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月赋

壬辰之秋，九月寄望。独愁客于城西，储子酒对布衣。时间谈笑，忘天地之开闭；杯中滋味，得脏腑之炎凉。醉也，不惧魑魅而霍乱；笑邪，何来后生而轻狂？酒毕门下，影流夜央。诚不解摇摇之行路，性不开莽莽之他方。

此际无人，隐隐而闻秋风成歌，歌曰：美人兮不在侧，美酒兮不成行，念上祖兮无以墓，欲拜兮野茫茫。正举头一轮明月，月笑而问：吴刚桂花酿，玉兔温柔乡，上无先祖姓，下无子孙郎。然何以穷九天之变幻，照万里之他乡？何以得珠玑之金玉，镶千古之文章？何以乘风云之际会，追圣贤之银霜？我本有我，天地开而致始。生就高悬，不偏不倚。且世事无常，学能得呼？以一意成方圆，岂规矩之长短？由冰心自荣烁，能师法之也然？

独愁笑而对曰：吴刚为命遣而不得为，玉兔为罪惩而无以为。盘古开天，双目始得日月，何言无出？星辰流光，万点具有风华，何言无嗣？聚昼日而夜寒悚，借纸砚而赋雅风。实无规矩，故月只得一圆，余则上下玄也；也无师法，然岁可得几轮，盖唯阴晴色耳。东山之升也，西山之落也，四时之变也，九天之罩也，岂能逃呼？且生死不解，明智不知，上下不溯，敬畏不惧，规矩不尊，师学不道，妄言我本有我，可否？此汝所以不能昼、而生寒、独惶惶也，又有何论？况文人名士之千古，旨借字各一心，汝焉知之哉？乾坤确有才，弗以为天成也，非必然也。

酒醒湮灭，恍然失笑，狂歌颠步，推门归家，一杯清茶，不复与月再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