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咖啡和喜欢坐在咖啡厅里的女人,多半是寂寞和孤独的,有时候还会有一些自恋。
女人有了一定的社会阅历和生活经历,再到了一定的年龄,也就是人到中年的时候,便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厌倦、伤感和失落。实际并不一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也许只为无意间听到的一首老歌,一句小诗,甚至是一声叹息,就会给她带来伤感。这个时候,女人就会约自己的闺中秘友或者是欣赏自己的蓝颜知己去咖啡厅小坐,因为只有这两个人才能看到这个女人最真实的一面——疲惫和无助。
在咖啡厅里,没有卡拉ok的发泄、酒吧的放纵、舞厅的喧嚣和茶座的矫情。在这里,随意地找一个角落,临窗而坐,这是她经常坐的位置。放下褐色的窗帘,外面的世界对社会阅历丰富的女人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点一壶麦斯威尔咖啡,静静的等待,等待着自己约的人。咖啡很快被身着得体制服的小男生端上,对女人微笑道“请慢用”,便无声地隐去。略带苦涩的浓香从精致的壶内悠悠地溢出,在女人身边弥漫着,又淡去。女人为自己倒上半杯黑色的咖啡,不加糖。
时间还早,咖啡厅里的客人不多,几个年轻的侍者轻手轻脚地作着各项工作的一些准备。这个时候,进来一对男女,可能是恋人吧。男的看上去有点成熟,用男人来称呼更合适一些,女的则是一脸稚气,不难看出是一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小女孩,小女孩顺从地跟在男人后面。女孩子那无从着落的眼神,让女人心中一动,想起那些离自己远去的青春碎片。
一杯咖啡尚未喝尽,坐在离女人不远的刚进来的那对男女就走了,桌上留下几枚白生生的爆米花,男人有些闷闷不乐的感觉,女孩则流露出一丝快意。女人苦笑着想:男人已经到了喝咖啡的年龄,女孩还在迷恋爆米花,除了这样迁就小女孩,成熟的他还能做些什么?
女人听着音乐,是好听的《卡斯布罗集市》,饮一小口咖啡,温热地苦涩,正好切合了女人此时的心境。女人心想,咖啡真是好东西,真实,残酷地昭示着一些不可回避的流逝和改变。
一杯咖啡的功夫,女人的朋友来了,是一个稳健的男人。落座说:“对不起,公司有事,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女人笑答:“没关系,来了就好,看到你我的心情就豁然开朗了。”然后女人给男人倒了一杯咖啡,男人喝了一口道:“味道依旧,不错,依然是没有放放糖!你这喝咖啡不放糖的习惯恐怕是改不掉了。”之后望了一眼女人,问:“又怎么了,心情如此低落?”女人答道:“没什么,只是无聊,想喝杯咖啡,于是就约你来了。”于是,两个人就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愉悦地说着一些关于他们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偶尔在茶色的灯光下会看到女人会心的笑。
就这样对坐着,边聊边慢饮着咖啡,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咖啡厅里的座位陆陆续续地已快被坐满,虽然都试图压低说话的声音,可还是显出了有些嘈杂。女人撩开窗帘一角向外看了一眼,彻底黑去的夜已经被霓虹灯妆点得五光十色,女人说:“我们走吧,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班。”
于是,两个人在侍者“欢迎再来”的声音中走出了咖啡厅,两个背道而驰的车影渐渐穿过色彩斑驳,消失在夜的黑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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