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释道言寓
剑门若郎
【一】
儒家沉沦于世俗的功名利禄,人生大抵上采取的是一条所谓积极向上进取的“英雄主义”式的崎岖暗昧的道路。儒家骨子里是匍匐在权力者的脚下,发挥了人欲的等级价值序列,也即是统治秩序之意识形态,如此,把人性扭曲到非自然的所谓文明秩序下。
什么“克己复礼为仁”,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什么“学而优则仕”,什么“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孔夫子满脑子里想的就是他魂梦中西周周文王周公旦姜子牙等搞出来的大致维护奴隶制统治秩序的礼法思想,到今天竟然是“稳定压倒一切”!
孔子思想在尼采看来即是奴隶道德,这就是为什么“五四新文化运动”很大的一个纲领就是要“打倒孔家店”的缘故!孔子思想代表了统治阶级愚昧劳苦大众千方百计诓骗维护不合理价值秩序的陈腐精神鸦片,孔夫子教导人们跪拜权力,祈求仁善和谐的施舍,祈求功名利禄之门,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不过是摇尾乞怜媚世取利的犬儒之道!
对于世界潮流来说,对于普世价值的展开来说,对于民主法治现代性之诉求来说,孔孟陈腐的意识形态说教无疑是现代人之现代性诉求的很大障碍,可是这精神鸦片的诱惑太大,似乎浸染过不少的历史光环效应,虽然其根本上荒谬绝伦,但是又不无零星的智慧,得道者甚少,情思甚高者从来寂寞,芸芸众生,大都随波逐流,沉醉麻木!又有多少人真正看懂了孔孟的历史面目?即或是孔孟自己或许都迷雾其中!悲哀者莫过于自以为大行善道却种下了人间恶果!国人总是沉浮于历史与现实无限悲情的权力道德交替轮回之沉重窒息中,孔孟思想的一大恶果就是权力道德化或者说道德权力化这一不定的毒症缠绵!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说的大概是孔孟之徒摇唇鼓舌,别有用心搅扰生存的犬儒之道。淳朴的人向往淳朴的人性世道,反感权力道德相勾结的道德面具化及其遮蔽下波诡云谲的权欲争斗,难怪国学大师李宗吾说国人表面上是孔孟道德,其实骨子里崇奉的是“脸皮厚心黑”的变异人性之处世哲学,这样的文化内讧太大,无谓消耗!
孔孟文化的犬儒之道,驯化得国人人性如狗,权力者面前下跪摇尾乞怜,弱势群体面前如疯狗样嚣张,人性被扭曲到不情愿不自觉地“被字句”里头了,一切谨遵上峰的旨意,一切照办,一切照旧,一切对生存的搅扰都莫名其妙地来自上峰的糊涂命令里头,新瓶子里头还是陈腐的毒液,活化孔孟道德的一句话“我不吃肉,我只吃肉丸子!”
当下国人的潜规则之多,空前绝后,蜚声中外,孔孟教化下的国人在权力者面前跪了数千年,至今那战战兢兢的心里在精神意识里还是跪着的!孔孟祈求统治者的仁善,这是奴性化的理想主义,结果是残酷的权欲道德一体化,没有仁慈,只有权欲较量之妥协,较量的双方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孔孟文化的奇迹就是活脱脱地熏染出了一个天草上国,爷们是全世界的中央,爷们是文明礼仪之邦,爷们是世界文明的经典范例形式化!
数千年的孔孟道德教化,造成了一个肉身和精神都很庸俗卑弱的国度!我很反感一个高吼口号权欲笼罩一切的世道,淳朴善良的人们唯有凭藉反讽的间隙自由呼吸!
【二】
在佛家看来,儒家所代表的功名利禄的入世道路无疑是充满危机与风险的,利欲纷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滚滚红尘,大千世界,烦恼悲情,逃不了生死轮回之大悲剧!
人都有七情六欲,人都有美好愿望,你的强烈的愿望就是你的强烈的欲望,道德往往是人性的伪装,每个人那种带向实现的强烈愿望就是“意志”,你的意志往往是别人的地狱,你的愿望你的意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个人一把刀,人世间的“意志丛林”幻变为刀丛!而我们这脆弱的肉身不得不穿越无间道之人世刀丛,岂不危机四伏!
佛家认为人世生存就是欲念之挣扎,众生皆苦,生存罪孽深重,此生多劫,为了超脱于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悲剧轮回之上,佛家来个了急转身,跳离了悲情的争斗的世俗烦恼世界,斩断红尘烦恼丝,勿使惹尘埃,六根清净,超脱生死轮回之苦!
佛家就好比文化上的葵花宝典,其出世超脱思想在精神意识上的确比儒家看得深远,至少它在竭力保持肉身和精神上的洁净,不为红尘世俗所累,寻求彻底的解脱!然而,佛家那种闭上眼睛独自成佛的理念却是有着大悲咒的预设,即认为人的欲念是罪恶的,生存即是欲念罪恶的挣扎,这似乎和西方基督文明之原罪学说同气相求,同病相怜!
正因为佛家的悲剧性预设,所以根本上它就是悲情色彩的,虽然也不乏高僧大德,但是相比于芸芸众生之拯救来说,的确是凤毛麟角、杯水车薪,不能解脱于生存痛苦,也不可能是人间正法!佛家是非常道,非非常道则不能误入此道!
佛家有其合理性和优秀的一面,也就是说,在人生无路可走,无路可退的时候,在你痛苦绝望之不能解除之际,身体抵着墙,或者,身后是悬崖绝壁,在你不得不选择粉身碎骨的一刹那之间,只听“佛祖”或者“道祖”从茫茫的天宇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如此,你于绝望之间被无形的精神力量给拯救出世俗的苦难之上!
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尼采的权力意志及其永恒轮回,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萨特的“存在与虚无”及其存在主义标识“他者即地狱”,弗洛伊德的本能冲动,基督的原罪学说,柏拉图的灵魂不朽,佛家的众生皆苦及其涅槃,儒家犬儒式的道德说教,乃至庄子的心斋坐忘及其绝对自由,无不暗含了不可排解的人生悲情之症结,法非正法!
佛家是一个相对隔绝封闭超脱于世俗之上的世界,它虚构的佛国天堂有着精神鸦片的效应,就连死亡都被它包装成了进入佛国天堂世界的“涅槃”,六根清净,毫发不留,因为头发都是烦恼丝,还要狠狠地用香灰头点上逼着你忘却红尘烦恼的戒疤!你的罪孽越多,我想应该戒疤也就越多吧!或者你于佛家的级别越高是不是戒疤就越多呢?
金刚经里头有一幅释迦牟尼出生时的情境图,那些王公大臣老少妇孺都围绕着通体放光的“圣婴”,我想这大概是门徒们的包装效果吧!旁白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好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道出了佛家的厉害与狠毒!佛家利用特殊的教旨攫取了三界至高无上的精神权力!即是说,佛家还是忽悠技术很高级的精神权力者!它只是变相的世俗权力的高级化身,所谓“内圣而外王”,无冕之王!这与尼采的道德与权力学说不期而遇,人似乎是一种天然的权力动物,肉身的或者精神的权力动物!
诚然,你可以辩解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说的是:佛乃是自觉,是觉悟者,是完满者,修养到一个可以上天入地超脱三界的境界,如此,当然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可是,莫名其妙地总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佛家未能摆人类自我中心主义式的思维!故而,佛家并非正法,也不足以拯救生存苦难,只能是阿弥陀佛式的自我安慰!
佛家世界,葵花宝典,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可是就算你自宫也未必能够成功!包公案里面有不少的故事就是专门写佛教徒贪财好色而杀人越货的,可见一斑!
【三】
古今中外,唯一保留了自然淳朴的文化无疑是道家文化,特别是老子《道德经》一书里蕴含的思想智慧,那种智慧大气、淳朴自然、道德浑厚、淡泊宁静、质朴纯真、天高地厚,不可不畏通天彻地,大道轮回,一切缘道而来又回复其中,生死轮回,永恒不朽!
道如伟大的母性,海涵地养,生养一切,成就一切,道德浑厚,清静无为,功成弗居!老子的“道”是人类迄今提出的最高的哲学概念,就连天帝也必须遵循道而存在,道是存在之源也是存在之存在,如此存在你不得不存在的根本!老子几乎是唯一一个跳出了人类自我中心式的思维模式的古代大哲学家,人类不过是道生万物之一,源于道而又回归于道,天生天养,客观自然,所以老子哲学里没有特别的悲剧性思维,也就是那种总体上悲情的气氛,虽然他也说过“天之道损有余以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的话,并且还不时警告那些胡作非为的权力者“不道早已”!但是,老子哲学总体上却是清新自然的,是质朴浑厚的,没有特别的悲剧性或者喜剧性成分,此乃真正的光明大道,或者说人间正法!
老子思想中涉及不少的社会文明及人性批评,甚至措辞严厉,但是他那种大道运行天高地厚的思想打破了人类自我中心主义,客观自然地将人类的价值置入了宇宙自然的宏伟存在之中,将人类的价值奠定在一个客观自然牢固的基础上,道法自然如慈母爱,世界的价值核心就在于“道德浑厚”四个字,存在之存在缘此而运化,万物复根归命!
老子思想道德浑厚,蕴含了现代普世价值的元哲学基础,也就是说老子思想越古今而弥新,数千年的大浪淘沙,弥见其真纯可贵,世界历史,浩浩荡荡,源于大道而回复其中!现代普世价值之自由、平等、博爱等核心内涵无不可从老子“道德”二字中推衍出来,老子思想既是古典淳朴的,又是现代潮流的,历久弥新,千古而来,空前绝后!
儒家的世俗功名利禄之路缺乏超脱与归宿,使得存在陷入了纷争,免不了人世悲情!佛家的视域高于儒家,它跳出了儒家的世俗世界,远离了纷争及危险,但是那种彻底决绝的抛弃与割舍却是奠定在人世存在之可悲的基础上,存在之目的变成了断绝红尘与避免人世悲情,如此,佛家的底色还是彻底的悲观绝望的,于是乎就只有利用佛国天堂的虚幻世界来麻醉现实存在了,并且还设置了“六道轮回”的教化来威慑世俗世界,此非正法!
柏拉图哲学以及深受其影响的基督教文明同样不是将人世文明奠定在客观自然的牢固基础上的!我们通过柏拉图的“三张床”理论可以穿透他的共相或者理念学说,他说,画家笔下的床是对现实中的床的模仿,是现实之床的影像,是非真实的存在;现实中的床是木匠制造的,年久日深,现实中的床也会朽灭,它是有变化生灭的,它不过是世界上所有的床的共相或者本质或者理想或者原型的影子,也是非真实的;什么是真实的呢?柏拉图在此显然只是承认共相或者理想或者原型或者理念的永恒不朽,即著名的“灵魂不朽”!
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它只爱灵魂不爱肉身,看似崇高伟大,将灵魂信仰植入了人们的心中,然而其毒素却是相当重的,正如尼采批评的那样,柏拉图是传统道德之虚无主义,它重视虚幻天堂的幸福而漠视了世俗存在之真实,有些鸵鸟将头埋入沙堆的意味!
柏拉图的毒素是将道德奠定在了虚幻的宗教意味的基础上了,接下来的基督教也免不了这种高级形式的精神鸦片或者忽悠技术,这是人类自我中心式的自恋情结!
基督教的原罪学说,上帝之子的受难及其拯救学说,尼采早已质疑了“十字架”到底是大爱还是仇恨,说是上帝通过其肉身化的受难以鲜血救赎了人类的罪孽代表了上帝对人类的大爱,而我们本清新自然的生命却深感十字架的沉重窒息,仿佛,这十字架被钉在了人们心魂的痛处,人类的天性被这虚无的道德价值束缚窒息了!这是罪感文化!
尼采用他那超人般的权力意志重估了人世的一切价值!人是有罪的吗?生命是有罪的吗?所谓的“原罪”根本上是一个谎言和笑话,如果说人类是“有罪的”,那也是祖先的过错,那也是蛇和禁果的诱惑,那也是上帝的安排,如果有所谓“上帝”的话!
寻遍了古今中外的人文思想,才更见道家思想的弥足珍贵,它始终万古长青,保持了客观自然的视域,保留了生命的本真存在地位,却又杜绝了人类自我中心式的狂妄!
【四】
在剑门若郎看来,激流勇进是英雄主义,急流勇退是大智慧,人们汲汲于功名利禄,在儒教熏染下的世人总是善于做加法,用加法来成就自己的人生,满足人性被刺激起来的权欲,掉在了烦恼的世俗世界,在紧张的生存斗争中危机四伏,弄得自己身心疲惫,还唯恐自己索取的落后于芸芸众生,弄得人生无时无处不忧“患”!
这一个“患”字很能说明问题,大家观察这个字,我们人生何“患”?这个“患”字不就是因为我们心灵不纯净,牵扯的事物太多的缘故吗?所以儒教之功名利禄教化不但不能救世,反而只能是搞得人心不古,搅扰得生存一片鸡犬不宁!
老子讲,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道本质上是淳朴自然的,至简至易,无需杂乱,万法归一,至真至纯,精魂守一!既然我们的忧患主要是因为我们被太多的欲念裹挟,是因为我们的精神和肉身的不纯洁,是因为我们太善于“加法”,那么,要除掉这心中之“患”,我们得学会道家的“减法”,学会洗涤心灵,学会韬光养晦,学会清静自然,学会淡泊宁静,学会将我们心灵的尘垢一点点涤除,将我们心中的欲念损之又损,逐步减少,最后达到老子 “清静无为”的状态,如此境界,人生又何“患”之有呢?
我曾经给弟子们讲演,画出三个圆圈,代表儒释道的三个世界,那么,这三个世界是怎样的一种关系结构及其可能的情境又是什么状况呢?
儒家这个圆圈象征的世界代表功名利禄的世俗世界,逃不了生老病死和悲欢离合之轮回,属于烦恼世界,欲望世界,痛苦世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儒家世界的人匍匐在权欲的脚下,卑微可怜地生活着,不能解脱于精神和肉身的痛苦烦恼,没有退路没有超脱,人往高处走,但是不少人会从“不甚寒”的高处摔下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佛家看到了儒家所代表的世俗烦恼世界之危机四伏,精神与肉身的痛苦难以于此世界得到解脱,于是来了个彻底抛却,紧急转向,六根清净,斩断红尘,闭上眼睛,独自成佛,这种葵花宝典式的佛家文化,我说了毒素很重,因为他是以悲观主义作为底色的,但是它又比儒家的精神境界为高,它注意了精神与肉身的洁净,注重了全身养命,佛家远离了世俗之烦恼痛苦,远离了欲念的纠结,在人生万不得已之际的确有着拯救意味!
但是,佛家非正法,因为佛家通过特殊的教旨攫取了精神权力,至今忽悠得人们对佛顶礼膜拜,佛即是自觉,即是功德圆满者,即是可以上天入地,超脱生死轮回的绝对者,显然有些绝对理念了,显然没有脱离人类自我中心主义似的思维模式,以为自觉者就可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个偶像化的佛竟然高坐莲台,接受它无冕之王那种心安理得的顶礼膜拜!阿弥陀佛!如果说,宗教免不了精神鸦片的意味,佛教与基督教可窥一斑!它们都是利用欲念之原罪做文章,人生是大悲咒的底色,它们都在高智商地忽悠并控制人的精神意识,所谓将人生导向大爱,将人生导向意义,将人生导向功德圆满,讲人生救出苦难的世俗烦恼世界,赎罪后的人进入佛国天堂,罪孽的人只能六道轮回下地狱!
由此看来,佛家这个圆圈象征的世界的确在精神意识上高于儒家世俗世界,但是其忽悠虚幻性质是明显的,类同于柏拉图的理念世界之灵魂不朽,否定了世俗世界!
纵观人类的精神文明史,那些天才的大哲人大都逃不了人类自我中心主义式的思维模式,都逃不了最终的悲观宿命,古今中外,唯有老子的《道德经》保留了那种清新自然的东西,并且很早地破天荒地突破了人类自我中心主义式的思维模式,因此,也就从根本上杜绝了那种宿命悲观的色彩,也杜绝了那种过分乐观主义的色彩,此乃正法!
【五】
儒家的那个圈儿代表悲欢离合与生老病死,不可解脱的生存烦恼世界,佛家的那个圈儿代表对世俗世界的颤栗与恐惧,于是乎彻底抛却了红尘烦恼,闭上眼睛,独自成佛!
在精神意识上,佛家的那个圈儿要比儒家的那个圈儿位置稍微高些,因为佛家有着精神意识上退守与超越的自觉,但是它们是相离的,相对的,想排斥的,不相容的!
那么,道家的那个圈儿又当如何呢?它是在哪个位置呢?它的大小又若何?剑门若郎认为,道家那个圈儿所代表的世界更大更高,并且包含了儒家与佛家的一部分世界,或者说,道家的圈儿位置更高,并且一部分与儒家和佛家的世界相交,诸位可以想象!
儒家世界是烦恼痛苦的,佛家世界与此世界决裂,一个是所谓的“入世”,一个是所谓的“出世”,然而在道家看来,最重要的不是“入世”,也不是“出世”,而是“尊道贵德”,唯有遵道贵德,万物才能生长有序,万物才能各守其主,各归其根,各安其命!
道家之最优秀的地方在于它始终坚持和保有了那种“清新自然”的淳朴,万古流长的生命活力,道德浑厚的大气智慧,风物流长的淡泊宁静!剑门若郎认为,在道家看来,整个世界的价值就在于“道德浑厚”这四个字!天高地厚,海涵地养,无所不容!
大道运化,一切从中来又回复其中,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生来死往,死往生来,无悲无喜,不增不减,永恒不朽,万古长青,道德浑厚,清静自然!
一切价值就在于“道德浑厚”,不道早已,老子思想通过对自然生活的观察体验形而上地提出了古往今来最高也是最有意味的本体论概念“道”,一切来源于道而又回复其中,周行不殆,周而复始,老子思维中时空并不是简单的三维,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人不过是道之运化中的万事万物之一,人于此丧失了自我中心式的拟像地位,回复存在之本来面目,其可贵之处是,老子思想第一次跳出了人类自我中心主义,彻底打破了那种要么是过分的乐观精神要么是过分的悲观精神之传统思维模式,保持了客观自然的视域!
人只是万事万物之一,缘于道而存在,人必须尊道贵德,否则就只能是不道早已!“尊道贵德”这是人之可能性的希望,这是光明大道,也是人间正法,但是人也可能因为没能做到“尊道贵德”而陷入存在之危机和风险,历史与现实无数次地证明了它!
【六】
人生风雨如晦,存在一片黑暗,人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存在,人因为其发达的“情志”,“存在与意义”的问题总是扑面而来!人总是先行到死亡之终点那里体会到“存在与虚无”,那么,存在之意义又是什么?要是人永远不死的话,那么,存在又有何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么,正是“死亡”赋予存在以意义,故此,人“向死而生”!
存在即孤独,于人世纷纭的生存争斗中,情志难免寂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存在似乎就是危机与风险,自离开母体,在西方存在主义看来,人是被抛入这个世界的,他者即地狱,存在即恶心!人是一种存在而又不得不去存在的存在!
是存在先于本质,还是本质先于存在,在人世之无间道中,不免恶心,不免惊魂,不免孤独,在你睡不着的时候,“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拨动情弦”?
人世生存争斗免不了悲情与惊慌,尔虞我诈,动物凶猛,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何处是心魂的原乡?寻遍古今中外的人文思想,孰能道德浑厚以安身心疲惫之魂?
老子曰: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大多数哲学家宗教家免不了特别的乐观或是特别的悲观,免不了有意无意的忽悠,免不了自欺欺人,免不了是非善恶,免不了真假美丑,孰能道德浑厚、大气智慧与淡泊宁静?唯有道家之老子获得了此种精神境界,寻遍古今,唯此可以安魂!
本文打算以一个比附性的故事言寓儒释道三家学说及其精神情怀,诸君或许明白一二。
有个孩童爬到了一颗树上,我们首先设置一个儒家的老太婆看到了这个孩童,只听她夸赞式地说道:“哟!谁家的呀?这孩子可不简单,都能爬得这么高了,真行啊你,你还能给奶奶爬得更高些么?再爬高些,勇敢点,孩子,奶奶给你糖糖吃哟!”
我们其次设置一个道家的老太爷看到了这个爬树的孩童,只见他慈眉善目,轻轻地招呼着孩童,边招手便小声说道:“孩子,快下来,树上不安全,小心摔着!”
我们最后设置一个佛家的大和尚看到了这个爬树的孩童,他看到此情此景,只是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合掌凭空喊了一声“阿弥陀佛”,于是悄然离开了!
这个故事,比附性的言寓了儒释道三家的某种精神意识内涵,人生世间,春花秋月,花开花谢,流水落花,风物流长,随缘一世,一世随缘,大道轮回!
【剑门若郎2012/10/21草书于嘉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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