼瑶阿姨笔下的儿女情长暗自垂泪了,人生苦短,在自己能掌握的范围内多做些实事,你说的,我现在完全赞成。
喜欢咖啡喜欢g·s·f·r喜欢阿诺,凯凯说我们不仅仅表象一样,我们的默契一直发自心底。
凯凯老爸大手术费欠缺的那个不小的数目,在我拨通你电话后的三十分钟后准时的躺在帐户上。我没心没肺的在凯凯老爸手术当晚郑重的提醒“潇是我好友!”凯说:不!她是你姐妹!
旁观者清确实是永远的真理,姐妹亲情,血浓于水,哪怕万水千山也没法阻隔。你在留言里说你修了新头发,我知道,你在骗我,善意的谎言,我接受得心甘情愿。
昨天凯凯打电话给我,“三,我去看你姐,走了。”我默默的祝福,你不希望我们看到你现在憔悴的样子,我懂你,一直懂你,但是,我拦不住凯,他是我们的兄弟,我们,是永远的兄弟姐妹,没有力量能来改变。
闲居vs远行
想念昨日时光,闲居的日子,天各一方时,各磨咖啡数杯,相约着共渡长夜,“与君一席谈,甚读十年书”;恰逢聚首时,拎两个大抱枕,占据着“天使画廊”的最佳位置,席地而坐,“对面只有知心友,两旁俱无障目人”。射手座的女子性格都有两面性,这观点我不反对。
天气绝好假期较长时,一并数清钱夹底上的零钱,快乐的上路。东西南北的远行,就连一向反对我单独出远门的母亲,也诧诧地问一句“今年暖冬,潇怎么还没影儿?”我底气不足地虚笑“妈,她近久忙着加班。”
逃窜出门的时候,阳关很好,刺得我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你总是抱怨北方的阳光照不暖你厚重的羽绒服,你总是羡慕云南四季如春的气候。那个誓嫁云南小伙的美丽女孩,在哪里?我退掉了徒步攀登苍山的旅行背包,望穿秋水君不至,我凭栏叩问苍天:何日君能来?
但见白茫茫一片,雪山无语,冬风静默,这方山水,恐已随你的足迹一起沉寂,远行。
苦瓜vs傻瓜
苦瓜是一种很漂亮的蔬菜,从青藤到绿叶到蔬菜,带些圆润菱角的瓜体,就连瓜茎都让视觉感到很舒心。可就是这种惹人植物,恰恰是你最不喜欢的蔬菜。
那时凯凯总是耐心的做苦瓜大餐,凉拌苦瓜,鸡蛋煸苦瓜,苦瓜褒汤……他列举了苦瓜的诸多好处,用尽方法让你喜欢上这人生的一味。
我在旁边看他忙碌,觉得你像一只难以下咽的苦瓜,而他像一个十足的傻瓜。你在病房遇到很多退休的义工,不求报酬,不怕辛苦,不计较得失。全心全意地在默默中帮助关心支持别人,你在留言里说:再看《情深深雨朦朦》,看杜飞痴痴地送鸭子,送傻瓜,心里突然开始湿润,为爱忙碌的人,虽然明知所有的付出也许没有收获,但还是愿意继续快乐的奉献,这才是真正的幸福。终于发现,自己才是傻瓜。
凯在路上,他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潇其实是个优秀的爱情选手,只是,天嫉红颜,没有傻瓜,只有想念,刻骨铭心。
乡村vs城市
潇,我终于真正的投身进了向往已久的乡村,山清水秀,绿树凉风是城市里出钱也追寻不到的。择一间临河的小屋住下,民风淳朴到她们对房租难以启齿。静听云动风吹,散看花开花落中,灵魂也在灵山秀水中升华。
记得初次到他城看你的时候,你正爬在高高的云梯上,挥舞着扫帚般的画笔在为高楼的墙壁进行彩绘,我怎么也忘不了那一瞬间,美女,宽副画,城市,距离……“技术性闷骚”,一个怪异的名词窜上脑海。这情景,像一个经典的电影镜头,又像一幅删情的广告画面,一切都那么清晰,又那么迷晃。
冰冷,钢筋筑就,空气污染,你莫尔诈,邻里老死不相往来,同事貌合神离……我突然一扫往昔对这个城市的错误理解,喜欢一个地方不需要理由,有你,就够了。
城市还是离我越来越远,不!应该说是我离城市越来越远。“闺女,你一个人来吗?”“不!我和我一个姐妹一起来的。”“闺女,她快要来了吗?”“是的,我一直在等她。”“闺女,你还要住多久?”我摇头,你的画板,搁在门边,第一眼就能让来者看到。
面对这些善良的村民,我找不到答案。潇,移居乡村是你的梦想,空白的画板,冷清得让人担心“淡出个鸟来”。满山的马缨花总是如期开放,乡亲们说,春风过后,桃花就会开放,人面桃花,原来桃花是最易惹伤感的俗物。
生命vs死亡
人活着到底为什么?刘德华在《天下无贼》里告诉我们:人活着为了吃饭。那么,吃饭又是为了什么呢?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泰山之沉重,几人能有?潇,你总是笑着说:珍惜今天,别后悔明天!言语短小简单,却寓意深刻。你在日记里写道:我已经陷入了托尔斯泰《我的忏悔》中的东方故事里,一个被困枯井的旅行者,上有狂怒的野兽,下有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龙,井缝里抓着的野灌木枝条,正遭到一黑一白两只老鼠的圆周啃噬……
只好无奈地跟着你困惑,你有意地赶跑朋友,用心地隐瞒病情,快乐地感染别人,其实,任凭心碎过后,ca代表的意思,所有人都知道没有误诊。
凯凯在电话里哀哀的说:三,我到了,潇,她已经认不出我了!她竟然认不出我了!她怎么可以认不出我!
我在另一边顿时失声,叔本华的哲学涌上来却说不出口:苦痛乃积极的实在的东西,幸福快乐乃消极的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抬头,依然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灿烂,没有一丝轻风刮过,我却感觉无比阴冷,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每一个生命都是上帝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天嫉红颜,命比纸薄的故事走出了童话,红尘酒坊哭红尘,天使画廊绘魔鬼,潇,一切寓言都被你不幸命中,死亡,阴影,黑暗,消逝……一切都没有准备,让人措手不及。
植物学家说:死不了是一种花,一种草,一种平凡而伟大的植物。田禾说:死不了象我们的战士∶勇敢,顽强,活泼;象我们广大的劳动人民∶平凡,正直,清高。一如我中华五千年来的传统文明∶不畏强*,不屈不挠;任贤齐唱到:剖开胸膛,我让心在烈日底下烧,烧成记号,记你的好永远别忘掉,狂风吹,大海啸,真心的人死不了,地多大,天多高,一生只换一声好,痛快哭,痛快死,痛快的痛死不了,这一生,这一秒,我只要求你知道……
春节快到了,潇,那个全国人民最重视最火热的大年终于在我们的掐手计算中珊珊来临了,说好在那温馨祥和的气氛里畅饮n杯不醉不眠的;说好放一箱礼花炸出一个新年好运气来的;说好去看上关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的;说好的,说好的,说好的……
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死不了,求天且借五十年,待友把情慢书完,死不了,物事人非旧物在,死不了,咖啡已磨好烫好煮好,倚窗泣问,天色已晚,谁来共饮,死不了……
本文已被编辑[轻轻走来]于2005-1-24 20:13:53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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