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像往常一样,我最后对镜整装,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一把抓起皮包与手提电脑,匆匆出了门。立在门外,感觉到一种不同于平日的宁静,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禁低低地惊呼:下雪了!
关于下雪,昨天收到了两个手机短信息,一个是妹妹发来的,说:“姐,这里正下着雪呢,好大的雪!大家都很开心,也有些兴奋,刚刚与人打雪仗去了呢。你们那里下雪了吗?盼着你回家。”平时沉静的妹妹,在一个普通的下雪的日子里,却变得如此的活跃,还将下雪的事,作为一个好消息,迫不及待地告诉与我,真正让人惊叹于雪的魅力!另一个短讯是昨天晚上收到的,朋友说:“下雪了,西湖的夜境很美,可惜你不在身边。一个人走在街上,感觉有一点冷清,突然有些想你!”心中不禁有一丝震撼:雪,真的具有神奇的魔力,它的魔棒指向哪里,哪里就变得浪漫与多情起来!往常也收到过朋友的短信息,总是干巴巴的几个字,要么是:“干什么呢?近来好吧?我很忙。”要么是:“正上课吗?知道你忙,不用回,只是问个好!”
我怀着诗一般的心情下了楼,来到自己的车前时,却傻了眼:车身上积了一层雪,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却挡住了行车的视线。雪还在不停地飘落下来,落在地上,即刻融化了;落在我的脸上,化作一滴泪,冰凉。茫然中,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打电话向丈夫求救。等他急急忙忙地赶来,再等他处理掉积雪,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于是,一把将车开进漫天的雪花中,耳旁有一个声音还在回响:“下雪天路滑,慢慢开!”
这是等待了多久才来的一场雪呀。早在一个月前,北方就开始下雪了吧,网上到处是描写雪景的文章,看得自己只有羡慕的份,只有遗憾的份。当我告诉一个文友“这里的冬天不下雪”时,他竟然说:“你太不幸了!”我默默抗拒着这份不幸,心中祈祷着上苍给一个机缘,不是要求绝对的公平,只是要求一份冬天该有的完整。
雪,竟然越下越大了,前面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只好放慢了车速。雪花迎面向我飞扑过来,却纷纷落在车的挡风玻璃上,来不及看清它们的容颜,就已经紧紧地抱成一团雪泥,继而融化成一滴滴的水珠,然后,从玻璃上蜿蜒而下,似一个人伤心的泪水。收音机里播放着一系列有关雪的歌曲,正唱着的是范晓萱的《雪人》: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忽然,想起那次与一位网友的聊天,他说自己那里下了雪,很冷;我说,我们这儿好像也飘了几朵雪花,所以也很冷。他呵呵地笑了,说:飘了几朵雪花就算冷了,真是朱门酒肉臭!我回道:幸亏路上没有冻死骨。想到这里,禁不住笑了,有多久没有碰到这位朋友了?下次碰到他可以自豪地告诉他:这里也下雪了呢,很大的雪,可是并没有觉得冷。
这场迟来的雪,没有如想象中那么令人激动,或许是因为等待得太久的缘故,或许也是因为匆匆赶路的缘故吧。时间已经滑向七点四十分,可我还在等待过第五个红灯,而前面还有两个十字路口要过。焦急,是唯一的心情。耳旁似乎传来学生因下雪而欢呼的声音。再看看车窗外,雪已经过了刚才那漫天飞舞的高[chao],慢慢地变成稀稀落落的幕落景象。这就是江南的雪,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却要悄悄地告退了。
终于顺利到达学校,已经是八点整。走到自己班的教室外,放慢了脚步。里面怎么有人讲课的声音,原来的信息课已经暂停,那么第一节不是自习课吗?推门而进,却发现是班级的学习委员在给大家讲解,黑板上是几个数学题目,全体学生正听得入神,因我的闯进,微微地有些吃惊。我的心头陡然温暖了起来,眼角禁不住有点湿润了。我将目光转向窗外,雪已经停了,几乎已经看不到雪来过的痕迹,但是,地上流淌着的清澈的雪水,提醒我:那么漫长等待后姗姗而至的一场雪已经过去,空气中飘荡着的因等待而生的烦躁与郁闷已随雪消融,生活回归到原来的平静,日子依旧充实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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